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御花园的景色愈发迷人,却无法驱散傅林心中的阴霾。他独自一人站在角落里,身影显得格外孤寂落寞。晚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也让他更加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他如同困兽一般,被困在这金碧辉煌的牢笼之中,无法逃脱。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必须忍耐,等待时机,才能一雪前耻。他抬头望向天空,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
“裴寒瑾,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他在心中暗暗发誓,声音冰冷而坚定,如同来自地狱的低语。
雕梁画栋的傅府,此刻却笼罩着一层阴沉的氛围。傅林一脚踏进府门,官服下摆的褶皱还未抚平,脸上残留的虚伪笑容便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阴沉如水的寒霜。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王爷慧眼识珠,老爷高升了!”老管家傅忠一路小跑迎上来,满脸堆笑,褶子都挤成了一朵菊花,手里还捧着一串鞭炮,准备燃放庆祝。
傅林猛地顿住脚步,眼神如刀锋般扫过傅忠,那张老脸在他眼中如同跳梁小丑般滑稽可笑。他一把夺过傅忠手中的鞭炮,狠狠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高升?慧眼识珠?”傅林冷笑一声,声音如同冰渣子般刺骨,“他裴寒瑾这是把我当猴耍!把我放在他眼皮子底下监视!这叫高升?这叫恩赐?!”
傅忠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浑身一哆嗦,手中的火折子掉落在地,火星溅到他的鞋面上,他却浑然不觉。他颤巍巍地跪在地上,老脸煞白,哆哆嗦嗦地解释道:“老爷息怒,老奴……老奴不明白……”
“不明白?”傅林怒极反笑,一把揪住傅忠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如同拎着一只瑟瑟发抖的老鼠。“他裴寒瑾把我安排在宫里,名为提拔,实为软禁!他这是要把我牢牢地控制在他手中!他这是羞辱我!你明白了吗?!”
傅忠被勒得喘不过气,脸色涨红,惊恐地望着傅林,眼中充满了畏惧。他拼命地点头,语不成句:“明…明白了…老奴…明白了…”
傅林一把将傅忠甩在地上,如同丢弃一件破烂的衣物。他胸膛剧烈起伏,怒火如同岩浆般在体内翻滚,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他一脚踢翻了旁边的一张红木椅子,发出一声巨响,木屑飞溅。
“这官,我不做也罢!”傅林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充满了刻骨的恨意。他仿佛能感受到裴寒瑾那轻蔑的眼神,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如同跗骨之蛆般啃噬着他的自尊。
傅忠趴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浑身颤抖得如同筛糠。他深知傅林此刻的怒火有多么可怕,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他连忙磕头求饶:“老爷息怒!老爷息怒!这官职来之不易,老爷三思啊!”
傅林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翻涌的情绪。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他必须忍耐,等待时机,才能将今日所受的屈辱百倍奉还。
“滚下去!”傅林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傅忠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离开了房间,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他跌跌撞撞地跑出院子,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般。他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他知道,这场风暴远未结束,而他,只是这场风暴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
傅林独自一人站在房间里,眼神阴鸷地盯着地面上摔碎的鞭炮,红色的纸屑散落一地,如同他此刻破碎的心。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指节泛白,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复仇!他一定要让裴寒瑾付出代价!
坤宁宫内,檀香袅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香,却掩盖不住空气中暗流涌动的紧张气氛。
傅林一身崭新的官服,腰板挺得笔直,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容,一步一步走近温容。他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仿佛脚下踩着的是薄冰,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太后娘娘,微臣特来谢恩。”傅林躬身行礼,声音低沉而恭敬。
温容端坐在凤椅上,手里握着一串佛珠,缓缓转动。她抬眼看向傅林,眼神平静无波,让人捉摸不透她的心思。
“傅大人不必多礼,哀家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温容的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感情。
傅林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温容,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太后娘娘如此深明大义,微臣感激不尽。若非太后娘娘在王爷面前美言几句,微臣恐怕……”他故意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哽咽,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向前一步,靠近温容,几乎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这香味让他心神荡漾,却又让他更加清醒地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是他复仇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温容微微蹙眉,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退,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她不喜欢傅林的眼神,那眼神中带着一种侵略性,让她感到不舒服。
“傅大人言重了,”温容淡淡地说道,“这都是哀家的分内之事,不必挂怀。”
傅林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他很快掩饰了过去,再次躬身行礼。“太后娘娘大恩大德,微臣没齿难忘。”他语气诚恳,仿佛发自肺腑。
然而,在他低头的瞬间,他眼中的恨意却如同毒蛇般吐信,阴冷而狠毒。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几乎要掐出血来。
温容看着傅林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她不明白傅林的目的,他为何要如此刻意地接近自己?他的眼神,他的语气,都让她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