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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回 千里传音(一更)
    慧冰冷不丁插话道“他不是你的结拜兄弟吗?他的父亲便是你的父亲,不光要低声下气,还要行父子之礼。”一脸坏笑。

    苏夔不假思索地拱手道“师姊错也!师姊错也!论辈分,我是你师弟;论地位,我是草堂寺主。私下里我们怎么称呼都没有关系,但在公开场合,我也只好恭恭敬敬向你行礼,亲亲热热唤你一声师姊,你也得恭恭敬敬向我回礼,亲亲热热唤我一声寺主。此刻,不是私下里的场合,乃是公开的场合,你代表玄女宗,我代表草堂寺,他爹爹代表突厥国,我们的地位是平等的,行的也只能是平等之礼!”

    呼哥气呼呼嘟囔道“我哥哥才吃你这一套,换了我,先打一架,赢者为王。”

    苏夔不屑地道“算了,就不说打架的事了,你也就欺负得了我四弟,他就是大草包一个,没有哪一次不输。”

    呼哥气鼓鼓道“他输了,宇文成都也输了。输了不认输,待要怎的?”

    苏夔大义凛然道“我们向来重信守义,输了便是输了。要是没输,我才懒得上你营中受气哩!”

    呼哥得理不饶人道“很好,你终于认输了。为何不将那牢什子的兵书交出来?为何不将那杀人的凶手交出来?”

    苏夔耍无赖道“草堂寺是个道场,哪有什么兵书?宇文成都又不是僧侣,我怎么交给你?你先劝宇文成都在草堂寺剃发为僧,我包管将他交给你。”

    呼哥红着眼睛道“说来说去,你们还是在耍赖!干脆摆开阵势,光明正大打一仗得了,一决胜负!”

    苏夔一副高冷的腔调道“我是个和尚,哪能跟你打仗?不要说打仗,打架都犯了诸多戒律。我是来劝架的,同时劝人当僧侣,管吃管喝管住,连生死都管,来世也管。你有意向吗?第一个便渡化了你。”

    慧冰不咸不淡地道“终于弄明白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

    转头问舒哥“你营中现下是谁不愿意议和,是那个元堂主吗?”

    舒哥据实禀告道“元堂主倒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一再劝爹爹议和。是爹爹拉不下这个面子才不肯议和的。那粘木儿好歹是我们铁鹰堂的武士,又是阿史那氏的子孙,辈分极高,虽然不是最亲近的那几支,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他不明不白地死了,传到草原上须坏了我爹爹的英名!”

    苏夔感慨道“原来呼哥说的是真话哟,我还以为他信口雌黄哩!”

    呼哥不懂“信口雌黄”是什么意思,但听出来是说他的不是,狠狠瞪了苏夔一眼。

    行到大逻便的大帐前,一个精干的汉子闪了出来,行礼道“小的恭迎玉女大驾。叶护正在生气哩,请玉女借一步说话。”正是元堂主。

    此人鹰鼻碧眼,是个波斯胡人。

    苏夔心中不爽,自己明明穿着鲜艳艳明晃晃的锦襕袈裟,这厮却视自己为无物,岂不可恶!大喊道“叶护,叶护,叶护,我乃草堂寺主苏夔苏小神仙,现到你帐前了,却为何不让我进帐?难道怕大和尚我渡化了你吗?”说罢,大踏步走进大帐。

    舒哥欲拦住苏夔,没有拦住,早已掀开了帘子。

    元堂主讪笑道“这个孩儿,怪我没尊重他,自己却造次。”

    慧冰笑了笑,跟着进了大帐。

    帐中空无一人,哪里有大逻便的身影?

    元堂主诧异道“方才我还听到叶护在帐中生气哩!怎的就不见了呢?难道我听错了,不是叶护的声音,又或者是别处传来的声音?奇怪,奇怪。”

    呼哥责怪道“连我爹爹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元堂主的一身武功难道废了吗?”

    舒哥替元堂主辩解道“偶然听错了也是有的。爹爹只在寨中,我们就在大帐等着吧。”

    却听到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你们总堂主已经被我擒了,半刻之前已经化作了一滩血水。我另擒了一个人,你们如果要赎他性命,须携1金于今晚三更时分到后山涧中来。我不喜生人,须令姓苏的那小子独自前来,如果还有他人,就等着收尸吧。”

    声音在大帐中回响,恍惚有人站在帐中说话。却哪里有人?除非鬼魅。

    舒哥等皆大惊失色。

    慧冰冷笑道“不自量力的鬼魅!千里传音虽说是稀罕的武功,在我眼里不过是小孩子的玩意,有什么稀奇!”

    苏夔附和道“是呀!似这等功力,不过传了3、5里远,若是我师傅出手,少说也得传个3、5里,那才叫千里传音万里传音呐!”

    其实就算是武艺最为精湛的智通道长,也只能1里传音,说1里传音那是夸张。

    元堂主觑着慧冰道“有玄女宗前辈玉女在此,我们便不怕了。”

    舒哥、呼哥担忧道“难道他真拿了爹爹……难道……”声音哽咽。

    慧冰掐着手指推算道“二位公子不必着急,我已经推算过了,令堂虽然被困,但性命无忧。那厮说还拿了另一个人,却不知道是谁,难道是你们的三弟——翰哥?”

    舒哥道“应该不会。翰哥跟尉迟伯伯在一起替受伤的将士疗伤。有尉迟伯伯在,谁敢动他?”

    说到这里,一个人掀帘进帐,身材魁梧,正是尉迟观。

    尉迟观辣地瞅了慧冰一眼,慧冰视若未见。

    尉迟观宽容地笑了笑,接过舒哥的话道“翰哥确实被那厮拿了。也是我一时大意,令他去我帐中取一些药品,哪知道他才行了百十丈便消失无踪。我正在替一个重伤的武士缝合伤口,待闲下来才有人将此事禀报于我。那厮是换了铁鹰堂的服装将小公子骗走的,狡诈阴险非同一般,算来是一个极难对付的对手。”

    慧冰颇有几分责怪地道“不仅骗走了一个孩子,还骗走了堂堂的突厥国叶护、铁鹰堂总堂主,说来是你尉迟郎失职。”

    尉迟观不敢还嘴,唯唯诺诺道“是小道掉以轻心,那厮却也大胆,竟然敢潜入我军营寨。”恭立在一旁等候慧冰训斥。

    慧冰脸上稍稍有了颜色,觑了一眼尉迟观道“难道那厮竟能将叶护也骗出去吗?听你说过,叶护也曾浪迹天涯,数历大劫,应该不是那么好骗吗?”矛头所指已经绕过了尉迟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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