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从洗手间出来,发现空调被调高了不少,陆西枭这时递给她一杯冒热气的红糖水。
“刚才顺便买的,听说女生来例假喝点会好些,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有效。”他说。
他刚才把袋子递给她前从里面拿出了一样东西,倒有点没想到是给她买的红糖。
想说这东西没多大作用,天热,她也不想喝,加上也不喜欢吃甜的,可人家特意买的还给她冲泡好了递到手边。
拒绝的话多少有点不懂事了。
温黎虽不是什么善茬,但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挺有礼貌的,村里见人差不多都会喊,邻里街坊都说她老实乖巧,是个好孩子,除了人不热情,其他没毛病。虽然不常去学校,但仅有的在校时间里绝对算得上是个好学生。
于是她伸手接下:“谢了。”
陆西枭:“趁热喝会好点。”
片刻的沉默过后,
他主动问:“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温黎对着杯子吹了两口热气,闻言,她顿住,而后慢慢抬起眼皮看陆西枭。
见他一脸正色和真诚,温黎嘴边不算脏的话咽了回去,这要是江应白问,她指定要说江应白脑子有问题,这还是骂得轻的。
当然,
要是这东西他们能帮忙转移,那她无话可说。
“陆先生觉得自己能帮什么?”
她不由反问,同样一脸真诚,无半点揶揄。
因为她真的挺好奇这种事旁人能帮什么。
温黎这时想到,陆西枭应该不是和江应白一样不聪明,而是问话稍微有问题。
但她已经这么反问了。
不过没关系,她挺喜欢看他尴尬的。
多少缺乏这方面知识的陆西枭仔细思索了片刻后意识到自己这话问得多少是蠢了些。
略微几分尴尬,他微点点头:“那温小姐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温黎:“陆先生好意心领了。”
陆西枭:“温小姐喝完到床上休息吧。”
等温黎喝下红糖水刷完牙洗完脸上床后,陆西枭进了卫生间洗澡。
洗完正要出去时,听到洗衣机发出滴滴两声,随即停止了运作——温黎的衣服洗好了。
陆西枭脚步微顿,跟着看向洗衣机,短暂的沉吟过后,他上前去,将里面的衣服拿出,转手放进了上方的烘干机里……
夜深,
听着床上温黎绵长清浅的呼吸声,陆西枭拿着手机躺在沙发上,查看完几封邮件后,不知是出于无聊还是其它,他戴上蓝牙耳机,再次搜索起了有关ZerO的报道和视频。
此时,
对面房间的陆奇已经对着ZerO的第个比赛视频发出了第声:“我去!!!”
【ZerO疑似和领航员相恋】
看到这个标题的时候,陆西枭滑动屏幕的指尖微微停住,大概是人天生的八卦因子让他鬼使神差地就要点开这篇报道。
这时看到底下还有一篇报道。
【ZerO和领航员恋情曝光】
他果断先点开了这一篇。
内容挺长,媒体先是罗列了一堆ZerO和自己的领航员一路的相辅相成、共同成长。
又说了领航员曾向媒体半开玩笑地说过自己的理想型就是ZerO,还说这辈子不会再成为除ZerO以外的任何赛车手的领航员。
同时附赠一张ZerO比赛中的照片。
同样只能看到口罩以上的部分。
以及一张领航员的照片。
领航员的照片倒是很高清,是个金发蓝眼白皮的大帅哥,大方热情地对着镜头露出灿烂的笑容。
后面还有两张照片,是两人坐在车里的合照,ZerO握着方向盘,微低着头,副驾领航员则对着镜头比耶。
另外一张则是领航员转头满眼深情地看着身旁的ZerO。
最后,
就是拍到ZerO和领航员一起进入自己的私人住所,直到第二天,领航员才从ZerO的住所离开。
两人恋情因此被锤。
同时附赠两人共同进入某住宅的照片。
陆西枭点开照片,很糊,但不需要放大他就能认出照片里的女生确实是温黎。
陆西枭翻到最底下看到这篇报道的发布时间是去年,温黎去年才十六岁。
国内十六岁这叫早恋。
国外嘛,则是正常现象。
陆西枭在这篇报道里停留了数十分钟。
媒体捕风捉影和不知内情就胡编乱造的能力陆西枭是知道的,但不知怎地,就是多看了许久。
他想,是自己潜意识里受报道影响,才会本能地去好奇这两人是不是真的在谈。
他将这归结于人的正常心理反应。
莫名地,越来越没有睡意了。
他眼皮轻抬,扫向那张大床。
窗帘拉得严实,但他手机屏幕发出的光亮让他能够看到床上那薄被下微微隆起的身形。
几秒钟后,他收回视线,退出这篇报道。
退出后,屏幕忽然自动刷新,一条报道跟着弹了出来,是有关ZerO的。
看到标题的一刻,陆西枭微扬了下眉。
【领航员Etha澄清和ZerO无恋情】
看完这篇报道,陆西枭莫名就有了睡意。
次日一早,
温黎从床上坐起身。
没等她急着去卫生间,目光先落在床尾。
床尾放着她的衣服,叠放得很整齐,包括她的内衣内裤,但被贴心地压在外衣和外裤中间,没大喇喇地放在最上面,不至于太扎眼。
温黎盯着自己的衣服,慢慢从游离状态中清醒。
她很确定,自己昨晚上没等到洗衣机洗完就睡着了,衣服更没有放进烘干机。
陆西枭一进来,就见温黎披散着长发坐在床上盯着自己的衣服看,他刻意放轻的脚步跟着恢复正常。
同时跟她解释:“昨晚衣服洗好的时候你已经睡了,衣服半干不干地在洗衣机放一晚容易滋生细菌,我就自作主张帮你烘干了,温小姐要是介意的话,我让人去买套新的。”
温黎头也没抬:“谢谢。”
掀开被子下床。
没走几步,
陆西枭再次出声:“那个、”
温黎脚步不停:“有事等会儿说。”
他却道:“不是……我觉得现在得说。”
话和语气都是少有的不自然,甚至磕巴。
于是温黎回头看他,眼神惺忪淡漠,眉间几分冷燥,感觉陆西枭要是说不出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她极可能会发飙。
陆西枭站在那,不自然到抄在西裤裤袋里的两只手都拿了出来:“你衣服……沾上了。”
气氛沉静了至少有半分钟。
她唇瓣微动,语气无波无澜:“其实你不用特意告诉我,我马上自己就能发现。”
说的每一个字都写满了无语。
陆西枭:“……”
好像是她说的这样。
“抱歉。”
是他着急了。
陆奇走出房间,刚好见清洁人员从陆西枭房间出来,衣篓里装着换下来的床单。
床单上那抹刺红将陆奇惊呆在原地,大脑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