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大量军队来到此处,封死了所有出关的路。
风沙漫天,天地间一片昏黄,沙粒如刀,刺得人几乎无法睁眼。
一匹烈马突然冲入视线。
马蹄踏地的声音沉闷而密集,裹挟着风沙越来越近。
马上的人装束简单,身形干练如荒漠中的孤狼。
她的脸庞被沙尘遮掩,唯有一双眼眸漆黑如墨却醒目,如同深夜的星辰。
她身形稳如磐石,与马的狂野形成反差,没有夸张的动作,只是让烈马疾驰而过,卷起一阵凌厉的风。
这一幕,让严守关门的将军心中一凛。
他大声呼喊:“请天乞姑娘原路返回!”
可回应他的是那匹烈马的忽然加速。
将军快速朝后方打出手势。
整支军队蓄势待发,所有人握紧了手中兵器。
此时。
马背上的人双手松开缰绳。
一柄翠绿色的长剑不知何时出现,横于身前。
手指微收剑柄,拇指轻轻一顶剑格,鞘口发出一声极轻的铮响,如初雪落地般清脆,却藏着若隐若现的杀机。
剑身抽出时,与剑鞘摩擦发出低沉的金属嗡鸣,像是深眠的猛兽被唤醒,露出锋锐的獠牙。
寒光在剑锋上游走,随着烈马加速的节奏一闪一灭。
萧染书手腕一转,剑脱鞘而出。
剑鞘被她反手高抛,划出一条翠绿色的弧线轨迹。
接着,一头狼猛的从后方窜出,一口叼住了那剑鞘,而后加速朝前狂奔。
狼与马并列而行,马背上的萧染书已然转换姿态。
她改为双手执剑,动作不疾不徐。
剑势未起,却杀意已至!
无形的气场自她身上扩散,瞬间咆哮着向前,覆盖了前方广袤一片的沙地。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濒临死亡的寒意!
拦路的将军暗道不好,但……
来不及了。
神兵笛剑出鞘即是收割。
萧染书眼睛都不眨,当即就是一横斩!
轰——
剑势爆发如雷霆,剑鸣震荡彻响大地。
剑身映着天光,剑锋所过之处连空间都被切割开来,发出恐怖的爆裂声。
甚至。
天都一瞬间暗了。
弧光划破长空,血光喷涌而起,在风沙中一片浑浊。
众人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便如断线的风筝般倒下,生命瞬间被无情收割。
前方道路被硬生生斩出一条血色通道!
剑尖滴落的血珠染红了脚下土地,萧染书的神情未起一抹波澜,仿佛这一横斩只是信手为之,轻描淡写却杀意深沉。
无数的尸身在马蹄之下铺开,烈马冲锋而过,带出的风沙眯眼。
叼着剑鞘的那头狼都不曾停过脚步,呼啸而过的风如火焰般滚烫。
没有人拦得住她。
待到一人一马一狼的身影消失,幸留一命的将军才从惊恐中回神,快速清点伤亡。
空气中还残留着那一剑的余韵,低沉的嗡鸣如幽魂缠绕,让人背脊发寒。
萧染书的速度很快,掠过这一边界就一路往东,马不停蹄的往回赶。
泉月胆小怕事柔弱不能自理,平时手上破个口子都能哭一宿,却为了沿海的退潮异常跑到海域去跟海妖打了一架。
可见事态严重!
萧染书心里着急归心似箭,不休不眠的赶路。
沿途大道就在驿站换马,没有大道就带着白焰翻山越岭走直线。
终于在几日后。
她抵达凌国,在一个边境城市歇脚,顺手查看刚送来的情报。
与宿国的情况不同,凌国不是天乞情报部的核心人员前来,展开的较为缓慢,最高等级的皇城情报还是萧染书亲自去踩点。
与萧染书会面的人是来福。
他也挺着急,特地从华国赶到了凌国边境来接人。
来福上来就爆重料:“凌帝又定了一批货,第一批卖给凌国的箭矢,被他重新融了做武器。”
萧染书:“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安分的。”
当初只答应卖箭矢,但凌帝反复询问其他武器相关,之后用原材料重铸也是正常走向。
有了箭矢,自然还想要刀剑长枪。
来福眼神一厉:“凌帝不安分,需要给他点教训吗?”
萧染书惊讶的看了眼来福:“你现在都敢教训凌国皇帝了。”
当年的村民来福,越混越牛。
来福理所当然的说道:“他是凌国皇帝,又不是我国家的皇帝,为什么不敢?”
萧染书摆手:“该卖卖,至于教训……”
说到此处,她反手拿出一沓纸递过去:“这是宿帝的笔迹。”
来福双手接过,低头开始看。
然后傻了。
【天乞,吃猪蹄吗?】
【天乞,如果我不是皇帝,没有在后宫养面首,你会对我另眼相待吗?】
【天乞,我不是主动开战的那方,我给你看凌帝给我的宣战书。】
【天乞,明天一起去逛夜市?】
【天乞,你是姐姐还是妹妹?】
日期不同,几乎每天一封,全是拜帖。
打着拜帖的幌子疯狂发消息。
来福震惊于宿国皇帝的碎碎念,一时间都忘了问接下来的计划。
萧染书指着拜帖上的字:“模仿宿帝的笔迹,给凌帝去封信,约他在边境单独见面。”
来福瞪大双目:“啊?可,可我们没办法让宿帝过去啊!”
“不用。”萧染书给了答案,“凌帝若是去了,套上麻袋揍一顿,然后放他走。”
“若是不去。”说着,她又拿出一封信,“这是凌帝的笔迹,模仿他的笔迹,给宿帝回一封信,拒绝她滔滔不绝的爱意。”
来福连忙接过那封信阅读起来。
【章旋!别以为你假惺惺的天天给我写信我就会相信你!立即撤兵,否则两国开战!】
来福:“……”
他震惊极了,也崇拜无比。
皇帝陛下好厉害,竟然能把内域两大国皇帝之间的密信都拿到手!
我靠,这笔迹很明显是真的啊!
而且为了避免麻烦,双方都有所保留的不落款。
萧染书没在此处逗留太长时间,随手甩下几招应对之计让来福去办,带着白焰继续上路。
依旧是走直线,翻山越岭不眠不休的往回赶。
蚌蚌!哦不,鱼鱼!
撑住啊鱼鱼,她这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