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青听到这话,猛的抬起头,悠悠的望着容王,那眼神说不出的哀怨,凭什么,她就要做侧妃?就因为她是庶女吗?
她的清白都比不过顾烟嫡长女的身份?
顾延之听了这话,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虽然顾青青是庶女,但是他对她的期望也是很高的,之前悉心培养,就指望能说个好人家,而且顾青青素来有“京都第一美人”之称,这侧妃说白了不过是个妾。
这容王既然仍想娶顾烟,就不该来招惹顾青青,顾青青现在能进容王府,他何苦再搭个女儿进去?
顾延之此时也顾不得身份高低,涨红着脸,梗着脖子开口:“这不太好吧,本来今日的事,就会让我们顾家在外被人戳脊梁骨。两姐妹要是都嫁入容王府,京都的人指不定在背后怎么议论我们顾家不知廉耻,舔着脸都要将两个女儿一同送上门。”
“老臣一生要强,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
容王听了这话,脸立刻黑了下来,什么意思?这明明是他们家的姑娘勾引他,现在反倒一副清高的样子了?
容王本来也就是闲逛,恰好遇见一脸娇羞的顾青青,她扑上来纠缠自己,容王本想要推开的,但是想到几次在顾家花园与顾青青相谈甚欢,还有那娇软温润的唇,容王就有些犹豫,索性没有推拒。
现在被顾延之这样一说,倒好像他非要垂涎顾家女儿一般。
这顾青青一个自己送上门的,白要谁不要。
但是他怎么能为了这么一个女人放弃顾烟,要知道顾烟背后可是镇国大将军,兵权在握,自己若想在夺嫡的路上更有把握,自然不能放过这么强大的助力。
顾烟当然知道容王在想什么,前一世他娶原主,就是打的外祖家势力的心思。
思及此,顾烟努力装出一种泫然欲泣的表情,语气柔弱的开口:“容王殿下千万别怪罪父亲,今日的事着实有损顾家颜面,既然二妹妹和容王殿下情投意合,更不应该亏待二妹妹才是,再说此刻二妹妹腹中没准都有容王殿下的骨肉了。”
顾烟故意提起子嗣问题,要知道现在皇上还没有皇长孙呢,目前几个皇子中谁若先有子嗣,自然会得到皇上的另眼相看。
果然,容王听了这话,不自觉的扫了一眼顾青青的肚子,面上有了犹豫之色。
“那我明日也先去请了圣旨,早些将青青接进府,和顾大小姐婚约,再议吧。”容王下了最后定夺,拂袖离开。
顾延之也知道此事不能过于逼迫容王,毕竟尊卑不同,索性不再开口,只是脸上依然难看。
顾青青此时面色苍白如纸,她一直心高气傲,这个侧妃之位实在让她难以咽下这口气。
顾延之犹豫了下,终究开口劝道:“青青,先进了容王府再做打算,我觉得烟儿有句话说得对,如果你能早日给容王诞下子嗣,也不是不能抬为正妃。”
顾延之本来想训斥顾青青几句,但是想到顾青青怎么说日后也是容王府的人,便临时改了口。
顾烟知道,无论怎么粉饰太平,顾青青今日的所作所为,已然丢尽了颜面,成为京城权贵背后的笑柄。
顾烟决定要让顾青青感受一遍原主曾经遭遇的一切,这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坐在离开顾府的马车上,燕冽垂眸看着手中的丝绢,上面简单的刺绣以及一个单字“顾”,陷入了沉思。
今日他本不用过来顾府的,不过是个老太太过生日罢了,但是他得到福鹤查到的消息,想来见见顾家的两个小姐。
上一世,他为了确认谁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来到了顾府,那时出事的是顾家大小姐,而他无意间听到顾二小姐和姨娘说话时提到了闽州。
于是格外留心调查顾家二小姐到达闽州的所作所为,因为也引起了容王的注意,容王和那顾青青索性做了个局,让自己误以为救命恩人是顾青青。
今世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偏移,那么真正救自己的人是顾烟这件事,会不会也发生了改变?
燕冽决定再试探一番。
于是,掀开车帘,对外面的福鹤说道:“去将祥鹿叫过来。”
福鹤常年跟在自己身边,很多京都的人都认识,其实祥鹿也一直在燕冽身侧,不过他在暗处而已。
被顾青青的事情闹了一场,顾烟这才想起来,原本给祖母薛云英准备的寿礼还没送过去。
索性带着拂柳跑了一趟薛云英的院子。
一进屋子,就看见薛云英神色黯然的坐在那里,旁边的嬷嬷给顾烟示意,表示薛云英心情不好。
顾烟暗自叹了一口气,就知道会如此。
顾烟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祖母,快来瞧瞧,我给您带什么来了?”
说着,顾烟扬起自己手中的东西晃了晃。
薛云英这才抬头看她,勉强笑了笑,拉着顾烟的手让她坐下:“来,让祖母瞧瞧,你给祖母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顾烟举起手中枕头模样的物品,举到薛云英面前:“祖母,您问问。”
薛云英凑近嗅了嗅,开口:“有丹参、黄芪。”
顾烟夸赞道:“祖母好厉害,居然凭嗅觉就知道我放了什么在里面,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祖母。”
薛云英像个老小孩一样,得了夸奖,傲娇地昂扬着头:“那是,祖母好歹和药材打了十几年交道呢。”
顾烟靠着薛云英的手臂:“我听说最近祖母睡眠不好,所以给你做了个药枕作为您的寿礼,希望您每天都能睡个好觉。”
薛云英拍拍顾烟的手背:“还是我们烟儿最贴心。”
说到寿礼,就想到了今日的寿宴。
薛云英的情绪又暗淡下去,轻轻叹了一口气。
顾烟敏感的察觉到薛云英情绪低落,宽慰她道:“祖母,别难过了,二妹妹如今也算是有了好的归宿,您应该高兴才是。”
薛云英撇了撇嘴:“我才不担心她,我是担心你。”
“我?”顾烟直起身子,狐疑地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