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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回 尬遇故人
    玉儿细想了想,似这些江湖的末流人物自然入不了名门正派,有个组织借也托身未免不是好事,倒不能无故嘲讽他们。

    她对玉面神尼的开山立宗大会充满了好奇,加上玉面神尼亦曾经邀请她参加此会,便笑眯眯地对鸟怪道“你家奶奶亦曾经邀请过我,因我有事去拜访仙道,故此耽误了时辰。既然遇到了你们,也是缘分,我便随你们一起去参加此会吧!”

    鸟怪便去与猴怪等各怪商议了,都觉得虽然玉面神尼奶奶严令禁止外人参会,但公主曾经接到过神尼奶奶的口头邀约,便不算外人。并且以公主之身份高贵,能令玉面神尼奶奶脸上增光,必不会怪罪大家,说不定对河东八怪另眼相待哩!

    计议已定,河东八怪便相邀玉儿同行。

    前去全是山路,坎坷不平,一行人沉默寡言,互不搭腔,加上不时有着白衣戴白花的美丑女子急急超过他们,便觉得不像是去参加开宗大会,倒像是去参加丧礼。

    玉儿几次欲问鸟怪那些白衣白花的是甚么人,鸟怪埋头赶路,好像真没听见,也好像装没听见。再看其他人,无一不埋头赶路,连目光亦只盯着山路,罔论与人搭腔了。玉儿觉得甚是无趣,对无量宗的好奇却越来越浓。一路上不止100名江湖好汉,皆是些麻缠无赖之徒,却对玉面神尼与无量宗如此臣服,简直匪夷所思,心中对玉面神尼的万般厌弃换成了一份钦服。

    如此行了十数里,却进入一道狭窄的沟中,穿过一个山洞,不一会儿眼前豁然开朗,另有一个世界。

    远远地瞧见谷中的一处空坪早搭起了一座巍峨的高台,两旁装饰着苍松翠柏并山野的各色花儿。台前用直木拼凑了一个牌坊,刷了朱红大漆,醮着金粉写了几个大字无量宗。两旁条屏却在红漆上写了两行黑字。上联是安邦定国功德匪浅;下联是开天辟地大道无边。倒有几分气势。

    河东八怪便在谷口的一座松林里觅地方歇了下来。蛇怪去旁边涧中打水,牛怪解下自己身上背的一个大包袱,其余几怪便开始扎一顶简易帐篷。

    玉儿无聊,往松林里只多走了10多步,便有汉子警惕地问道“却是那条道上来的,东张西望做甚?”

    玉儿陪着笑脸答道“自然是奶奶的人,不为别的,只好奇这里景色别致,故此多行了几步。如有冒犯,道歉,道歉。”急忙退了回来。

    玉儿眼见天色已晚,兼之天上乌云密布,不禁问鸟怪道“难道不是明日一早举行典礼,反而是今日晚间吗?倒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鸟怪犹豫了一下,贴近玉儿低声说道“今夜是婚礼,明日一早是正儿八经的开宗大典。我方才暗地里打听了,来了不少各条道上的大神,为了安全起见,自现下始,谷中只进不出。”瞅了一眼玉儿又道“公主快来吃点东西,婚礼上是没有东西吃的。”

    玉儿蹙着眉问道“是牛怪包袱里的东西吗?没有一样合我的口味,明日一早我吃些露水花瓣得了。”

    正说着,一声炮响,一个女子用高亢的声音唱道“传宗主敕令,即于日入正时举行婚礼,请各位嘉宾按指定方位入列!”此声音经久不息,在山谷里回荡了许久方慢慢停歇下去。

    一闻到此女的宣喻,河东八怪忙乱了起来,不一会儿都换上白衣白袍,唯胸前佩一朵红花,倒显得甚至别致。玉儿穿的正是白衣,故此免了这个环节。

    整理好了衣装,八怪便打出一幅巨大的条幅,上面写着“河东八怪恭贺神尼大婚”几个烫金大字,倒也龙飞凤舞,颇有几分功力。

    玉儿瞧见“神尼”几个字,捂住嘴笑个不停。果真上梁不正下梁歪,有甚么样的尊主便有甚么样的徒众。又见八怪皆满脸严肃,甚是正经,急忙忍住笑。

    猴怪领头,各人扯着横幅的一角鱼贯跟着,不一会儿便走到了会场。早已经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八怪好不容易挤开人群,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便仰着头望着高台,巴巴地等待。

    玉儿环规四周,正对着高台站着的是百十名白衣女子,将头上插的白花换上了红花,显然是无量尊主的嫡系,一个个站得笔直,横竖成行,纹丝不动,显得训练有素。其他人等有穿道袍的,或许是鸟怪介绍过的崆峒山;有穿僧袍的,鸟怪说江湖上有一个不禁荤、不禁婚的佛教门派玉笋教会来,应该就是他们;竟然有十数个穿紫衫的,袖子上皆绣着蝙蝠,正是混沌教的紫衫使者;还有穿着各色衣裳,并没有统一着装的;其他欲改投无量宗的门派,皆穿着白衣白袍,少说亦有200人。

    说话间已到日入正时,又是一声炮响,高台上烟雾缭绕,接着舞出两队女子,一队着红衣,一队着绿衣,个个身材高挑,丰乳细腰,都有上等姿色。鸟怪在一旁多嘴介绍道“此乃暹罗国来的人妖,在南朝建康驻台演出,轰动一时,江南铁船帮出重金请来给神尼祝贺新婚大喜。”

    玉儿却见坪里3、500人皆目不转睛,直勾勾地盯着台上“舞女”的白花花大腿,脸上表情丰富,无限想象,忍不住恶心想吐。

    好在艳舞时间不长,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完了。台上一队一队出来的皆是背着宝剑的年轻貌美白衣红花女子。

    台下多半江湖汉子无不咂舌,暗忖“这回来对了,原来无量宗召集了如此多的美女,说不定人人都有份儿。”才想到这里,立马想起无量宗对违反宗规的弟子剥皮抽筋的诸种恶毒手段,便将流下来的涎水揩干净了,直勾勾地只当看客。

    台上几十名女子站好位置后,玉面神尼终于现身。

    玉儿瞧来,这玉面神尼今日脱了僧袍,换上大红褂子,光头上带了一顶冲天金冠,冠上插了一朵白花。五官是极为标致的,腮上搽了点腮红,与一般女子比来,有些妖,有些仙;有些邪,有些正;有些艳,有些冷,虽不伦不类,但委实吸住了所有人的眼光。

    玉儿觉得玉面神尼正瞅着自己哩!眸子里有波光,有水草,还有野鸟,自己便划着小船驶进了湖心。心中的小人儿敲着湖边的大树梆,梆,梆。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却见身边八怪都呆呆傻傻,无比景仰地瞅着高台,恨不能山呼万岁,顶礼膜拜。

    果然就有礼官领头喊一叩首,万紫千红一点白。

    所有人等,便连前来观摩的、玉笋教等皆跪了下去,独独混沌教的紫衫使者皆昂首挺胸站着,一动不动。

    礼官又喊道二叩首,一骑青牛紫气来。

    所有人众便又五体投地拜了下去。

    礼官再喊道三叩首,三清观里莲花台。

    所有人众齐齐整整拜了下去。

    拜完,礼官继续唱道“平身,颂尊主万福金安歌。”

    所有人中了魔一般高声唱了起来,有跑调的,有唱早了一句的,有声音不男不女十分古怪的,有内力深厚高亢缠绵的,虽不齐整,倒甚有气势。

    玉儿细听,全是掐媚讨好之言,恶心更甚,几乎当场吐了出来。

    台上的玉面神尼一直摊开两手站着,掌心朝上,摆了一个经典的佛家姿势,倒也气质凛然,有几分一宗之主的味道。

    这些程序走完后,礼官拖着嗓音唱道“适逢吉月,又当吉日吉时,尊主婚礼大典正式开始。”

    便有一班乐手“咿咿呀呀”奏起乐来,四周几十盏孔明灯升上天空,将会场照得雪亮。

    礼官朗声唱道“请主副两位证婚人入场。”

    便从台后走出一男一女两个人来。

    那女证婚人披着一件灰不灰白不白的僧袍,也是颗光头,眉眼儿甚是清秀,只是年纪不小了,脸上有些皱纹。

    玉儿觉得此人甚是面熟,想了许久,了无线索。

    那位男证婚人着一袭黑袍,却戴着面具,走路时甚有气势。

    玉儿总觉得这位也是熟人,只一时间想不起是谁。

    鸟怪多嘴道“那位女高僧名唤智广,乃玉面神尼亦师亦友的师叔,武功了得,尚在神尼之上。那位男子却是第一回见,且又戴着面具,不知是谁,瞧他走路时的气势,武功不弱。”

    玉儿点头嘉勉道“果然见多识广。”那黑衣男子虽然戴着面具,总觉得是个熟人。

    两位征婚人站定后,礼官千回百转地唱道“请新郎、伴郎入场。”

    鼓乐声声,几个白衣红花女子用红绸牵出两个人来。皆头顶着盖头,穿着大红裙褂,不知胖瘦,只晓高矮。

    一人身后还跟着一名伴郎,一个痴痴笑笑,不知姓甚名谁,场下有人嘀咕,原来是同泰寺的焦大和尚;一个疯疯癫癫,穿一身胡服,颇有几分俊俏,乃突厥王子庵罗。

    台下一片嘈杂,众人皆忍不住议论难道一回便娶两个吗?瞧着那身打扮,当是绝色女子。

    也有人议论那两个伴郎,一胖一瘦,一痴一癫;一个是天下闻名的大和尚、老法师,一个是权势熏天的小王子、少年郎;反差不小,名头甚大,果然非比寻常,不同凡响。

    玉儿甚是纳罕,那堂堂的突厥国王子怎的来了这里,不是自愿献身,便是被媚术所惑,奇哉怪哉!

    此时,礼官唱道“请尊主揭去新郎盖头。”

    台下数百双眼睛一瞬不瞬,死死地盯着玉面神尼,期待她挑开谜底。

    玉面神尼脸带桃花,眸含春色,一颦一笑地将红绸收紧,一步一摇地走进新郎。这个过程虽短,大家却觉得万分漫长。好不容易等到玉面神尼站到了两位新郎的身前,礼官却唱道“请大家稍候片刻,现下由我代为宣读各门派与各分坛并各新入门团队礼金礼物,排名不分先后,贺礼不分贵贱。混沌教…………”一一念将下去。

    鸟怪在玉儿身边叹气道“却不知道会当众宣读,我河东八怪只送了一尊神尼的纯金雕像,合500金,不晓得排到倒数第几位去迄。惭愧,惭愧。”

    台下各门派弟子皆竖起耳朵听着,如果自家送得多了,无不扬眉吐气,站也站得直些;如果自家送得少了,听到有更少的便高兴,更多的便低头,一时间有将头低到膝弯里去的。

    也就半个时辰,好歹将礼单宣读完了,礼官神色阴晴不定地唱道“揭——盖——头!”

    顿时掌声雷动,吆喝喧天,三声炮响,玉面神尼早揭开了二位新郎的盖头。

    你道是男是女,是美是丑,是老是少?

    谜底揭穿,有叫好的,有叹气的,有吃醋的,有不甘心的……

    玉儿仔细仔细瞅了几次,心中五味杂陈,呆在当地。

    原来那两个新郎一个是堂堂的秋官府大夫,天下内卫隐卫头目长孙晟。

    但见一张白脸,一道剑眉,身高七尺有余,气质高雅,兼有几分英武,好一个男儿。

    另一个更是不可思议,竟然是隋国公、大司马杨坚次子、雁门郡公杨广。

    但见小荷才露尖尖角的一个英俊少年,面如傅粉,眉如山色,眼如霞光。虽不太高,却如玉树临风,仪态万千。

    只剩下最后一个程序,礼官唱道“一拜道祖,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没多久便要入洞房了。

    不止一百人大声嚷道“亲嘴,亲嘴,亲嘴……”

    正当闹哄哄的时节,玉儿下定决心,一个旱地拔葱上了高台,其姿势之俊逸洒脱,令台下的各位高手无不叹为观止,齐声赞道“好功夫!”

    待看清楚是一个比杨广更为粉嫩的英俊少年,那一群白衣红花的嫡传弟子亦忍不住齐声赞道“好少年!”

    玉面神尼一张俏脸正变成紫茄子,待看清楚是在华上遇到过的那位世家公子,便转怒为喜道“原来是公子你啊!来得正好,却当我的大老公好了。”一双媚眼不停放电。

    玉儿吸取了前一回的教训,只不正眼瞅着玉面神尼。玉面神尼的媚术一时失灵,却不好动武,暂时无计可施,呆在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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