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着老夫人说完,萧宁远便打断萧老夫人的话:“我的事情不急于一时,倒是二弟的事情,应该往上提一提了。”
萧老夫人的脸色一黑,心中猜到萧宁远要说什么,便道:“你二弟的婚事不着急。”
“成家立业,成家既然不着急的话,便让二弟先立业吧。”
说到这,萧宁远微微一顿补充道:“不日,就将二弟送去戍边,等着二弟得胜归来,我便亲自求陛下赐婚给二弟,到时候定能寻一出身品性都好的姑娘为妻。”
萧老夫人的脸色瞬间就难看了起来。
萧宁远说什么?
要宁轩去戍边?
萧老夫人当下就道:“不可!”
萧宁远困惑道:“为何不可?”
“祖父十五便上了战场,父亲十八也去戍边,而我……十三便已经在死人堆里面摸爬滚打过了,二弟如今已经二十了,如此年纪,本就是应该出去闯荡历练的年纪!”
说到这,萧宁远微微一顿便道:“正所谓长兄如父,我这个当兄长的,得为二弟的前程着想,所以这件事……我心意已决。”
萧老夫人冷声道:“我若是不同意呢?”
萧宁远笑了一下就道:“母亲,我知道你心疼二弟,可我是真心为了二弟好。”
玉姣此时已经回过神来了。
她已经明白萧宁远的意思了!
若萧宁远因为立平妻的事情和萧老夫人起了争执,这传出去了,也是萧宁远不孝!
更是让她的处境尴尬。
可若是萧宁远,提议让萧宁轩去戍边,这件事就算是母子起了争执,旁人也不会觉得萧宁远有错。
只会觉得萧宁远做了一个兄长应该做的事情。
这当兄长的,盼着弟弟上进是错处吗?
自然不是!
至于萧老夫人不同意,那是因为慈母多败儿,是萧老夫人的不是。
更何况,当初萧宁远十三就从军,如今萧宁远都二十了,萧老夫人若还不同意萧宁轩从军,那也是老夫人偏心。
萧宁远看向老夫人道:“母亲,这件事我已经定好了,你便让二弟准备上战场吧。”
玉姣能明白萧宁远的意思。
萧老夫人人老成精怎么会不明白。
她重重地一拍桌子,冷声呵斥:“萧宁远!我不过是不许你立薛玉姣为平妻,你便要将气撒在你二弟身上吗?”
萧宁远不解地问道:“这怎么能是撒气?”
“当初母亲叫我去从军,难不成也是为了撒气吗?”萧宁远反问。
萧老夫人被萧宁远这一句话,气到险些不能喘息。
瞧见萧老夫人呼吸不畅。
叶灵秀连忙给萧老夫人顺气。
萧老夫人黑着脸,看向萧宁远冷声道:“你的事情,我是管不了,你二弟的事情,也用不着你管!”
萧老夫人最终选择了妥协。
她心中知道,今日若是不妥协,宁轩怕是要被送到边塞去。
玉姣听老夫人这样说,心中虽然不意外,可还是有些想不通。
老夫人对那萧宁轩舐犊情深,可当初,为何要逼着萧宁远去从军?
不是说从军不对。
是同一个人,对自己的一双儿子的态度,为何会相差这么远?
萧宁远似乎早就预料到事情会是这样的,目的达成后,就温声道:“多谢母亲成全我和玉姣之间的事情。”
萧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
“滚!给我滚出去!”
萧宁远皱眉道:“母亲,保重身体。”
萧宁远领着玉姣往外走去,等着出了慈心院,玉姣就看向萧宁远,有些担心地问道:“老夫人不会有事吧?”
萧宁远笑了笑便道:“放心,母亲就算是为了二弟,也会好好保重身体的。”
在他的印象之中,每次他有了忤逆的想法,母亲便会重病。
可这么多年下来。
他一次又一次地妥协,什么都没有换来。
换来的只是母亲的变本加厉。
更甚者,姣姣腹中的孩子,也是……
萧宁远想到此时,便觉得更是愧对玉姣了。
萧宁远拉着玉姣的手,声音坚定:“姣姣,你便安心等到三月初八,成为我的平妻。”
“往后,在这府上,你无需看任何的人脸色,整个侯府都由你做主。”萧宁远继续道。
玉姣的目光之中,闪烁着晶莹的光亮。
她看着眼前的萧宁远,心中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那是一种,夹杂着心疼,夹杂着感激,夹杂着许多复杂情绪的感觉。
不等着她张口说话,她就觉得鼻子一酸。
“主君对我这么好,妾也一定不辜负主君的厚望,妾一定会将侯府打理好,让主君没有后顾之忧。”玉姣承诺道。
萧宁远笑道:“我相信姣姣可以做到的。”
他的姣姣,绝非只有美貌这么简单。
……
葳蕤院。
孟侧夫人的脸色难看:“你说什么?老夫人同意下来了?”
鹊儿低头道:“是……是……”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老夫人难不成老糊涂了,怎么会答应这件事!”
“那薛玉姣凭什么?”
孟侧夫人满心质疑……但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我要去见主君!”孟侧夫人往外走去。
鹊儿阻拦不急。
只能瞧见,孟侧夫人往外追去。
孟侧夫人是在揽月院门口,追到萧宁远和玉姣的。
“主君!”孟侧夫人快步跑了过来。
萧宁远和玉姣两个人顿住脚步,往身后看去。
“主君!”孟侧夫人已经到了跟前。
萧宁远瞧见孟侧夫人的时候,微微蹙眉:“这是怎么了?怎么跑的急急忙忙的?”
孟侧夫人红着眼睛看着萧宁远道:“主君,妾有话想和主君说。”
萧宁远正拉着玉姣的手。
此时的玉姣,轻轻地松开了萧宁远的手。
萧宁远察觉到玉姣的动作,反而坚定地用力,不叫玉姣挣脱。
他蹙眉道:“孟氏,本侯正忙着,没空和你说话,你先回去吧。”
孟氏?本侯?
这两个称呼,叫孟侧夫人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主君竟然喊她孟氏!
这个疏离的称呼,仿若一道利刃,刺入她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