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世钦一颗心蹦到了嗓子眼,大胆表白道“委实是胡言乱语。心被妹妹揉碎了,哪还说得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说出来的都是前言不搭后语的肺腑之言。还请椒华妹妹与椒敏姊姊原谅侧个。”长揖到底。
“怎么我就是妹妹,她就是姊姊,哪来的这混账逻辑?”椒华偷眼觑着独孤世钦道。
“好妹妹,你不愿意当妹妹当姊姊也行。好姊姊,你就施展一、两样神仙的法术让我们开开眼界,回长安城我给姊姊作免费宣传,让天下人都知道姊姊的芳名。我听我奶奶讲,当年楼观道的焦天师到长安城做法事,好大的场面,好大的气势,王公贵族、诰命夫人倾巢而出,黎民百姓摩肩接踵,世上人都喊他活神仙,端的是荣耀无比!好姊姊,难道你不想成为万人景仰的女神仙吗?”独孤世钦满嘴甜言蜜语地道。
“却要我施展哪样呀?我道行肤浅,你们还是去找我这位首徒姊姊吧,打小她就有三头六臂。”椒华揶揄道。
军士们不敢招惹椒敏,一齐相劝椒华道“小姊姊,你就随便施展一、两样本事,让我们开开眼界好了!小姊姊施展了,说不定我们就拜小姊姊为师,也不当军士了,也不建功立业了,也不结婚生子了,就跟着小姊姊在终南山中炼丹修仙去迄!”
“一派胡言!”椒敏实在听不下去了,大声斥责。
“我姊姊说的甚是!我们玄女宗不收男弟子,你们要拜师,去拜尉迟先生吧,他可是鬼谷宗掌门,道行甚是了得!”椒华心中颇为不爽地白了一眼椒敏。
“我听说尉迟道长与你们的小师叔祖恋爱,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为甚么他们可以谈情说爱、结婚生子,你们尊主出轨那么一、两次就受到如此重罚,还连累了你们二人?”独孤世钦污言秽语道。
“不要污蔑我们剑道玄女宗!我们可是名门正派,不像你们想的那样没有规矩!”椒华偷看了一眼满脸愠色的椒敏,赶紧劝阻,她很担心性情刚烈的椒敏会冷不丁出手惩戒独孤世钦。
“欸,那你怎么解释慧冰道长与尉迟掌门的事情?”独孤世钦不知死活地道。
椒敏捏紧了剑柄,椒华隐约听到了含光宝剑的铿锵之声。
椒华咬紧嘴唇道“姊姊不可妄动,大敌当前,正是用人的紧要时分。”
含光宝剑是陈列在剑库第二层的名剑,比椒华配用的二等鱼藻剑好了不知几倍。含光宝剑能够领悟主人的心意,鱼藻剑就是对着剑身又叫又喊也无动于衷。
“我这一辈子是用不上含光宝剑了。”椒华心道。叹了一口气,耐着性子向独孤世钦解释“慧冰师叔祖乃昆仑山玉庭的散仙,既不是长老院的长老,也没当过尊主和其他高级职司,自然可以恣意妄为了。”
“哦,原来当你们的尊主第一就要禁欲。”独孤世钦一脸坏笑地道“如果是我,就放弃这尊主之位!男欢女爱之事快乐得紧,这也不能为,那也不能做,当那尊主还有甚么意思?不若还俗嫁人!”
椒敏手中的宝剑已经出鞘。
“一派胡言!”元彬一边斥责独孤世钦,一边按住了椒敏的手。
椒敏抬头望了一眼元彬,心道“他的手真快,显见得非一般千牛备身,苏夔提醒我说他曾经竞选过草堂寺主,城府颇深……”
椒敏将抽出一截的宝剑插回剑鞘,没好脸色地道“你得告诫他不再胡言乱语,再犯一次,下半辈子他便是哑巴!”气哼哼地走到了最前。
椒华吐了吐舌头,拉拉独孤世钦的衣袖,低声告诫“我姊姊说得出做得到,万不可再招惹了她!”
椒敏满12岁便开始奉“玉碟令”行事,16岁便独自执行任务,取了不下10颗贪官污吏的人头,是椒字辈里最为有名的人物。不像她,已经20岁了,依旧没有奉“玉碟令”行事,更不用说单独执行任务了。
独孤世钦冲椒敏做了一个鬼脸。
椒华看了一眼独孤世钦,心道如此唇红齿白的一个世家子弟,却能体谅我们玄女宗弟子的诸般难处,我没有看错他。想到这里,心中颇有一些慌乱,赶紧低下头,瞧着路面走路。
独孤世钦发现椒华看他,回了一个含情脉脉的微笑。
低着头的椒华一张粉嫩的脸瞬间红了。
沉默了一会儿,独孤世钦扯了扯椒华的衣袖压低嗓音道“小姊姊,你答应过我的,这么久了还不演示道法武艺吗?”
没有想到这句话竟然被埋头赶路的椒敏听了去,冷哼了一声,回头示警。
椒华赶紧跑上前去,掩饰道“师姊,我道行浅薄,怕被人笑话,您就露一手给他们看看吧!也显得我们玄女宗是名门正派,道法无边,不是浪得虚名!”
“宗法第二十一条是怎么规定来的啊,难道你没有认真背过吗?”椒敏抢白道。
“我怎么会没有背过?我记得当时考试,我夺了第二名,只比师姊少了一分。那是我刚满8岁的那一年。第二十一条是这么规定的‘勿得意,勿炫技;勿自卑,勿自喜。温如玉,强如瀑。’师姊,应该没错吧!”椒华卖弄地道。
“只背得有甚么用,还须时刻遵守。”椒敏硬邦邦地道。
“师姊,这并不是炫技,而是正常的演示。如果就此多两、三名玄女宗的信徒,那敢情是好的!况且,他们不是外人,我们现今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椒华振振有词地道。
“这是从哪里学来的歪理?”椒敏反感道。
“每次操练,尊主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说,御强敌,当团结,我们都是同生共死的姊妹兄弟吗?”椒华自由发挥道。
“却有兄弟二字吗?”椒敏反问。
“肯定有。程铁牛也一起操练的,师尊肯定会加兄弟二字。”椒华死硬道。
“该死的,你怎么老是与我作对?”椒敏是一个性格刚烈的女子,对椒华的强词夺理恨恨不平。
“是你跟我作对。明明是你犯了错当罚,却连累我同来伐木!”椒华突然想起师姊是自己严加看管的囚犯,顿时兴奋起来“师姊,休得怪我!你须得完成师太祖交待的任务,否则,哼哼!我可不会替你遮掩。”
“谁要你遮掩了?师太祖的命令我自当完成。”椒敏没好气地道。
说话间,已经到了伐木的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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