“小静?”
“就是那边的佣人,小静年纪挺小就出来打工了,日子过得不好。”
小姑娘到盛家也还没几年,但她来的时候恰逢盛雀歌大学毕业,过了司法考,拿到了律师职业证,与之前藏拙的悲惨景象截然不同,把盛月歌气的够呛。
偏偏这时候盛雀歌早脱离了盛家,不需要再卑微依附,那两人再生气也是无可奈何的,她们倒是有钱,可想对盛雀歌下手,要找到门路也不容易。
盛月歌就把所有不满都发在了佣人身上,年轻弱小的小静就成为了被撒气的对象,虽然盛月歌也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但眼神中的鄙夷不屑已经够伤人了,加上时不时的故意挑刺,对于那样一个小姑娘来说,是最大的侮辱。
盛雀歌也没有故意去收买小静,她起初只是因为无意中知道小静的父母来龙城看病,正好认识在医院的朋友,帮了点小忙,小静就这样把她当成了恩人。
后来嘛,知道小静还有想要继续读书的打算,盛雀歌又帮她办妥了成人自考的一些事情,小静基本就彻底站在盛雀歌这边了。
贺予朝了解透彻之后,唇边掀起淡笑,满意夸赞:“不错。”
“你不会觉得我在利用她,这样的做法很卑鄙?”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日子凄苦的人,不可能做到谁都去帮,至于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要说完全纯粹,更是罕见。
盛雀歌刚开始帮助小静并没有打算让她帮自己做什么,后来则是存了刻意心思,不过她也从没有清晰要求过需要小静为自己办事,小姑娘聪明,自己主动给盛雀歌发了不少盛月歌和陆婉的动向……
两人说着已经上了车,今天轮到小刘值班,车子很快平稳驶出了车库。
“小静,是吧,她应该很清楚为你做事代表的意义。”
贺予朝笃定断论,顺势搂过盛雀歌的腰,细软如柳,触感极好。
于是男人又勾得紧了一点。
盛雀歌瞟了眼腰上结实有力的手臂,脸转向另一边,暗自扬了扬嘴角。
“她能想到为你提供信息,证明她接受这样的关系,何况,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她也是在利用你。”
贺予朝这句话是在盛雀歌耳边说的,热气吹得她有些痒。
盛雀歌揉了揉耳垂,才说:“没关系,她可以利用我,互相合作,有何不可。”
“你倒是大方。”
盛雀歌惊异问:“莫不是贺先生利用别人,都不讲互相合作?”
她说完,很快又明白了。
贺予朝这么个腹黑至极的男人,有些人被他利用了怕是都不知道,他的手段高明,也确实不易破解。
他本来就很危险,盛雀歌最近在他身边日子过得挺舒服,差点都忘了这一点。
“贺先生小心翻车。”
盛雀歌这句话带着三成调侃戏谑,谁成想一语成谶,不过往后某天让贺大佬翻车的,不是别人,就是她自己……
小静很快就发来了现场直播,盛月歌又在家里摧残花圃,还不停咒骂,至于骂的是什么,不用想也知道。
“雀歌小姐,还需要我做什么吗?”小静略有些期待的问。
不需要盛雀歌多问,小静已经将现在盛家别墅内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她。
“陆夫人下午在家里也发了脾气,后来不知道去了哪里。”
最生气的人不在家里陪着她的宝贝女儿,反倒外出了,盛雀歌最先想到的就是那几张照片。
虽说照片里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不能代表什么,但有了这个开头,就很难不去联系起来。
“雀歌小姐,还需不需要再跟之前一样?”
那次,盛雀歌也是靠着小静帮忙安装的窃听器才得知了她们想对贺予朝下药上位的打算,然后成功截了个胡……
这次,如果想知道陆婉到底在做什么,也许也只能这样做。
只是这样的行为过了红线,盛雀歌心里明白一旦被发现意味着什么。
盛雀歌想起那晚和朋友说过的话,他们这一行的人最清楚什么底线是不能触碰的,可依旧有人去冒险,现在这个“冒险者”,又变成了她。
该怎么选择?
就在盛雀歌咬着牙打算做出决定时,身旁的贺予朝突然掰过她的脸,四目相对,男人幽幽道:“不是只有这个办法。”
盛雀歌的思绪瞬间暂停,看着贺予朝的眼神格外迷惘。
刚刚,她又习惯性的独自做出决定,无论怎样的后果都打算自己扛起,然后被贺予朝提醒,她好像并不再是孑然一身。
至少她身边有个人,能够分享,可以并肩,即便她不确定能够享受多久这样的美好滋味。
贺予朝见她久不做反应,手上用力,捏着她的脸:“又在想什么,嗯?”
“贺先生说的办法是什么?”
盛雀歌轻轻眨眼,放慢了语速问。
“不会需要你再做冒险的事情。”贺予朝凌厉的面上显出傲然,“我会处理好,要不要相信我?”
“如果是你的话”
盛雀歌伸手:“合作愉快。”
她这才想起来还没有挂电话,告诉小静:“先不用了,那边的事情你也不用太在意,专心上课,离开现在的生活,知道吗?”
小静很感激地说:“太谢谢你了雀歌小姐,要不是你的话”
“好了,不用再说那些客气的话,既然不甘于现状,就要好好努力。”
人定胜天这个词,也许不能处处通用,但至少怀揣着这般信念,生活才有了盼头。
否则许多人在一开始,就已经输了。
盛雀歌很好奇贺予朝会怎么做,他的心思难以揣摩,她头绪全无。
“既然她们想和天辰基金合作,就借这个机会吧。”
贺予朝到底有多大的本事,盛雀歌到现在都不甚清楚。
但很快,她就将再有一次异常清晰的认知
那日当天宣判,赵来很快就和石红雪签好了离婚协议,关于财产分割的事情也迅速进行,过户转账一天就彻底搞定了。
至于他这么积极的原因,自然是怕自己公司的新投资打了水漂。
没有人会嫌钱多,何况赵来这样眼中只剩下利益的人。
只是当他把一切完成,恢复自由身,打算好好和投资者再谈合作的时候,王隋竟然说,投资合约作废
赵来白手起家,能从一介贫民变为如今的大老板,经历了多少商海沉浮,勾心斗角。
他自然是那个常胜将军,否则也不会能像今时今日,拥有那么多的金钱,更有无数美人在怀,人人喊他一声赵总,将他捧得飘飘欲仙。
在法庭上输的这次,让赵来尝到了无可奈何的滋味,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个世界上还有用钱解决不了的事情,这样的感觉了。
而这还只是个开始,很快,他失去了从商至今可以得到的最大一笔投资,失去了将事业推向新高峰的机会。
赵来日思夜想,整整两天没有合眼,终于找到了他认为的关键所在。
都是那个律师!
他心底不平,将所有问题都归咎到盛雀歌身上,然后就打算在她身上发泄自己生意不顺又丢了大脸的怒火。
然而盛雀歌已经搬了家,龙腾大厦安保严格,想轻易去搞事情也不容易。
就在此时,王隋联系了他。
“赵总,有个事儿,忘了跟你说。”
“是咱们的合作,有转机了?!”
“那不是,赵总,你呢,最好小心些,尤其是那个叫做盛雀歌的律师。”
赵来心里莫名咯噔一下:“您什么意思?”
“赵总都没有好奇过,我是怎么突然跑来作证的?”
“我以为,那个小律师猜到了我们的计划,故意拿这个来找您。”
“这是一点原因,但还有一点。”
王隋笑了:“这位盛律师,背后的那位可是身份不一般,您要是还想在龙城落脚,最好现在就收手,否则我保证,你只要敢动她一下,就直接带着你的公司滚出龙城吧。”
赵来提起了心:“您说的这位是”
“我就只是好心提醒,具体的不便多说,总之,你听我一句劝。”
至此,赵来都还不知到底是谁,让他陷入了如今的悲惨境地。
而他的霉运还没有到此为止,往后还有更多倒霉的事情等着他,那就是后话了。
人嘛,总是要为了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周六早晨,盛雀歌睡了个懒觉。
前一天晚上贺予朝有跨国会议,所以呆在公司,在确定行程之后,竟然还转给了盛雀歌。
她看到时,回了个:“?”
某人就再也没有回音了。
等盛雀歌醒来,伸了个懒腰,再打了个大大哈欠,毫无形象的在客房新换的两米大床上翻滚两圈之后,才睁开眼睛。
然后,她就对上了一双漆黑的凤眸。
盛雀歌差点摔到地上,惊恐万分地坐起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贺予朝看了眼时间:“一个小时之前。”
“你不是就在这里盯着我看了一个小时吧??”
贺予朝勾唇:“看你说梦话,磨牙,打呼,挺有意思。”
盛雀歌:“呵呵,我不信。”
然而心里慌得很,甚至想要背过身去擦擦眼屎
她心虚地问:“我真的说梦话,磨牙,打呼了?”
“你认为呢?”
眼看真把盛雀歌忽悠了一下,某人嘴角翘得更高。
“你肯定在骗我!”
“还不算笨。”
“贺予朝!”
盛雀歌恼羞成怒,朝着他扑了过去。
贺予朝张开手臂接住盛雀歌,防止她摔倒,难得露出混不吝的笑:“又这么主动,一晚不见,想我了?”
“我想你……快点回你的房间去吧!”
盛雀歌挣扎着站起来,上下打量男人的脸,倒是看不出有多少疲惫,只是人又不是铁打的,开了整晚的会议,怎么可能不累?
光是想着这一点,她的心脏都在细微抽动。
贺予朝唇角掀了掀:“那就在这里睡吧。”
在这种事情上,盛雀歌都是耐不过他的,只能眼睁睁看着贺予朝躺在了床的另一侧。
然而他看起来并不是很困的样子,依旧目光灼灼,让盛雀歌不住的头皮发麻。
最后又是她败下阵来,默默睡在了另一旁。
男人手臂轻勾,就将她带进了怀里。
“……你可快点睡吧。”
“着什么急?”
“反正困的人又不是我!”
盛雀歌又忍不住问:“你的设计项目现在是不是大都在国内?”
男人尾音上扬:“调查我?”
“当然不是!”盛雀歌哼唧道,“只是觉得你好像没有经常去国外。”
设计师也需要去到项目现场,所以按照最近几个月贺予朝的行程来看,应该重心都放在国内了。
“对。”
“我以为你们都会喜欢在不同国家留下自己的作品这样……”
贺予朝闷声笑了:“谁告诉你的?”
“瞎猜的……”
“理论上讲是这样,但hg在国外的团队有非常多优秀设计师在承接不同的项目,有他们就够了。”
“那你呢?”
贺予朝意味不明道:“我是个商人。”
这是业内对贺予朝最多的评价,他的设计出挑,但所涉猎并非那一项,因为hg的存在,有许多人认为他并不纯粹。
盛雀歌觉得,从男人的语气里听到了些许自嘲。
她不是专业人士,无法去评判贺予朝的设计,但那些作品一定是优秀的,至少她初次见到hg大厦时,便被整栋建筑的想象力与未来震撼。
“商人不好吗?”盛雀歌喃喃说,“hg就象征着顶级与梦想,况且在你创造hg之前,你已经受到了最专业的奖项认可,那些评价你的人,至少也得像你一样,第一个作品就收获那么多荣誉,才可以认为,你不纯粹吧?”
难道纯粹就意味着只能坚守一个身份?自然不是如此狭隘,盛雀歌觉得,那些对贺予朝的评价,不过都是嫉妒与羡慕并存,只能用这些方式寻求平衡。
盛雀歌才不管自己这些想法是不是偏激,有没有问题,她现在已经处于极其的护短状态了……
贺予朝摸了摸她的头发:“这么为我打抱不平?”
盛雀歌气呼呼的说:“总之,我觉得这些质疑毫无根据,全是嫉妒!”
在她眼里,贺予朝甚至更像是一个引路者,将众多有天赋的设计师纳入hg,给他们充分土壤,让他们肆意成长,满足他们一切的异想天开。
至于这些,还是她从张驰朋友圈里看到的……
张驰自从进入hg,每天都在告诉所有人,他有多热爱hg。
在张驰的讴歌下,盛雀歌也算了解到一个更丰富的hg,于是内心就悄悄的愈发佩服起贺予朝来。
他把hg变成了许多建筑设计师心中的乌托邦,只这一点,盛雀歌就觉得他做了件很伟大的事。
她的愤愤不平写在了脸上,连生气都极为漂亮。
贺予朝唇角弯度更深,低声哄她:“只是一些外界议论,不用在意。”
他又补充说:“实际上我有一部分设计项目已经快要在国外落地,不过依照他们的建造速度,需要我去现场的时间……应该还很遥远。”
盛雀歌被男人难得的吐槽逗得前仰后合,然后就听到他说:“下午出发,带你去泡温泉。”
那地方在龙城郊外的山涧里,一整片天然温泉山庄,在地图上却从来没有显示,不对外开放的。
盛雀歌这回终于是孤陋寡闻了,确实没听说过那么个地方,想着最近神经高度紧张,也是该想办法放松放松了。
然而,这次的温泉行并没有成功,被突如其来的一件事打破了原定计划。
她陪贺予朝睡到下午,贺予朝睡觉,她拿着ipad看电视剧。
男人还没有醒来的时候,厉晩舟已经往她的微信上狂轰滥炸,消息一条接一条。
“雀儿救我!”
“我这回真完了!”
“宗序知道啦!!我上回假扮叶柄文未婚妻的事情!!”
盛雀歌看到消息也惊了一跳,过去有段时间了,那事儿怎么就传到了宗序耳朵里?
那可真是要变天了……
盛雀歌去了楼下给厉晩舟打电话,问她具体情况。
然而厉晩舟也还什么都不清楚,这几天宗序去了西北参加某个演练,今晚还在回来订飞机上就用卫星电话联系上了她。
宗序话不多,言简意赅:“我七点回家,你想好怎么和我解释你和叶柄文的事情。”
厉晩舟被这一句话吓得魂儿都要飞了,当时完全忘了该说什么,稍微回过神来,宗序已经挂了电话。
而她不知道的是,宗序坐在直升飞机上,脸色严肃到让其他兵差点要以为这回是他们输掉了演习,本来一帮人还等着回大本营能接受嘉奖了,现在却是有种掉头回去再演他个三天三夜的想法!
只要能不跟宗副团这么尊阎罗王呆在一起,什么都好说……
厉晩舟是真的有些慌,虽说宗序会因为一些很小的事情而不开心,但那样锋利的语气还是头回听到。
盛雀歌给她出主意:“要么先回你大哥那里?”
厉晩舟的大哥总能护住她,就算宗序再生气,也不会在他面前发火。
“我大哥带着全家去迈阿密度假了……”
那可真没辙了。
“你也不用怕,他又不会真的对你做什么,我再去帮你解释一下,把责任都揽到我身上来。”
“不!他能做的可多了……”
厉晩舟说的很没底气,毕竟宗序能用来惩罚她不听话的手段,都有那么些难以启齿,她又不好意思告诉盛雀歌。
“还有,你可不要揽责任,这个人有时候不讲理的,我嘛……哎,就是要惨一点。”
盛雀歌想了想,还是很疑惑:“所以,他是怎么知道的?”
厉晩舟那天敢去冒充叶柄文的未婚妻,也是认为现场没有人会将这个消息传到宗序耳朵里去。
宗序的圈子里都是做实事的人,没空去消遣,即便应酬也都在观江阁那样私密性很高的地方。
龙城大小二代算起来也有不少人了,像叶柄文这样的大少爷,他的朋友圈和宗序几乎不可能有重合。
厉晩舟笃定这一点才敢肆无忌惮,当时又存了想亲眼看盛月歌丢脸的心思,也没管假如这消息传到宗序耳朵里去了呢?会有什么后果?
然而墨菲定律的威力十足,她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而盛雀歌也问到了很关键的问题,是谁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宗序?
趁着某人还没有回来,这个问题也该先解决掉,否则这对厉晩舟也是个不小的威胁。
“我先来找你吧。”
在宗序回家之前,她们应该还有不少时间来得出个结论。
介于某人还在睡觉,盛雀歌给他微信上发了大概情况解释,本来要去泡温泉的行程,也只能推后了。
盛雀歌和厉晩舟约了个折中的咖啡厅,一见面,厉晩舟就抓着她的手开始诉苦:“你无法想象我将面临多么凄惨的局面,请你一定要永远记住我为了你做出的牺牲!”
“我就说应该我去和他解释嘛,有什么让他冲着我来好了。”
盛雀歌有些担心,并不想因为这一件事影响到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哎呀。”厉晩舟已经收起了担惊受怕的表情,笑得狡黠,“他还能真的把我怎么着不成?我就是想顺便吓吓你……”
“厉晩舟。”盛雀歌凝眸,“不要开玩笑。”
“知道啦,真的没事,相信我!”
“行,那我们现在来讨论一下,到底是谁,告了秘?”
“你是已经有怀疑对象了吧?”
不然盛雀歌也不会这么严阵以待。
盛雀歌捏了捏眉心:“抱歉。我认为……是盛月歌做的。”
“可她怎么能有这么大本事了,还得查到我和宗序的关系。”厉晩舟一惊,“她别是知道我俩是朋友了吧?”
盛雀歌眼神冰冷:“十有,已经知道了。”
若是不知道,她又为何要费尽心思,把消息传到宗序耳朵里去?不就是为了报复回来?
其实仔细想想,那晚在场的人里面,除了盛月歌,也没人还有充足理由和胆量,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依旧这么做。
这可是从此后就和厉家的千金结下了梁子,没几个人会这么傻,除非本身就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了,就算成为仇敌也不在乎。
比方说,厉晩舟是她的朋友,所以,盛月歌连带着将厉晩舟也一并恨上。
“你这个妹妹,胆子够大啊!就不怕我整死她?”
厉晩舟以前的纨绔威名,可是还在的。
“我想,她敢这么做,也是找到靠山了吧?听叶柄文说,她最近没再来缠着他了。”
“你等我,我去宗序那里试探一下,顺便……”
先认个错。
“喂。”
男人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下刀子,听得人心里发毛。
“我是来认错的……要么你先听我解释解释?”
厉晩舟吐吐舌,自认为非常低声下气了。
岂料这回宗序是生气的狠了,只道:“回来再说。”
“唔……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是谁把消息传到你这里来的?”
“晚舟。事情起因并不在是谁传达了消息给我。”
“我没有想推卸责任或者狡辩,只是……哎我都说了让你听我解释啊你又不听我说,又不告诉我,这样还这么沟通啊?”
电话那头的男人顿了一瞬,音色很沉:“现在才沟通,你不觉得太晚了?”
行,反正是她的错,她现在百口莫辩。
不想再和他说话,厉晩舟把手机扔在桌上,满脸愤怒:“真的聊不下去了!”
“好了,你不要着急,你和宗序都有各自的立场,但有时候,两个人在一起也需要为对方考虑的,等他回来不要生气,好好谈。”
盛雀歌缓缓平复了厉晩舟的情绪,看她稍微冷静下来才继续说:“如果宗序不告诉你就别问了,我们从别的地方去找答案。”
“怎么找?”
盛雀歌打开手机:“让答案自己送上门。”
是不是盛月歌做的,一通电话就能知道了,为敌多年,自己这个妹妹是什么性格,她比谁都了解。
盛月歌一接电话,就是不客气的谩骂:“盛雀歌!你还有脸找我?你这个人简直诡计多端令人作呕,我怎么会和你是姐妹,说出去都丢人!”
她说的,是盛雀歌下套离间她们母女同赵来合作的事情,这事儿盛雀歌也没想过能瞒多久,在赢了官司之后,她们就该猜到了。
毕竟在法庭上的时候,她可没拿那天威胁的言论去举证,很明显在盛家所说就是一个谎言,不过她们所有反应也都是真的,所以和赵来的合作也再也没有可能成型。
虽说庭审不公开,费点功夫也能知道过程了,所以这两个人肯定又更恨了她一点。
“怎么,就这样你们就受不了?”盛雀歌讥笑,“看来你们的承受能力还有待加强。”
“盛雀歌你这个贱人!!”
“哦,还有个事儿,被叶少耍了一通的滋味,怎么样?钓金龟婿钓到一半然后挫败而归,是不是很爽?”
“……盛雀歌,你以为你和叶柄文攀上关系算得了什么?你不过也是被他玩玩而已!还有你那个朋友,我看她也迟早要倒霉,你们别得意!”
放狠话的本事,盛月歌一向保持着不错水准,不过这人有时候是真的蠢,只是几句话,就让盛雀歌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加油哦,别我们还没有倒霉,你和你那个妈先翻车了。”
盛月歌被她激怒,又在电话里骂了一通。
等电话挂断,盛雀歌耸耸肩:“果然,就是她。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是靠着谁,才有了这个本事。”
厉晩舟撇嘴:“你家基因太好,那个盛月歌光是凭那张脸,还是很有迷惑性的。”
“是啊……”
盛雀歌叹气,盛世才这个男人要不是年轻时候长得够英俊,又怎么骗到她母亲?
有时候真的很想有更直接办法解决她们,可转念一想,那样的话,太便宜她们了。
“等会儿宗序该回来了,要是看不到你人,还得生气。”盛雀歌看时间差不多,反正该知道的事情也都有了答案,也就不需要再纠结。
她走之前也再强调:“别动不动就和宗序吵架,他对你很好,也很喜欢你,那些任性的话也少说,爱是会被磨灭的,我不想你后悔。”
厉晩舟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她有一张天生性感的脸,东西方的血统融合,给她增添了许多魅力,只是她并没有外表看起来这样成熟,几年前也不过还是一段感情经历也无的小女孩儿,所有同男人交往的故事都发生在宗序身上。
只是宗序对她过于宠溺,使得她本就被娇惯出来的大小姐脾气没有丝毫减弱,为人处事虽然成长了,面对他,却依旧和十八岁的时候一模一样。
或许这是好事,或许又是坏事,盛雀歌无法判断他们之间的感情,但并不希望厉晩舟受到任何形式上的伤害。
从咖啡厅离开,盛雀歌没有回公寓,尽管半小时之前贺予朝已经告诉她,处理完事情之后就尽快回去。
他没有指责她临时改变计划,让盛雀歌还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她没办法立即返程,因为还有些别的事儿要做。
盛雀歌直接去了盛家,小静刚才告诉她,盛月歌还在,没有出门。
她回去,那一家人自然是不欢迎的,尤其盛世才在短暂回国之前又去了外地,她们才不会希望看到盛雀歌。
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敌人越不想看到你,那就越要出现在敌人眼前。
烦也要烦死她们。
盛雀歌出现之后,那个不久前才在电话里和她争吵过的人又变了脸,恶狠狠的眼神瞪着她:“你可真是能耐,都说了这地方不欢迎你,你还要舔着脸来,真是够晦气的!”
盛雀歌只是弯弯嘴角,什么都没说。
“你到底又想来做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回来都没好事,扫把星,垃圾,贱人!”
盛月歌用尽所能想到的言语去咒骂,漂亮的脸布满恶毒阴霾,彻底扭曲。
但她很快发现盛雀歌朝着自己走近了,对方唇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让她忽然有些心悸。
“盛雀歌,你快滚出去!!”
“你再不离开我就要叫保安了,不,我要报警,我要让警察来抓你!”
盛雀歌哼笑:“抓我,抓我什么?擅闯民宅?还是——”
她强大的气场扑面而去,镇住了盛月歌那些虚张声势的蛮横。
盛月歌直接愣在了原地,瞳孔放大,眼睁睁看着盛雀歌站定在自己面前。
下一秒,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响亮的一巴掌重重扇在她脸上,动作又狠又快,直接把盛雀歌给打懵了。
一切都仿佛停在这里。
许久之后,盛月歌才捂住脸,声嘶力竭的尖叫:“——啊!!盛雀歌你怎么敢!!”
“快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我要报警,我要送她去警局,我要让她被抓起来!你这个贱人!”
然而,没有一个人敢动。
实在是盛雀歌的气势太强了,让他们都不敢多管闲事。
在盛月歌持续不停的怒吼之下,终于有偏向她的人打算来帮个忙。
但刚动了一下,就被盛雀歌淡淡扫过来的眼神吓到怔在原地。
今天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得想,虽然雀歌小姐平日里不常回来,也不受宠的样子,可要仔细说起来,这位才是杀人于无形中啊
“报警,你去啊。”
盛雀歌转身坐到了沙发上,摆出悉听尊便的态度:“我等你报警,然后咱们看看,是警察来找我的麻烦,还是先找你的麻烦。”
盛月歌是心虚的,她在这个刹那间才惊觉,自己有那么多把柄握在对方的手上。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明明几年之前,她无论怎么对盛雀歌颐气指使,她都从来不敢反抗,任由她欺负。
现在却是情形颠倒,她成了被随意拿捏的人。
可恶!
盛月歌怒火中烧,可一下子还真不敢轻举妄动。
或许是因为这个巴掌带给她太多震慑,反倒让她清醒了不少,明白了自己目前的处境并不占优。
“行,盛雀歌,你行,今天是我认输,但你别以为还有下次!咱们之前的账一笔勾销,否则今天在场的都是证人,我还是会找你的麻烦!”
“行啊。走着瞧吧。”
盛雀歌微笑着,语气很淡:“这一巴掌,是替我朋友给你的,你最好清楚,战争在我们之间展开,如果你敢牵扯到别人,再有下次,就不只是一巴掌这么简单!”
盛月歌难以置信,她所认为很容易对付的人,突然间就变得这样危险了。
她咬着牙道:“那你就别让其他人牵扯进来,否则我可不管!盛雀歌,我倒是小瞧了你,看来你现在本事大有长进嘛!”
“我等了多久,你知道吗?”
盛雀歌眯起眼,缓缓吐出一个冰冷数字:“十年,我等了十年,也让你们过了十年的好日子。”
但是从今天起,战斗正式打响,她们拿走的所有,往后都会一点点的还回来。
“做好准备吧,你们的好日子,马上就没有了。”
宣战声明传达给了目标之一,盛雀歌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也全部达到,挺开心的离开。
剩盛月歌陷入了深深的震惊当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盛雀歌原来没有打算这么快就和她们宣战的,只是这次盛月歌的所作所为提醒了她,她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余地,再等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罢了。
就是可惜了陆婉不在,没能让那个女人亲眼见到这一幕,不过她不着急,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这么浪费了些时间,盛雀歌也错过了之前贺予朝的来电,等她拨回去,男人已经不在家了。
他有个临时聚会,地点在某处招待外宾的场所。
“那我先回去了。”
“你过来。”贺予朝声音淡淡,却不容拒绝。
介于自己放了鸽子,盛雀歌难得的这么听话配合:“好啊。”
某人的声音听起来,也好像含了点笑:“到了打给我,我出来接你。”
盛雀歌很快就到了地方,才明白为什么贺予朝要亲自出来接她,如果没有人接,还真进不去,层层守卫极为严格。
他迈着长腿走过来的时候,盛雀歌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又一次开始感慨起造物者的不公平来,怎么就在贺予朝一个人的身上,制造了那么多令人着迷的优点?
男人走到面前,嘴里还叼着根烟,衣领敞开一粒扣子,整个人懒洋洋的。
他自然环住盛雀歌的肩,侧脸看她:“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查到是谁做的了。晚舟和宗序那边……还不知道,宗序应该到家了,让他们先谈吧。”
------题外话------
来啦!这章是两章一起更的,两点还有一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