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雾气逐渐消散,特别是远离北郊别墅区域之后,视线中的景物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比直的道路两旁栽种着松树,这里松树的颜色偏暗绿色,也许是灰尘洒落在上面的缘故,导致其看起来有些阴暗。
路面上见不到任何的车辆,偶尔能在路边发现丧葬的废弃品,白的、黄的,以这两种颜色居多。如果不幸运的话,还能见到燃烧半截的纸制品祭品。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硝烟的味道,说不清楚是燃烧祭品所产生的味道,还是火葬场燃烧尸体剩余残渣的味道。
道路的尽头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殡仪馆,远远地望去高耸的围墙,有些年头的柳树越过墙壁,随着风的摆弄向他们招手。
如果忽略掉殡仪馆前矗立的牌匾上面刻有的字,这里或许会让人误以为是休闲度假的圣地。围墙里面的绿化远比喧嚣的城市更好,环境也足够的寂静。
马路两旁的路灯也因为人流的稀少,缺少特定人员的维护,夜间忽暗忽明地闪烁着。
楚宁指着远方枯树上面的黑影介绍道:“那或许是乌鸦,亦或是蝙蝠,这里总能找到人类所厌恶生物的身影!”
嘎嘎的乌鸦叫声尤为清晰!
他对此倒没有特别的反应,即使乌鸦象征着不详,见的次多了也就对此感到无所谓了,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厌恶情绪。
楚宁从没有告诉过别人,清晨的时候,这里还能听到布谷鸟的鸣叫。周围的鸟类种类以及数量特别的多,或许是这里远离城市的缘故,更为重要的是这里是殡仪馆。
殡仪馆的具体名称,楚宁对此不是很了解,当地人对此的统一称谓就是殡仪馆。因为氓城仅此一家,也不需要人们在其前面添加前缀来区分。
唯一能清楚地知道殡仪馆名称的机会,当地人一生中只有区区几次,人们也不希望和这里产生交际。
“那边冒烟的区域是什么地方啊?”谭雅好奇地指着远处的地方,她倒是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新鲜,这也算是提前来观光一下。
“可能是燃烧之后残渣吧。”楚宁瞥了一眼,就对此不感兴趣了,即使冥冥之中有种特殊的吸引力在诱惑着他,进入里面一探究竟。
谭雅东张西望地注视着单调的景物,白天的时候这里还真是较为冷清,她心里面忍不住感慨。
“公交车站就在前面!”
眼前的站牌歪歪扭扭地树立在前方,公交牌还是老旧的铁制品,锈迹斑斑的站牌看不清具体的站点,隐约能分辨出的只有24路这个字样。
楚宁随后便安静地站在站牌前,吹着阴嗖嗖的冷风,等待着24路公交车的到来。周围总有一种情绪在影响着他们,让人保持着肃静。
安静地等待了几分钟,公交车保持着高速向他们行驶来,车辆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因为这里缺少必要的摄像头,以及周围根本没有车辆,所以争分夺秒地加快速度也是人之常情。
“等会,上公交车的时候小心一些!”谭雅忧心忡忡地望着迎面驶来的公交车,她扭过头望了眼还在原地发呆的楚宁,最终招了招手。
楚宁一言不发地等待着公交车停在身前,他对于离开这里总有一种别样的情绪,恐惧于面对自己未知的事物。
哧!
24路公交车停在他们的身前,车身外表有些破旧,上面能找到许多细小的划痕,车漆掉落的也较为严重。保险杠的位置轻微的凹陷,一撇的车灯不间断地闪烁着。
谭雅走在最前面,她低垂着头默默地上车,投票,找到后排无人的位置安静的坐下。对于公交车里的人,她一点交流的都没有。
即使全车的人都在用怪异的眼神瞅着她,悄声交流着关于她的事情。即使车内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味,谭雅都当做没有听到、见到、闻到。
楚宁跟随在谭雅的身后,他上车后扶住把手在车头的位置停下脚步,主动热情地对着司机招呼:“司机师傅,这车到不到鸿海小区啊?如果到的话,方便在那里帮我踩一脚吗?”
后方的谭雅焦急地对着楚宁使眼色,让他快点过来,别激怒公交车的司机。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盘,惹出是非总是不好的。
“好的,鸿海小区到了帮你踩一脚!”司机和颜悦色地对着楚宁说道,还说到了地方主动叫他。让他安心地睡上一觉,毕竟路途有些远。
“谢了,师傅!”
楚宁说罢快步走到谭雅的旁边坐下,他舒服地靠在座椅上养精蓄锐起来,有直达的公交车真的是太棒了!
坐在一旁的谭雅,悄悄地拽了拽楚宁的衣袖,低声说道:“你忘记投票了!快点,否则一会说不定会发生什么!”
这些都是谭雅亲身实验出的经验,上一次差一点就永远留在这辆公交车上,成为这里的固定乘客!还好朋友寄过来的存款及时收到,才让她成功地化解了一次危及。
司机的脑袋完全转过一圈,用留着血的眼睛瞪了谭雅一下,他刚想对谭雅警告一番,却被楚宁的说话声打断。
“对呀!还有投票这一回事,抱歉,抱歉!我马上进行补票,稍等个一会啊司机师傅,我这就来!”
楚宁拍着脑袋自责地道着歉,他低头寻找自己口袋里面仅存的零钱,恋恋不舍地掏出来,准备将前交给别人。
“没事,不用你破费了,这趟公交车我请了!安心地坐着吧,给我个面子!”司机的身体迅速恢复正常,颇为豪爽地对着楚宁说道,而且态度坚决地避免了楚宁的推搡。
“那麻烦了,司机师傅!”楚宁倒是没有过于矫情,很果断地接受了司机的好意,毕竟能节约一笔钱何乐而不为,从司机的表情来看,他也很乐意接受眼前的结果。
谭雅目瞪口呆地注视眼前的这一幕,这个世界果然连死亡都充满着不平等。她想着自己第一次乘车受到的惊吓,司机态度的粗暴,强硬,心里面太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