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你家中现在怎么样了?”温容的声音颤抖着,急切地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傅子林看着温容焦急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将傅家如今的困境娓娓道来。
他的声音低沉而悲伤,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刺痛着温容的心。
温容的手指微微颤抖,傅卫的死讯如同巨石压在她的胸口,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坤宁宫内,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却驱不散她心中的阴霾。空气中残留的药香,此刻闻起来竟有些苦涩。
“傅家……如今如何了?”温容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傅子林苦笑一声,眼眶泛红,声音低沉得如同来自地狱。“父亲犯的事情,按照律法本是要连累族亲的……”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又似乎是不忍再说下去。温容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她紧紧地攥着傅子林的手,指尖泛白。
“只是……”傅子林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只是考虑到父亲到底是为大安立过战功的,便免了族亲的罪。只革了我的官职,将傅家的家产充了国库。”
温容的呼吸一滞,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她能够想象傅家如今的境况,曾经的荣华富贵,如今都化作了泡影。她甚至能感受到傅子林此刻的绝望和悲痛,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母亲她……”傅子林的声音颤抖得更加厉害,“母亲她一时间受不了打击,病重在床……”
温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一颗颗滚烫的泪珠落在锦被上,晕染出一片深色的痕迹。她紧紧地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知道,哭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傅子林更加难过。
“子林……”温容哽咽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傅子林看着温容为自己难过的模样,苦笑一声,眼中的悲痛更甚。“我如何也不能相信父亲会做这种事情,”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愤恨,“从上次贪污受贿一事,我便察觉到有人一直在针对傅家。”
温容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那你可知道是谁?”她的声音急切,带着一丝希望。
傅子林摇了摇头,低垂着的眼底闪过一丝异色,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绪。“并未查到,”他顿了顿,语气意味深长,“自从父亲出事之后,从前的好友都避之唯恐不及,倒是……倒是见了摄政王许多面。”
温容的心脏猛地一沉,一股不安的预感涌上心头。裴寒瑾……他为什么要频繁地见傅子林?难道……
她不敢再往下想,只觉得浑身发冷。坤宁宫内,药香依旧,却掩盖不住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
温容顿了一下,心脏的跳动仿佛擂鼓一般,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她努力稳住声音,却依然带着一丝颤抖:“你是说……是裴寒瑾做的?”
傅子林缓缓抬起头,眼眶依旧泛红,却掩盖不住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冷厉。
他嘴唇动了动,最终却只是轻轻摇头:“并没有确切的证据……”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温容苍白的面容上,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可傅家出事之前,摄政王曾经警告过我,让我不要再接近你。”
他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只怕……是因为我在昭和寺几次三番的阻挠,惹了摄政王吧。”
昭和寺……温容瞬间便想到了在昭和寺的那些事情。
裴寒瑾冷峻的面容,凌厉的眼神,以及他毫不掩饰的敌意……那些画面如同走马灯一般在她脑海中闪过,让她感到一阵窒息。难道,真的是他?
她紧紧地攥着锦被,指尖深深地陷进柔软的丝绸中,留下清晰的痕迹。
药香依旧萦绕在鼻尖,却不再是苦涩,而是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她感到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
“或许……”温容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无力,“或许,此事并非是摄政王做的。”她不愿意相信,也不想相信。
裴寒瑾虽然对她冷淡,甚至可以说是敌视,但她始终觉得,他并非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
听见温容帮裴寒瑾辩驳,傅子林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妒火和不甘。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刺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可他的面上却不显露半分声色,只是苦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我也不愿意相信……”
他抬起头,目光直视着温容,眼底深处翻涌着复杂的情绪,让人难以捉摸。
“可我是真不知,还有谁能陷害父亲。”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绝望和悲愤,仿佛一只困兽的哀鸣,在空旷的坤宁宫内回荡,撞击着温容的心房,让她感到一阵阵的刺痛。
坤宁宫内,檀香袅袅,却掩盖不住空气中弥漫的沉重和压抑。温容没有做声,只是紧紧地攥着锦被,指尖泛白,仿佛要将那柔软的丝绸捏碎一般。
见状,傅子林缓缓起身,他身形微微摇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浓浓的疲惫和颓丧。
“听说……太皇太后昨日让你跪了许久……”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你……好好休息。”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温容苍白的面容上,眼底深处闪过一丝苦涩:“如今……我也没了官职,只怕是……帮不了你什么了……”
他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日后……也不能再进宫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颤抖的声音,强挤出一丝笑容:“若是日后……有机会……再见吧……”
说完,他转身,脚步沉重地朝着殿外走去,背影萧瑟,仿佛一株被风雨摧残的枯木,随时都会倒下。
“子林!”温容猛地坐起身,声音急促而沙哑,仿佛被砂纸磨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