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野乳猪肉吧?”白芷这么想的,也就这么问了。
半夏咽下口中的肉,回道,“是啊是啊,除了乳猪肉,还有猪下水,鹿肉,兔肉,野鸡肉。”
顿了顿,紧接着又小声跟白芷嘀咕,“我听说小厨房那边说,平郡王亲自给皇上送了一大块的豹子肉,没想到皇上根本不要,把平郡王气的够呛,离开的时候脸都黑了,可惜了那块豹子肉,那么大。”
白芷:“别可惜了,豹子肉其实一点都不好吃。”
半夏觉得白芷姑姑是在骗她,兴致缺缺地说了一句,“是吗?可我还没吃过豹子肉呢。”
白芷:……
一顿烤肉,白芷吃得格外满足。
当晚,白芷避开人,来到了昭宣帝的帐篷外。
“皇上,白芷来了。”
“让她进来!”
白芷对着昭宣帝微微福身,“奴婢参见皇上。”
紧接着也不需要皇上发问,就把今日中午春梅找她的前因后果具无细致地说了一遍,连皇后娘娘给的一百两银票都说了出来。
昭宣帝的手指没有规律地敲着椅子把手,“哦?是吗?拿银票给朕看看。”
白芷用略带不信任的眼光看向昭宣帝。
“快点啊,就一百两,有什么好藏的。”
就算他再穷,也不至于贪一个宫女的钱。
白芷只能拿出香囊,再拿出那一百两银票,展示给昭宣帝看,但没直接递过去。
邓公公走下来看了一眼,“皇上,正是一百两银票。”
昭宣帝摆了摆手,“知道了,白芷,你回去吧。”
虽说他不喜白芷或者他身边的其他人跟后宫妃嫔走得太近,但白芷帮了皇后,此事有迹可循,随便找个贵女都能问得出来,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所以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毕竟他也没有真的怀疑过白芷,白芷在他身边多年忠心耿耿,脑子又清醒,不可能抛弃他这个皇上去投奔皇后。
但是白芷却不走了,直直地站在原地,“皇上,奴婢还有事禀告。”
昭宣帝掰着自己的手指头,漫不经心地说,“说吧。”
“奴婢怀疑楚修仪娘娘派人监视皇上!”
话音刚落。
邓公公尖锐地喊了一声:“白芷……”
邓公公冷汗直流,姑奶奶啊姑奶奶,你的胆子怎么这么大,什么话都乱说。
白芷一点不虚,她用正义凛然的眼神直直地看向昭宣帝。
“皇上,奴婢的能力您是知道的,在今日中午,春梅姑娘来找奴婢的时候,奴婢十分确定,在奴婢的视线范围之内,附近没有其他人的气息。”
也正是没有感知到其他人的存在,她才敢收下香囊。
“既然附近没有人,那楚修仪娘娘是如何亲眼看到春梅跟奴婢接触的?奴婢并不觉得楚修仪娘娘武功高强,隐藏呼吸,能把奴婢都给瞒了过去。”
“而且当时皇上进了森林秋猎,人人皆知,楚修仪娘娘无缘无故跑过来干什么?”
“所以奴婢十分怀疑,楚修仪娘娘或者楚家,派了一个武功比奴婢高的宫女或者太监混进皇家园林,在无时无刻地监视着皇上的帐篷,才那么地凑巧,看到了春梅跟奴婢接触。”
事情是不是如此,白芷不知道,但完全不妨碍白芷现在有理有据地大胆猜测(胡说八道)。
谁让楚修仪居然敢今晚当着她的面跟昭宣帝上眼药,现在她就要报复回去,怎么严重怎么说。
她的眼药,可不是那么好上的。
虽说她有武功,但比起皇上身边的暗卫或者外面的顶级高手,她那三脚猫功夫就完全不够看了。
而昭宣帝听完了她的话,不掰手指了,开始咬指甲,那指甲被咬的坑坑洼洼。
这是皇上心烦的表现,只在自己人面前咬指甲。
白芷看着皇上的小动作,心中微微得意,她知道她的话起作用了,“事实如何,奴婢建议皇上您派人好好调查一番便知。”
如果抓到有人一直在皇上的帐篷附近偷偷摸摸地行动,把人抓住暗地中送回宫里的慎刑司审问一番,便能真相大白。
白芷微微福身,“时候不早了,奴婢告退,皇上晚安。”
昭宣帝:……
被白芷这么一通胡说八道,挑起来了他的疑心,他还能晚安吗?
白芷离开之后,半晌,昭宣帝摸着并不光滑的指甲,问邓公公,“邓盛和,白芷刚刚是不是在报复楚修仪?”
邓公公:……
这话让他怎么回答。
说实话,昭宣帝并不想怀疑楚修仪,或者是怀疑楚家,毕竟那是他的表妹和外家,楚家在他夺嫡时,也出了不少力气。
但不可否认的是,楚家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毕竟楚家是在他登基之后,才把楚家嫡女送进宫。
若是楚家有了把楚修仪扶持成皇后的想法,那他就不能不防了。
想到这,昭宣帝也不需要邓公公的回答,他心里已经有了决断,大手一挥,“去,让江景耀过来!”
自然就是大骂了江侍卫一顿,并且让江侍卫亲自带着人在附近蹲守,一旦出现可疑人物,立马捉拿。
翌日,太阳刚刚升起,很多人都还没起床,白芷就拎着水壶,以打山泉水的名义,绕了养心殿的地盘一圈,什么可疑人物都没发现。
倒是武艺高强的江侍卫,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行动诡异的白芷,不过白芷可是昭宣帝的人,两人以前也打过不少交道,所以江侍卫并没有把白芷当成敌人出手。
等到白芷拎着山泉水回到驻扎地的时候,也没有特殊情况发生,给皇上送了一壶茶之后,便回了帐篷开始补眠。
就在白芷浑浑噩噩地补眠,其他人都去打猎之时,江景耀尽职尽责地蹲守在一棵大树上,无时无刻地盯着养心殿的地盘,一只苍蝇都躲避不开江景耀的视线。
当一个面容普通、穿着普通藕白色宫女服的宫女第四次出现在江景耀的视线中时,江景耀眼神一冷,双脚轻轻用力,无声无息地跳到地面上。
他小心翼翼地将脚放在地面上,然后轻轻一跃,运用轻功迅速而无声地接近了那个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