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你,你居然成长为了一条幼龙,敢来弑皇了!”
张家古皇看清后面色有些狰狞,他没有想到张桓的修为会进展这么快,与准九准皇也差不了多少了。
更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且携带数件攻杀至宝,对他进行了一场最意想不到的袭杀。
这短短瞬息内的数击影响太大了,令他体内的气息都快要调和不过来,暴戾的反噬,内外交加,差点没维持住皇道位格。
“该死,在吾漫长岁月中最脆弱的瞬息.”
妖异眸子慑人,紧紧追逐暗红四剑的轨迹,至尊浓密发丝飞舞,蒸腾身上的血气,双掌合十,爆发无与伦比的剧烈皇力,席卷天地。
四剑嗡鸣,在阵图的加持下坐落四角,继而展开宏大道纹天图,在威压冲刷下屹立不倒。
它们已将至尊困住,只要继续催动下去,迟早能胜,虽然至尊不好杀,但左右不过时间的问题。
在这样的困局下,除非至尊耗费巨大代价破开阵图,在极尽升华中恢复往日巅峰,否则只能被一轮轮的杀机损耗气血,在落入阵图中时,他就已经败了,走向生命的终点。
没有余力思考分魂与张桓的情况,至尊一心扑在当下的局势上。
这一下就将方才炼化的五彩露珠榨干了,还没有多大成效,至尊当即停下,转攻为守。
现在仿佛稍微多用一些力量就会加深体内的气机反噬,恶劣到一定地步。
刚爆发了一些皇道伟力的张家古皇顿时迎来一股虚脱感,就算盖压九天十地的至尊也会力竭。
仅存的气血将枯,再也榨不出来任何血气,他一瞬恍惚,自己有多少万年未曾有过这种感觉了。
再强大的人也终将会迎来落幕的时刻,仿佛感受到了自己的时日无多,他的手都在抖,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明明规划好了一切,这里是他新生的起点才对,怎能成为埋骨之地,这样屈辱的死去
他发自内心的渴望活下去,身形从未如此佝偻,体表衰败的很快,预示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了。
几重重创下来,他再也无法极尽升华,张桓乘胜追击,操控四剑弑皇,暗红色飞剑骤至。
几轮全力倾泻的杀机,至尊不时要以皇道力量抵消,在突破到一定限度后,体内气机又是一阵紊乱,紧接着一口皇血又逆流从嘴角流下。
看来那场祭祀的反噬对他影响着实不小,一直持续到现在,更有愈加严重之势。
作用不知全貌,但目的一定是为了成功夺舍到张妮妮,所谓风险与所得并存,此等长生法,需要满足的条件何其苛刻,一旦失败的反噬也足以令皇道人物都难以承受。
“不,这不是真的,我还渴望成仙,怎会倒在这里,被一个原定的容器反噬”
古皇放声悲怆,目中有无尽不甘之色,整个身子摇摇晃晃,一次次被重创,生命之火即将彻底熄灭。
死到临头,他还不愿放弃,撑着被反噬到破烂的身躯,五指如鹰,向斩仙葫芦那边紧握。
亿万幽冥符篆在虚空浮现,在发光,形成三百六十五个大道字符,替换被拘束的斩仙葫芦,放它片刻能被挣脱的自由。
“去找白虎,不要告诉不死,他与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神祇散发着辉亮,在无尽悲愤当中发出怒吼,没有错过这最后的机会,不惜以损失灵性的方式,以皇道法则开路,破开了虚空,直朝着现世大宇宙撞去。
“不要管它,必须先彻底弄死至尊,否则两头皆失!”
诛仙阵图理智的说道,当下不是分神的时刻,他们虽形势有利,但一个不慎就会给至尊足以同归于尽的机会,需要万分重视。
与之对比,搬救兵的斩仙葫芦算什么,区区一皇兵尔,能翻得起什么浪花,更别说能不能搬来救兵还未知呢。
就算摇来了人,只要张家古皇死了,那便万事皆休,哪位古皇会为了一个死人再拼上性命,与张桓纠缠。
至尊这样的人物重利轻义,淡漠情感,哪怕至亲死了也不会多关心什么,何况一个外人。
现在抽调力量分兵,就是在自误,至尊的状态差归差,离死不远,但也毕竟是皇道至尊。
就算只剩一口气,也能爆发出毁天灭地的能力,更别说可能在生还无望下自爆,拉着他们一同化道了。
至尊的化道力量,连同阶的生灵都不愿触碰到,何况准帝与帝器,就算是阵图沾染上也够喝一壶的了,弄不好遗祸无穷。
张桓的取舍也很果决,唤来鬼神域与绿铜块,一同加入阵中镇杀至尊,不能拖泥带水,要全力在最短的时间内弄死张家古皇。
不然分兵而言,不但对付至尊的力量减弱了,斩仙葫芦那边也可能截获不住,事关身家性命,他做不出这么蠢的事来。
“张家古皇与白虎皇同为昆仑遗族,说不定会前来相助,在这之前,务必要先弄死他.”
诛仙阵图常年与世隔绝,就算知道外界的大致情况,对一些隐秘也不会很清楚。
这两位皇的关系可不一般,不但关系深厚,牵连的利益也十分相关,共同谋划过昆仑,且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张桓猜测斩仙葫芦说不定真的能请动白虎皇前来保下自家主子。
“那就更不能耽误了。”
阵图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听到张桓的传音后语气肃然。
万一对方带来了某些仙珍,再加上一位至尊的战力,今日想弄死张家古皇就难了。
可能到时候就差临门一脚,但被对方救下来.
阵图全力催动,四剑剑身之光猩红,张桓苦海之处洋溢精气,以一己之力供应数种极尽复苏的兵器,绿铜块鬼神域也加入了进来。
鬼神域没有器灵,由杀阵图入主,负责协助自身,增强诛仙阵,绿铜块因为是仙器的一部分,缺乏至强杀伐力,但极为坚硬,无坚不摧,被张桓用来直击至尊,打的古皇头角峥嵘。
在杀阵布下时,张桓就已经将张妮妮转移,携带在身上,因此可以肆无忌惮的出手。
绿霞滔天,这片成仙鼎碎片如核弹一样,覆盖仙道规则,每砸落一下都会引起一场崩天裂地的轰炸。
四剑以血祭身,暗红之光贯彻鸿蒙,戮仙异象鬼神皆惊,张桓以精妙的手法控制,不断逼得张家古皇竭力反击,手段之老道令阵图都暗自咋舌。
莹白的骨暴露在空气中,古皇英姿不再,干瘪的身子老到令人瞠目结舌,发丝早已掉落完,面容塌陷,像一个下一刻就会老死的人。
仙台布满裂纹,他的身体极度缺乏生命之精,可又只能不停消耗气血,这样逞强下去必死,但不硬抗下去会死的更快!
只要得到补充,将亏空的气血补回来,及时平复反噬,他就能活下去,且不再像现在这样,连发挥出一半的实力都要承受代价,到时候凭他自己就能扫平眼前的一切。
不过是区区几件皇兵,加上一个幼龙,安能压制他。
但这一切都有个前提,他能撑到白虎皇来的那个时候,但就现在来看他已经快要压制不住反噬了,有化道的趋势。
仙道法则如拳,又结实的在他胸口打了一个大洞,皇血汩汩如泉喷涌,四剑趁机补刀,横剑刺来,至尊仓惶以手相接,皇道法则的对弈下,不出意料的败北,四根手指被齐齐削断。
漫天符文在铮铮作响,无数道神纹演化杀机,他不但要防备四剑与成仙鼎,还要警惕杀阵图不时演化的杀机,这可是世间第一杀阵催动的力量,威力足以令至尊变色,总是在不备时袭击他的要害。
血花无情绽放,皇道杀伐如同雨点,猛烈落在他的身上,有光雨在四周蒸腾,体内反噬的力量乱窜,他已油尽灯枯,有了化道的征兆。
“再来,他坚持不了多久了,气机维持不住,快要被迫滑向化道的状态了。”
阵图激动喝道,看出了张家古皇即将化道的状态,又在数息内打出了上万道杀伐,四剑如光穿梭,带走一大片血肉。
它与张桓一样,在专门消耗至尊几乎干涸的气血,将他的状态进一步打落。
“啊!”
没过多久,随着一声痛苦哀嚎,光雨愈加显化,大道垂落,与古皇交感共鸣,演化出了种种法则碎片。
化道开始了,一旦跌落至这个地步,没有通天大能相助,就再也救不回来,张家古皇双目惊惧,拼命在挽回,疯狂压榨体内已经被无数次榨干的血肉。
可凭自己如今的状态已经没办法了,他的气血已经萎靡到无力回天,衰老到快要不能控制自己的躯体了。
现在就算发动一场动乱也止不住化道,身躯像是被污染了一样,在光雨中融化,同步,腐朽的元神在枯萎中灿烂,照亮天地。
“我的宏图大业,一生追逐之仙路,全都没了,随着化道消散,一切都是场梦幻泡影,成空啊。”
在哀嚎中,他悲恸大喝,无奈的抒发满腔怆意,被硬生生的打化道了,化道之雨如火,将他包裹,发出世间最为璀璨的光景,勾连大道。
这股力量不仅是在鸿蒙空间中才能被感应到,更是弥漫至了大宇宙的每一处,道在显化,至尊崩而天地有感,在降下异象。
“这股气息.像是张煌的,他遭遇不测了吗,还是自己一个人上路,选择化道了。”
妖海禁区中,一位至尊苏醒,望向太虚,洞察最深层次的真相,感受到了张家古皇那股明显的化道力量。
“他一心成仙,怎会作出在仙路前夕坐化的蠢事,显然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是我们所不知道的。”
这股化道气息惊动了所有禁区,不仅是荧惑,还有来自星空的,北斗的至尊都在苏醒。
“更可能是他被迫选择了化道,能将他逼到这个份上的,帝尊?还是不死天皇?”
也就这二人能有这个本事了,换了谁也不可能轻易就将一位至尊打至化道,连逃亡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正值太古年间,离这两位的时代不算太远,故还有很多至尊猜测两人未死。
“张煌不好好待着,在这个时机出走本就很奇怪了,而今又突兀化道,这里面没什么阴谋吾是不信的”
禁区之主直言道。
“快看,那是张煌古皇的斩仙葫芦,它独自归来,是想去.”
不等说完,就有至尊攸然出手,极道手掌茫茫无边,盖压了宇宙八荒,朝着紫金葫芦伸去。
出手之人是来自星空一处禁区的至尊,他想明白张家古皇经历了什么,只要控制住逃脱的皇兵神祇,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荧惑,另一处禁区。
这里仿佛是一片群星之巅,俯瞰浩瀚星空,从视野上还要处于宇宙上方。
禁区内一片寂寥无人,唯有特殊的气机回荡。
下一瞬,有一股恐怖气息在苏醒,逸散在无垠星空中,其中的至尊悍然爆发出一股力量,轰碎巨掌,将斩仙葫芦牵引而来。
葫芦很是配合,倒不如说是对出手之人报以期望,主动投怀送抱。
“道友,你也太过霸道了。”
星空中传来一声不满,被直接无视。
“哼。”
知晓已经没有机会捕获这件古皇兵,出手的至尊冷哼,神识就此沉寂。
斩仙葫芦被皇道气息牵引,来到了禁区深处,竟是一处还余存仙道部分气息的太虚小世界。
有一株状若白虎的袖珍神药随意匍匐在药田,栩栩如生,有一尺多高,道则缭绕,璀璨欲滴,通体雪白如玉,馨香扑鼻。
还有些贵重仙珍,被收纳在神藏中,几个准帝老奴打理好了一切。
“古皇,主人他.”
神祇刚开口,还未来得及阐述,就被打断。
此地不止一位至尊,隔墙有耳,白虎皇在让它直接用神念告知一切。
听罢神祇讲述的前因后果,白虎皇一声感叹。
“唉,要不是为了避嫌,也在防备不死那个老东西,我二人何以如此谨慎,不得守望,现在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