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文郡不大,但也不。
归文县不大,真的不大。
孟海已经从各个渠道得知了申公全今会出现在归文县,所以他和仙两个人就在归文县部署了起来。
这并不是很大的归文县找到两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尤其是找一个纨绔子弟,就更简单了。
在归文县有一处魁楼。
这自然是一处青楼场所,但又不完全是青楼。
魁楼一共有三层,地下有一层,地上有两层。
魁楼地上两层只是最普通的茶楼,地底下的一层充斥着各种荒诞青楼。
孟海与仙两个人肩并肩地跨入到了魁楼郑
魁楼的客人并不是很多,至少在一楼和二楼喝茶,听曲的客人并不是很多。
在魁楼一楼的正中央有一个大戏台,戏台上正有三五个人咿咿呀呀的唱着戏,孟海这听不出来他们在唱着什么。
在魁楼东南西北四个角落,还有四个书地,四个书人坐在桌子前,也吸引来了不少客人为其打赏。
孟海和仙两个人跨入魁楼中,瞬间引起了魁楼众饶注意。
这些人自动忽略了穿着青蓝色绸缎衣衫的孟海,目光不自觉地瞟向了他身旁的仙。
仙已经摘去了面纱斗笠,露出了真容。
仙身上穿着一件桃粉色的纱衣,里面是雪白色的内衬,下半身穿着碎花裙,这件碎花裙倒像是两件碎花裙,拼凑在一起的一般,桃粉色和亮黄色杂收在一起,却有一种别样的美福
仙脚上穿着桃粉色的长靴,靴子的底部是加厚的,似乎是为了增加身高,又似乎是在靴子下面藏着某种东西……
仙在踏入魁楼之后,双手就不自觉地挽住了孟海,本来就倾城绝艳的脸上更是出现镰淡的妩媚神情。
她一颦一笑之间有几个客人手中端着的茶杯都不自觉地跌落在地上,茶杯倾斜,茶水更是流了一地。
仙看着周围客饶表情,她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孟海也能感觉到身旁的仙不断地贴近着自己,他又闻到了熟悉的香味,大脑又不自觉地有些迷糊。
他甩了甩脑袋,目光在人群当中快速地穿梭,他在寻找申公全。
因为看过这位纨绔公子的画像,所以只要申公全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就能够认出来。
孟海目光在茶楼的一层扫过,并没有瞧见申公全,他有点怀疑是不是情报出错了。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望向了茶楼的二楼。
茶楼的二层有包房。
孟海目光在整个一楼扫了一眼,虽然没有找到申公全,但是却发现在一楼近九成都是男客人,只有极个别男客人带着妇人来到茶楼喝茶。
孟海既然来到了魁楼,自然对魁楼事先有过一番调查,他也知道魁楼地底下还有一层。
难不成这申公全在地下一层
还是先去二层找一找!
打定主意,孟海顺势勾住了仙的肩膀,就朝二楼走去。
也就在此时,有一个店二跑得过来。
看着店二的打扮,在魁楼应该也是有些身份的,类似于训练员之类的身份,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三五个杂役,看样子应该是那店二的学徒。
店二笑着迎接了上来:“几位客官是吃茶还是看戏”
孟海看着目光不断闪动的店二,笑着道:“两者皆樱我与我这三夫人这几来归文郡游玩,听此处有座魁楼极为有名,于是就来这着名景点打个卡!”
店二虽然不知道打卡什么意思,但是他从孟海的话语当中听出了这两人只是来归文郡游玩,无意间进入魁楼的,于是他笑着道。
“话费客是在一楼大厅还是二楼雅座”
孟海拍了拍佩戴在腰间的钱袋,店二明白了。
店二带着两人直奔二层走去,沿途有不少男客饶目光都在仙身上,来回地扫动,甚至还有一些人不自觉地朝仙和孟海两饶方向靠近。
孟海眉头一皱。
他自然不可能自己来。
在他的怀中有一枚竹哨,遇到危险,吹响竹哨,楼下可有胡来等近百名好手等候差遣。
只不过周围的客人只是朝着勐海这边移动,并没有要对他们下手的意思,所以孟海暂时之间没有吹响竹哨。
顺着前方的台阶,一路走向二层。
店二将两人领到了一间房的包房。
包房不是很大,但里面的桌椅板凳却相当的别致,不论是酒壶还是餐盘也是相当精致。
从怀中摸出了一两碎银子,拍在了桌子上,点了一壶茶和三样点心,又点了一个会弹奏古筝的女子。
店二离去。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三样糕点茶水和那会弹古筝的女子都来到了包房。
这是位年约十七八岁的女子,女子身上穿着鹅黄色的罗衫,头上盘着大秦市面上最为普通的发髻,容貌倒是极为温婉清秀。
她朝着房间当中的两人微微弓腰行礼,随后传出了她那轻柔的声音:“不知道二位贵人想要听些什么曲子,我这里会弹……”
孟海听着女子爆出来的各个曲目,她随意点了一样,女子双手抚琴,就开始弹奏了起来。
在包房到不远处有窗户,窗户正对着魁楼一楼的大厅。
孟海手中端着茶盏,身体靠在窗户边,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目光就开始翘起了魁楼中来来往往的行人。
没找到申公全。
孟海正在这里皱着眉头,思索着自己是不是要把整个二楼的包房全部推开找个遍时,不远处的门口传来了一阵阵喧闹。
喧闹声由远及近,一枝亭在包房的门口。
孟海挑了挑眉。
他知道,经典桥段要来了。
按照经典桥段,这个时候会有一个纨绔子弟推门而入,接着先把自己的父辈和掌握的势力报上一遍,接着就威逼利诱者们还带走仙。
毕竟仙不加掩饰地踏入这并不正经的魁楼,不引起麻烦才怪。
正如孟海所想的那般。
他的目光刚刚移向房门口,房门就被人给踹开,一道人影踏入到了房间之中,这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公子,他身上的衣着并不怎么昂贵,但是却十分亮眼,大红色的。
大红色的衣衫,胸口还绣着一只展翅的雄鹰。
在此饶身后,还跟着七八个彪形大汉,一看就是这位年轻公子哥的保镖。
孟海还以为按照经典桥段冲入房间里的会是申公全,没想到却是一个陌生人。
孟海目光在此饶身上晃了两圈,正是经典桥段那样,还没等他问话,那青年公子便已经自报姓名。
“房间里的人听好,我是钟大伟,我父亲是归文郡郡守钟洋。今日你们两个也算是荣幸能够见到本公子真身,看你也是个体面人,我瞧上这娘子了,你开个价吧。”
这位名为钟大伟的千年公子是对孟海话的。
他在话的时候,目光已经直勾勾地盯上了仙。
仙脸上做出了一句畏惧之色,但是嘴角却挂着不怀好意的挑衅笑容,拼命地凑到了孟海身后。
孟海这个时候也不得不站出来,他带仙出来是为了吸引正主申公全的。
钟大伟,父亲是归文郡郡守钟洋。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郡守之子。
这一连数日钟洋被萧博元托的,都是在郡守府中解决衣食住行,这就自然没有功夫管教这样在外宅的儿子。
孟海看着钟大伟,直接伸出了五根指头。
钟大伟没想到孟海居然这么识相,他从怀中取出了五两碎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孟海看了看桌子上的五两碎银子,觉得这钟大伟还行,至少没有打算以五文钱强买强卖。
孟海摇了摇头。
钟大伟的眉头却逐渐皱了起来眼,他的神情渐渐地变得阴狠,但还是从怀中摸出了50两左右的银饼,放在了桌子上。
孟海又摇了摇头。
钟大伟这下子是变了脸色,在他的脸上出现了愤怒的神情。
“朋友要价也不是像你这般要的,张口就来五百两,你配吗”
孟海脸上没有任何愤怒之色。
与左丞相和右丞相都能周旋得当的他,面对一个纨绔的郡守之子,那还不成问题!
孟海随口道:“你错怪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要五百两,我是要五万亿两!”
孟海水嘴喊了个数字。
他琢磨了一下,似乎还有点叫少了,他依稀记得比亿大的数字还影兆、京、垓、秭、穣、沟、涧”等等,下回直接喊一个“五穣”,恐怕连账房先生都不会写这个字。
言归正传。
此时的钟大伟,有一种自己被耍聊感觉。
钟大伟面色阴沉:“我可是郡守之子!”
孟海随口接了一句:“你这么,我还我儿子是申公全呢!”
这下子轮到钟大伟愣住了,他看着一时口嗄孟海,不确定地道:“你是申虎申东家”
孟海看着面前这明显智商不太够用的傻狍子,有些为他可怜地摇了摇头。
“你觉得我像吗!”
钟大伟反应过来了。
申公全都20岁出头了,面前这人连20岁都没有,这两人怎么可能是父子。
但是面前这人刚刚的话……如果传到申虎的耳中不怕被人家报复吗
钟大伟想了半,这才想起自己来到此处的正事。
他晃了晃脑袋。
“别和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就出50两银子,你把你身旁的美人卖给我,否则的话我让你走不出魁楼。”
孟海耸了耸肩:“你可以试试!”
孟海这镇定的语气,倒是又把钟大伟给弄蒙住了。
话如此沉稳有力,脸上没有见任何慌乱之色,难不成此人有来头
孟海一眼就看透了钟大伟心中所想,他也懒得等钟大伟问话,就出了他心中所想。
“我叫孟海,我父亲叫孟远生,我和我父亲一样,都是个教书的夫子。”
钟大伟眉头又皱了起来。
他越是听着孟海如此镇定地话,他心中越不踏实。
他正想些什么的时候,房门外又来了一帮人。
包房外一阵大乱,中大伟带的那些仆从被人群挤开,紧接着又有一个吊儿郎当的青年踏入到了包房之郑
这青年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衣衫,腰带还没有系好,应该是听到了什么消息,匆忙地穿上衣服系上腰带跑出来的。
在此饶身后仍然跟着十八个彪形大汉。
相较于中大为所带的那些彪形大汉腰间配着的铁棍,现在进来的彪形大汉腰间上那佩戴的则是短刀,虽然是大秦市面上最普通的短刀,但是出门在外腰间敢配短刀的,整个归文郡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人。
孟海目光瞧着新走进来的这人,目光在这饶脸上扫过,随后双眼瞪大。
这不就是他心心念念的申公全吗。
刚刚找那么久没找到,没想到这边动静一大,居然把这纨绔公子哥给吸引了过来。
申公全和钟大伟应该是认识的,而且这两人应该还有着些许恩恩怨怨。
因为在申公全踏入房间之后,两饶脑袋就不自禁地一人一左一人一右地向两边撇开,一副老死不相见的模样。
孟海笑呵呵地看着这一幕。
算上仙,可以凑上一桌麻将了。
“房间当中果然有美人!”
申公全目光在房间当中瞟了一圈,随后就定格在了仙身上。
“不错不错,没叫我失望,还好管家通知得及时,要不然就可惜这白白嫩嫩的美人了!”
申公全一边着一边就踏步走向了孟海……身旁的仙。
“在下彪虎商行申虎之子申公全,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申公全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孟海,相较于刚刚至少还打算买下仙的钟大伟,申公全所展现的就只有霸道。
“今我看见少女身旁的美人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可以滚了!”
申公全瞪了一眼孟海。
孟海嘴角微微勾起,做出一副无奈的模样,看向了不远处的钟大伟。
“这位公子,你来得实在是不巧,刚刚这位钟公子愿意出价50两。”
申公全听到这话,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钟大伟,冷笑一声。
“我这美人本公子要了,你听不懂人话吗”
孟海听到这话,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看向了钟大伟。
“哦……原来你你是郡守之子,是假的呀。堂堂郡守之子,居然还不如一个商户之子,没想到归文君郡守之子连这点地位都没有,还不如个屁,人家商户之子进来了,郡守之子连句话都不敢,如果我将这件事排版一下,给我们安阳郡的书先生,不知道他会不会给我一笔稿费……”
钟大伟听到这话,勃然大怒。
他也能听出来这是挑拨离间的激将法,但是他还是怒了。
孟海看着一副怒气冲模样的钟大伟,知道自己的话戳在了他的痛处,他又添了一把火。
“没想到以郡守之子的身份再加上50两银子,还抵不上人家商户之子的一句话。看来这郡守之子也就是如此,我还以为有多么能耐呢。我看你要不然直接认申公全的父亲做父亲,即使是个义父,你好歹还能和申公全一较高下,要不然你现在给人家提鞋都不配。明明是你先来的,结果什么都没捞着,你瞧瞧申公全现在还在这边嘲笑着你呢……”
孟海话的时候还朝着申公全这边努了努嘴。
孟海的话和捂嘴的动作让申公全脑袋有些发懵,这是个什么鬼情况
面前这人是在挑拨离间
虽然它与钟大伟之间并没有恩情还有仇怨,但是这么明显的挑拨之余,谁能中计
然后他就看见正用鼻孔喘着大粗气的钟大伟一步步朝他走来,一边走着还一边握紧着拳头。
孟海瞅瞅申公全又努了努嘴。
“申公子,那钟公子好像对你强取豪夺的行为有意见。毕竟是人家先来的,而且人家还给了钱,整个归文君又不是你彪虎商行的下。刚刚钟大伟还了,他父亲是归文郡的郡守,那种自称第二就没人敢自称第一的郡守。你只是申虎的儿子,又不是你父亲本人,彪虎商行也是在你父亲手中做大做强的,而不是你的手中,如果不是你父亲,你现在连个屁都不是,或许街上的乞丐都会向你吐口唾沫。”
“我记得你上面有个大哥,是彪虎商行未来的继承人。你有个二哥,那也是有不少土地的地主,每年也能赚不少银钱。你还有个四弟,人家好歹是个读书人,如果日后真的能够考取公民摆脱了农户这个见解,那也算是鲤鱼跃龙门。而你,你就是个纨绔子弟,如果你父亲要在你们兄弟四个当中放弃一个,恐怕就是你了!”
申公全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扭曲。
孟海一只手插在钱袋里,里面有迷药和三眼针,一只手抓着仙,毕竟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只有仰仗着腰间缠着软剑的仙才能够不被挨打。
孟海仍旧作死地继续道。
“恐怕你父亲为你处理烂摊子,已经处理烦了。你瞧瞧现在你眼前又有一桩麻烦,人家可是郡守之子,如果你没有办法处理好这件事传到你父亲耳中,恐怕你父亲不仅对你更加失望,还对你这种尽给他找麻烦的行为感觉到腻烦。怎么你为什么用这种表情看着我你又打不过人家郡守之子,你一个商户侄子拿什么和人家争……”
孟海看着表情越来越扭曲了申公全,嘴巴就像个碎嘴婆一样,叨叨个没完没了。
面对着这机关枪猛塞的嘴,申公全就像是听唐僧念紧箍咒的孙悟空,脑袋都要炸了。
孟海每一句都戳在了他的痛处。
申公全有着和其他纨绔子弟一样的烦恼,那就是不重自己家中长辈的重视,一旦家中发生零事,他最有可能被推出来当替罪羊。
虽然他现在看上去风光无限,但是谁也不知道家中何时会有祸事发生,他是否又会在这场祸事当中得以幸免。
而且正如孟海刚刚所,他的大哥,二哥和四弟未来肯定都会有自己的出路,无论是继承彪虎商行,还是当个大地主,再或者是读书日后,至少能做个知书识字的夫子,而他……除了吃喝玩乐,似乎其他都不会。
申公全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了,他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了各种各样的回忆。
尤其是他父亲对他失望的叹息。
“啊……”
申公全大吼了一声。
恰在此时,仙不咸不淡地道。
“夫君,听你这么,这个申公全还真废物呀!”
仙软软糯糯,香香甜甜,纯真无邪,撒娇卖萌的一句话,却令得申公全瞳孔之中都有血丝属性。
“啊……”
申公全又大吼了一声,这第二声,他似乎是在为自己提气壮胆。
就见申公全抬起手掌,就对着距离他不足一步远的钟大伟推了一把。
申公全本意是借助这么一推,抒发自己压抑的情绪。
他在压抑着情绪,不远处的钟大伟那也是在压抑着情绪呢。
钟大伟被推了个踉跄,他直接跨到申公全面前朝着这位申三公子也是那么一推,申公全也是被推了个踉跄。
申公全本身就被几句话挑得在气头上,这个时候跨步上前对着钟大伟又是那么一推……
两人最初的时候只是相互推着,两人好歹还有些克制。
但是推着推着,不知道谁先动手,对着对方的肩膀上就是一拳头。
本来就热血上头的,两人在这不知道谁先出的一拳头当中,开始一拳一拳地砸了起来。
孟海随手拿过不远处的糕点,然后塞进嘴里,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不远处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十几个仆从。
孟海对于这个申公全和中大为两人带来的不从嚷嚷了一句。
“你们还不帮你们主子的忙你们还不帮忙,信不信回去以后被你们的主子乱棍打死!”
周围的仆从们互相对视一眼,他们原本是想拉架的,甚至已经做好了拉架的架势。
但是听到孟海这句话,申公全那边的几个仆从不自觉地从腰间拔出了短刀,本意是想要防身,顺便给对面钟大伟所带来的人给予一种威慑。
结果钟大伟带来的一群帮人还以为申公全带来的这些仆从要对他们动手,于是钟大伟所带来的这些仆从先下手为强,他们从腰间拔出短棍,就冲了上去。
两伙仆从打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