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大的血河图就像一条泛滥着红霞的火云飘扬在道珠空间的高空上,此时道珠内的波澜壮阔、壮丽锦绣早就被传之宝绦神血河图比了下去,边的云彩、倾洒的阳光,远不如血河图的妖异来的更吸引人的眼球。
大地仙池上,一个仿佛落入凡尘的绝美仙子翘着玉足扬头张望,那双水汪汪秀美的大眼睛中折射着尽是骇然的光芒。
“好美的法宝,就是味道太浓了些。”仙水玉足轻点着清澈的仙浆水在溅起的水花间跳来跳去。
此时的弥留殿里,风绝羽、聂人狂、萧岳河、项破、杀神更是在惊异之余蹙紧了眉头。
血河中血水翻滚,犹如一锅煮沸了的开水一般时起时落,而在血河内,夺舍了慕容雨音的红杏夫人却是痛苦在血河里打着滚,仿佛血河的温度高的令人无法接受,随时都有让人皮开肉绽的能力。
“夫人会不会撑不下去,按照这样的趋势,别两了,两个时辰都难啊。”风绝羽震惊的真吐舌头,果然饮鸳之毒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想红杏夫人生前承道后期极限之境,修为何其惊人,便是遭遇乾坤强者,恐怕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现在却是被饮鸳之毒折磨的痛不欲生、肝肠寸断,由此可以想象,盛名烈烈的饮鸳之毒何其可怕。
萧岳河叹了口气:“下十毒,饮鸳之毒是最犀利最无情的一种,服下此毒的人不仅要承受肉身拔皮凌迟剔骨抽髓之苦,更要尝尽失亲之痛、离别之难,心扉痛彻、九死一生。现在夫人饱受的痛苦不止肉身,更凶险的是神识,你想想,当一个你最至爱之人突然死在你的面前,你还会有生存下去的决心吗?”
“失亲之痛、离别之难……”风绝羽狠狠的打了个寒战:“饮鸳之毒原来是这个意思?”
萧岳河眉角上扬:“下间的那双鸳鸯生死一命,一只死了,另一只绝无苟活的可能,那位抽取炼制了饮鸳之毒的人也是极其凶残的修士,他居然可以将鸳鸯痛失至爱时妖灵中的求死之念融入毒灵之中,服食之人,自然要饱受折磨,我们在此用嘴那便是轻的,其实夫人现在所承受的痛苦远我们所料想的百倍千倍,白了,她现在是求生,可是饮鸳之毒却是让去寻死,你难受不难受?”
“那还真是非人所能及啊。”风绝羽听的是寒颤若襟,想自己四位美妻离奇失踪,自己便倍受煎熬,数十年奔袭寻找,内心苦涩,时不时回忆起以往的经历,总是在美好和孤独中饱尝煎熬之苦,这种情况都受不了,何况失亲之痛。
偏偏这个失亲之痛并非属于红杏夫人,但是她却可以感同身受。
一边是多种毒材的蚀体之苦,一边失亲离情的哀末大于心死,饮鸳之毒,果然不愧下十大奇毒之一。
“萧老头,你夫人能撑得下去吗?”在弥留殿里待了几年,五人已经相视为友,项破看见红杏夫人在血河中倍受煎熬,忍不住替他担心了起来。
萧岳河瞪了项破一眼道:“什么叫能撑下去吗?你就这么不相信红杏夫人?”
项破挠了挠头:“当然不是,我是相信夫人的,可是看见夫人如此痛苦,我有点,我有点……”
“你心疼了?”聂人狂打趣道。
“难道你们不心疼啊,再怎么,夫人都是大家的朋友,你们就不担心?”
“担心有个屁用。”萧岳河懊恼道:“亏你当初修至承道境,世间万般苦,有几人能够承受,若非有大毅力,你能活到现在?”
聂人狂呵呵一笑:“萧老言之有理,痛苦是必然的,但承受痛苦的过程中,也是一种历练和修行,世间万般苦,便是为人所设,遇之便是劫,渡之可升,我等一身修为,哪点不是在承受痛苦中一点点积累得来的,项破,你要看透,明白吗?”
项破嘟了嘟嘴道:“我懂,这般痛苦放在我老项的身上,我老项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可是看到夫人如此痛苦,我有点于心不忍。”
“那你怎么不给夫人找一副更加合适的肉舍,净废话。”萧岳河不满道。
风绝羽在一旁听着,虽然这些对话像是无病呻吟,但听着听着,风绝羽却意外领悟到了一些什么,他皱着眉头沉思,喃喃自语道:“世间万般苦,遇之便是劫,这句话的好像有点道理。”
“是关键。”杀神不痛不痒了来了一句。
风绝羽为之一愣:“关键?”
聂人狂拍了拍风绝羽肩膀:“你有所不知,我辈修行,逆而为,此言下共知,可是你知道为什么叫逆而为吗?”
“人总有限,限由定,脱则逆,不是吗?”风绝羽反问道。
人体有大限,寿元、命数、体质,甚至精神,都有一个限度,就好像人的寿元,常人寿命不过百年,若要脱这个极限就必须下苦功修行,谓之以“逆”。
以前的风绝羽遇到这种问题也是这般作答,而且并不觉得哪里有不妥之处,只是今日聂人狂问起的时候,风绝羽却现自己根本没有到点子上,而且有了这个现之后,他还无法解释清除,没来由的庸人自扰。
聂人狂道:“话是这么,那你知道其中关键在哪吗?”
“这个……”风绝羽语塞了,还别,要是让他出个所以然来,他还真不出来。
风绝羽想了想,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请聂前辈赐教。”
聂人狂笑道:“要解释起来并不困难,而且你曾经也已经遇到过。”
“我遇到过?”
“没错,归根究低,就是劫难二字。”
“劫难?”
“对,劫难。”聂人狂深吸了口气道:“世人修行须逆,方可脱大限往生与轮回,轮回苦渡,非常人所能承受,修行之举也被认定为逆,可之所逆,由来为何,你还不清楚吗?”
风绝羽摇了摇头……
聂人狂又道:“劫难,世人修行有境界桎梏以定格局,乃人身之格局、命理之格局、寿数之格局、力量之格局,万般格局限定人之大威能,仿佛金阳有劫、浑胎有大劫、金身有重劫,人之大限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受到阻难,而这阻难虽是由人身为源、神思之限,劫在数掌控之中,你渡过的劫就是关键。”
“我辈修者每每遇到瓶颈便会想要突破,而这个瓶颈,便是人的劫难的一种,体魄极限为种种身劫、神识极限视为种种心劫,劫难重重,渡之脱,此二种大劫乃世人不可推卸的难劫,只要修行便会遇到,而除此之外,也会经历生老病死、离别伤情、背叛仇恨,种种世间苦劫,此劫虽对肉身无法造成伤害,却也是让人历练成长的种种劫难。”
“了这么多,你现在应该懂了,其实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人活一世,时时刻刻都在历劫,只是我们的修为还很低,无法体悟到真正劫难的可怕,不过也快了,等你达到妙渡后期的时候,身劫、心劫、苦劫都经历过了,再想往前一步,就会受到劫洗礼,渡劫越多,修为便越高……”
“渡劫越多,修为便越高?”
聂人狂的话犹如醍醐灌顶,顷刻间让风绝羽脑洞大开,他想起开启地生死大劫的时候,那空上的声音早就告诉过他,劫难一开,一生苦渡的辞,历经劫难,方能脱。
风绝羽无比的震惊:“聂前辈是想告诉我,人活一世,其实就在渡劫,而每每遇到艰难困苦,便要视其为劫难,以大毅力渡之,是吗?”
“孺子可教。”聂人狂赞许的点了点头:“白了,其实你活在这个世上,哪怕遇到一只凶猛的妖兽危及到你的人生安全都是一种劫难,是以修者必须时时刻刻敦促自己逢劫渡化,方能永生地之间,你看,饮鸳之毒,便是红杏夫人的劫。”
“啊……”
血河图中凄惨的叫声一浪高过一浪的传来,道珠中已经听不到别人的声音了,只有红杏夫人在血河里打着滚,痛苦凄厉的嘶吼,连嗓子都吼哑了,而她明明可以从血河中跳出来,却一直泡在血河中,饮鸳之毒没那么容易化解,她需要逼迫自己在极端痛苦的情况下一直站在血河里浸泡,如此才能被血河之不将全身的毒秽一点点的带走。
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解毒也是一样,饮鸳之毒蚀遍了慕容雨音的遗体,想要一朝拔除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是忍着常人之痛还要坚定信念,让自己保持清醒的状态,绝非一般人能够办到。
由此可见,红杏夫人的意志之强已经达到了非常人可及的地步了。
聂人狂的话人深省,风绝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地生死大劫其实并非只是一种法,而是仿佛有人在告诉他,他的劫难,非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