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脚步像灌上铅,每一步都沉重不堪。
顾碧好想转过身去,再看一眼,就只是一眼而已,她拥有的已经这么少了,难道连最后再任性的机会都不能拥有了吗?
为什么她要喜欢上绝不可能的人呢,这些情绪那么折磨人,她快要无法喘气了……
顾碧不知道自己的背影看起来有多可怜。
耷拉着脑袋,垂丧着肩膀,那股倔倔的劲儿,也快被磨灭掉似的,又委屈又娇弱。
莫肃搭在方向盘的手指无意识握紧,有些烦躁。
他想抽根烟来缓解这种焦虑,但骤然间仿佛闻到了从过去飘来的香味。
连香气都含着一股倔强的味道。
于是,他开了口,在不知名的蛊惑之下。
“顾碧。”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了大概两秒钟,才猛地回头,动作急切,充满了盼望。
顾碧一双冷清的眼睛此刻亮起来,即便有些距离了,也依旧耀眼。
“怎么了?”
“这是不是你掉的?”
他从副驾驶位置,拿起一根薄荷爆珠。
“啊……不好意思!”
顾碧急匆匆回来,道歉。
莫肃将这根孤零零的烟还给她:“嗯。”
“我走了,再见……”
这回顾碧心慌意乱,还为了这根烟的事儿而倍感丢脸,也没什么空闲去滋生忧思。
她脚步明显轻盈了许多,还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等她回了家,正准备处理掉这根害她丢脸的烟时,一个激灵就回过了神来。
她今天可还没有抽烟呢,因为晚上的行程,刚买的一包都没拆,还是崭新的。
所以这一根是从哪里来的?
顾碧想了许多可能的原因,但都没有哪一种可以完美解释,为什么会有这样一根单独的薄荷味爆竹出现在了莫肃的车上。
但这个问题深想下去,就更加天马行空了,在她看来也是等同于不可能的。
她便觉得,当做是自己不小心遗落的吧,这样认为,还能够想得简单一些。
反正今晚对她来说已经收获颇丰了,也许这样的经历在她人生里就这么一回,她体会过,也不算白白单恋了那么久。
值得了。
顾碧知道自己这些想法卑微到了尘土里,可当一个沙漠中饥渴已久的旅人,找不到向往的绿洲时,至少能够品尝到那么一滴露水的滋味,这几乎就等同于上天给予的馈赠,让她心满意足。
顾碧也安慰自己,不要再抱有奢望,能够这样她已经比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幸运,她还能奢求什么呢?
人不能太贪心的
还未回家时,贺予朝接了通电话。
盛雀歌本着不打扰的原则,想从他怀里离开,却被男人生生按了回去。
贺予朝将她紧锢在怀里,开口说:“怎么样,被赶下车了?”
“你倒是早就猜到了?”
“你不也早做好准备了?”
闻然锐在电话那头轻笑:“是,我们现在仍然在等车,可能今晚得在荒郊野外过夜了。”
贺予朝大发慈悲道:“需要帮助的话,可以给你们提供交通工具。”
“这倒是不缺的。”
有孟少爷在,还愁没有附近的人过来接他们?
“哦对,一分钟之前,莫肃的车刚刚从我们面前驶过,这人不仅没有减速,还踩了油门,时速大概在九十码以上。”
贺予朝更不意外了,沉沉笑着:“都能将你们赶走,还会心软?”
“还好我不会浪费时间在这种事情上,真是让人失去理智。”闻少爷此刻很庆幸,自己是一个不需要爱情的人。
贺予朝幽幽一笑:“是么?那就拭目以待吧。”
全然不觉自己的fg高高立起,闻然锐还强调:“我已经对我之后的三十年人生进行了合理安排,确实没有多余的时间分给这一部分。”
孟泛扬凑到电话旁插嘴:“你可别听这老光棍的,等老树开花的时候,不知道比谁都荡漾!”
“行了,你们赶紧回吧,没其他事情了。”
“看来咱们的想法都很一致,以后再说吧。”闻然锐这通电话,也就是要再确认一下贺予朝的态度。
既然贺予朝也早就猜到莫肃的做法,并且默许这样的行为,也确实没什么需要再单独讨论的。
他们朋友之间的默契,足够他们不用多余解释,就明白彼此所想。
盛雀歌在贺予朝怀里听得一清二楚,这下总算是明白他刚才的意思了。
“你们你们这些人也太可怕了。”盛雀歌第一反应就是感慨。
“只是足够了解。”
盛雀歌撇嘴:“我就猜到你们肯定都知道,不过莫肃那样做,是为什么?”
贺予朝淡淡回答:“你就当做他是叛逆期比别人都来得要晚一些吧。”
“这也不行啊?!”盛雀歌勃然大怒,“那不是利用顾碧么?况且他也不一定会反抗成功,如果最后还是答应听从家里的安排联姻,顾碧却傻乎乎陷了进去,这算谁的错?”
贺予朝看她眉眼横飞的模样,失笑:“莫肃不是那样的人。”
一个曾经韬光养晦多年,直等到最佳时机才展露锋芒的人,心思深沉到了何种地步?
他若是想要做什么,必定是在这个念头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好了所有解决方案,并且做好了完全准备。
这样的人,是不会将自己置于不确定危险境地的。
“那他是不是喜欢顾碧?”盛雀歌自己都问的很没有底气,毕竟他们两个人都不熟悉对方,要说顾碧会对莫肃一见钟情,就已经是难以想象的浪漫情节了,这世上哪里会有这么好的事儿?
“一切才刚开始,着什么急?”贺予朝捏着她的鼻子,教训她,“当事人还没有担心呢,你倒是已经替人家把各种可能出现的状况都想好了。”
盛雀歌声音嗡嗡的:“我只是习惯了嘛。”
贺予朝松了手,附耳告诉她:“这个秘密先保守吧,不要告诉你的好朋友了。”
“为什么?”
“我们谁都无法预料,之后会发生什么。”
有了希望,比从头到尾都是绝望,要残忍多了。
这也是贺予朝从一开始就告诉盛雀歌,让顾碧打消念头的原因。
只不过,既然另外的当事人,好像真的到了叛逆期,他们这些做朋友的,当然是支持他的任何做法了。
盛雀歌想了很久,才勉强回答:“好吧。”
仔细思考,她不告诉顾碧才是最好的。
眼前的危机太多,的确不是简单就能解决的,盛雀歌甚至想到了那位曾经的继承人,只是一步踏错,即便是正室所处,身份光明,不也是被直接抛弃了么?
莫氏集团如今那位董事长,也是真的心狠手辣,毫不留情。
那样的一个人物,想要忤逆他,下场是肉眼可见的悲惨。
“是不是在想,遇到我,运气很不错?”贺予朝陡生一些逗弄她的想法,故意问。
“有什么不错的?”
贺予朝凤眼微眯:“老爷子可没有要求我必须和谁联姻。”
“就算要求了,你也不会同样。”
“假如我也不敢违反老爷子的要求,那么我现在应该就是和”
盛雀歌捂住他的嘴:“我不准你说她的名字!”
她非常不喜欢陈骁骁这个人,只是想想自己没有出现的话,陈骁骁有可能登堂入室,就莫名地生气。
贺予朝锋利的五官都柔和了下来,笑话她:“以前是谁说自己绝对不会吃醋的?”
“我现在也没有吃醋。只是看不惯这个人,贺先生可不要想太多。”
“这张嘴真是什么时候都不肯吃亏”
贺予朝咬了咬牙。
“那您可说对了,不然我怎么当律师呢,是吧?”
盛雀歌笑嘻嘻看着他,就是不肯承认自己是在吃醋
------题外话------
有奖竞猜,这根烟为什么会出现在副驾驶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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