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山顶,无数或青、或蓝、或白、或紫、或黑,五光十色的光芒乍现涌向空,犹如年节爆竹在元山的高空呈现出斑斓异彩。
然而,如果哪个倘若把这些光芒真的看作是无用的爆竹,那就滑下之大稽了,那些光芒并非爆竹,而是种种传信工具。
青光乃是一种灵巧的青翼雀鸟,飞极快,可日行万里,乃是各大势力时常使用的传讯工具。
灰光乃是魂府专门炼制的魂幡,可将话语音讯以神识之力储于幡内,幡灭而讯走,盏茶必到。
……
一时间,林林种种的传讯工具飞入高空,化作星点骤然逝去……
风绝羽一点都没有料错,就在他将向东河的行为以诋毁和宣扬的方式传出去之后,来自五湖四海、各大势力的眼线也在同一时间将向东河被风绝羽追杀的消息散布到宏图大世外围的各个角落了。
所以,通信方面的问题在宏图大世外围压根就不落后。
看着那星光纷纷消失,风绝羽的脸上泛起得意的笑容,摇手示意龙焰跟上来,道:“时机已到,跟上去吧,我倒要看看,向东河这个老匹夫手里还有多少可利用的势力。”
龙焰又是被搞了一头雾水,丝毫不能理解风绝羽话中的隐寓。
事实上,风绝羽用了猫戏鼠的策略暂且尾随向东河而不杀,的确是想让他精疲力竭的时候再出手,轻而易举的收拾了向东河,然而这只是一个方面,其实他还想看看向东河逃亡的这一路上究竟会走什么路线。
以向东河自私自利的性子,他是万万不想死的,而当他知道无法摆脱自己的追踪的时候,就会想各种各样的办法拖延自己的度,这一点几乎可以肯定。一旦如此,向东河就一定会寻找自己掌握的部分势力,哪怕是用无数鲜血和生命也会不惜一切代价,这样,自己就可以看出,向东河除了万岳宫之外,还有什么隐藏的力量了。
风绝羽一开始就抱着将向东河一网打尽、斩草除根的想法,遂并没有急着将其毙于掌下。
只可惜,到现在为止,向东河仍旧没有看清风绝羽内心的缩影,要是让他知道,恐怕打死也不会相信,一个年纪只有二十多岁的子,心里拥有如此可怕的诡计了。
要不怎么,风大杀手被前世人称之为邪皇呢。
他的邪,不仅仅在于那诡诈多端的武功技法,更多的还是那颗腹黑到令人心有余悸、无法窥透的心思……
……
随着各种各样的传讯工具离开元山之后,不出半日,风绝羽千里独行追杀向东河的消息便传的沸沸扬扬了,于此之后,下大哗,数以万计的目光再次转向那之冰海下的无垠山峦。
须知道,距离风绝羽大闹血苍山、血洗云都城只过了仅仅半个月还不到,他居然又掀起了巨大的波澜,这一刻,凡是接到消息的各大势力、部族以及武学圣地,实在想知道,风绝羽的实力究竟强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堂堂万岳宫之、有着圣皇之称、修为已入凌虚三重的向东河,竟然被堂而皇之的追杀变成了丧家之犬,这恐怕是数百年来最为可笑的一件事了。
事件的本身虽然看似可笑,然而当人们想到那个在宏图大世游历不久便无人不晓的风绝羽时,又觉得并不算太意外。
毕竟这个家伙当年被追杀的时候,也就只有凝真境,短短数年的光景,他就敢反过来追着向东河满宏图大世乱跑,当真是世别三日、可刮目相看了……
尤其是当人们听到向东河为求自保,于通道当中舍弃千虹山七老,并以七老性命换取自己的慌不择路的时候,众人便知道,这次向东河恐怕是声名尽丧了。
不仅如此,随着消息雪片般的传出向东河急怒之下辣手施暴的事也传的沸沸扬扬,总而言之,向东河这三个字在短短的一之后就变得为世人所唾弃,还真应了那句话,下之大,几乎无处可以容身了。
……
宫大殿,落敬吟眉宇深皱,独坐圣皇座椅,殿下尽是那千虹山的嫡系弟子,足有上百人之多,当中生丹占据过半,化识共有十余众,虽然大部分是刚刚踏入这个境界,但总体实力却是下之。
拥有如此众多的高手门人,万岳宫足以称得上是下第一了,至少是宏图大世外围第一武学圣地。
只不过这时,没有人敢因此而骄傲,反而每个人的脸上都泛着无比凝重和愤慨的神情,甚至有种没脸见人的感觉。
“向东河……”落敬吟沉思许久,终是忍不住内心的恨火,死死的攥住了拳头,半晌过后,落敬吟下令道:“千虹山弟子听令,从即日起,撤去向东河太上长老一职,我万岳宫不认他这个背信弃义、贪生怕死的人……”
落敬吟的实力并不高,比起向东河仍旧差了一筹,隐隐有着凌虚二重的实力,只不过他的地位却是与向东河半点不差,而身为千虹山的脑之一,根据万岳宫历代先祖定下的规矩,倘若宫之作出有损门楣之事,千虹山二老便有决定宫之去留的资格和权力。
此前落敬吟已经通知了千虹山大长老,那个常年坐在千虹山内,哪怕是万岳宫快要毁灭也不曾出现过的太上长老,经他老人家的同意,落敬吟当场宣布撤去向东河宫长老一职。
只不过落敬吟的话刚刚完,大殿之内,便响起了一道洪亮的传音:“敬吟,为兄思虑许久,觉得此事万万不可鲁莽,你此令暂且搁下,但可以传令弟子禁止向东河回山,倘若他真的回来了,必须在山下将通道中的事解释清楚,假如是风绝羽有意诬陷,无论如何,我万岳宫也要找回来,倘若确有其事,你再颁下先前此令吧。”
那声音高亢洪亮,隐约蕴藏着一股令人无法抗衡的威严,落敬吟听了,顿时肃然起敬,连忙道:“敬吟领命。”
……
同一时间,血苍山血镇内,梅尚友的寝居当中,梅尚友独坐床前,脸色苍白的打坐调息,听着下面弟子的传讯,梅尚友眉头愈的皱紧了,他气息微弱,俨然伤势未愈。
人们常,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梅尚友这次的确好好体验了一把。
风绝羽强加在他身上那一枚夺灵邪针,直接让梅尚友在床上足足坐了半个月,这半个月,他用上了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以及本领,终于将那黑色的剧毒排出了体外,虽然没有了生命危险,但他的真气也是大大的消耗,此时连坐着也是勉强而已。
而听到下方的传讯,梅尚友的脸色更加苍白的不似人了,他剧烈了连咳了数下,对那传讯之人挥了挥手:“下去吧。”
屋中坐着的人不少,独臂鲁文佩、金元中皆在其列,另外左右两侧还有诸凌山和俞战国……
等到下人离开,诸凌山先是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就像是听了什么骇人听闻的大事,刚刚缓过神来似的,他叹道:“没想到那风绝羽居然如此厉害,连向东河都……”到一半,诸凌山不下去了,不久前他和俞战国带着万众血族弟子将风绝羽困于云都城,一场恶斗血战进行了足足半日,结果却是以血族溃败而告终,现在提起来仍旧心有余劲,不过诸凌山的心里似乎不那么难受了。
连向东河都像丧家之犬一样只知道逃跑,更何况他们这些刚刚踏入凌虚的人,甚至有很多压根就离着那个层面差地远啊。
梅尚友紧闭双眼,瞬息也不想睁开,实在是因为他的状态太差,此时话都觉得耗损精力。
不过梅尚友还是道:“金圣尊。”
金元中站了起来:“属下在……”
梅尚友道:“向东河之事想必已经传遍宏图大世外围了,风绝羽的修为俨然已列外围之,如今向东河生死不明,但据我所知,他应该不会这么容易的死去,他绝不能死,你即刻代本圣皇修书送至魂府、魔都、泽池三地,请求列位圣皇相助。”到这,梅尚友自嘲一笑道:“呵,那个风绝羽如此强横,恐怕没有几个人敢插手此事,虽然有些不可能,但你还是休书送去吧。”
鲁文佩不解道:“梅圣皇,老朽有一事不明,不知该问不该问。”
梅尚友眼皮都没眨一下,闭着眼笑道:“你是想问,为什么要帮向东河吧。”
鲁文佩惭愧的点了点头,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被梅尚友看透了。
梅尚友虽然嫉恨着风绝羽,甚至恨不得马上飞到风绝羽身边将其挫骨扬灰,但是因为身体的状态实在太差,明知不可行的他反而冷静了下来,梅尚友解释道:“尔等可以想象一下,那风绝羽的手段如此霸道、修境极其迅,简直是空前绝后,这样一个人非友便是敌,而血池、魂府、魔都、泽池,曾经都对他有过不友善的过去,倘若这次让他顺利的杀了向东河,那么接下来,就是我们四大皇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