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公公看着白芷,沉着脸下了一个结论,“这群人,一个都不能留。”
无论是带头挑事的,还是随波逐流的,还是被人威胁而不敢反抗的,都不能留。
白芷抱着双臂,赞同道,“嗯,我也是同样的意见,这事,你跟皇上说。”
邓公公:……
邓公公无奈地看着白芷,“不是,你可不能把这事儿全推给咱家呀,这等大事,好歹我们一起跟皇上禀报。”
白芷不自在地摸了摸脸颊,“这种事,要怎么跟皇上禀报?”
邓公公轻笑了一下,“实话实说就是,若是皇上不将此事放在心上,那……”这批秀女进宫之后,倒霉的还不是昭宣帝他自己。
白芷和邓公公对视了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
以他们对自家主子的认知,昭宣帝还不至于说为了美色而失去理智之人。
倒不如说,为了大靖朝的利益,昭宣帝是一个可以献身之人,比如之前的宁妃娘娘和杜充仪娘娘。
咳咳,扯远了。
待户部的大人们离去之后,白芷和邓公公一同走进养心殿,然后下跪。
昭宣帝:???
昭宣帝把刚拿起要批折子的笔放下,后背靠在龙椅上,眼中闪过一丝新奇,“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白芷即使是跪着,也不太安分,直接伸出手指戳了戳邓公公的腰,示意邓公公赶紧说。
邓公公的腰啊,那叫一个极度敏感,被白芷突然一戳就软了,邓公公差点没忍住叫出声来,他狠狠瞪了白芷一眼,这才清了清嗓子,恭敬地开口说道,“启禀皇上,白芷有话要跟您说。”
白芷:……
这老奸巨猾的!居然坑她!
“白芷,你说。”稳稳坐在上头的昭宣帝发话了。
“咳咳。”白芷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句,眼睛一闭,开始瞎编,“皇上,奴婢听半夏和辛夷说,她们都吃了好几天的冷饭冷菜了,奴婢请求,可否,可否让御茶房的三人的膳食份例,给转到内御膳房来,跟许嬷嬷她们一样。”
邓公公:!!!
哈?他们之前说的是这个事吗?
“不成。”昭宣帝果断发话,他堂堂一个皇帝,跟下人怎么能是用同一个锅子,内御膳房的是特殊情况。
白芷嘴一瘪,低下头,声音如泣如诉,十分凄凉,开始抛砖引玉,“那皇上忍心让奴婢吃冷饭冷菜吗?奴婢吃了冷饭会胃痛,您又不是不知道,如此一来,奴婢还不如待在莲裳宫照顾杜充仪娘娘去,至少还有口热饭吃。”说完,还伸手擦了擦眼泪。
在宫中,这话可是大忌,邓公公听得都是心惊胆跳。
可白芷就是这么大大咧咧地说出来了。
昭宣帝皱了皱眉,心里很不爽的是白芷居然拿养心殿和莲裳宫比较,“御膳房怎么会给你们冷饭吃,邓盛和,去把御膳房的管事带过来,朕亲自审问。”
白芷:……
倒也不必闹得这么大。
她连忙抬起头,脸上一点泪水也没有,伸出手臂摆了摆,“皇上,皇上,您消消气,别为了这点小事动怒。”
这事若是明面上由皇上出手解决,也太不给皇后娘娘面子了。
昭宣帝倒也不是怒的,而是心里有些堵堵的,酸酸的,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看着昭宣帝的脸色,邓公公也赶紧将储秀宫的宫女绝食一事给说了,“皇上息怒,奴才和白芷一同过来,是为了跟您禀告秀女的事,事情是这样的……”
昭宣帝听完邓公公的话,沉着脸,手指不紧不慢地敲着桌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之后,昭宣帝说了一句,“这群女人一个不能留。”
其实这一批进宫的秀女,有不少是朝中大臣或者京城勋贵送进来的,听说还有几个年龄偏大,硬是家里留了几年不议亲,就是为了这三年一次的选秀。
若是以往,他总要将她们留下。
不过昭宣帝在深思熟虑之后,最终还是决定把这批秀女给全部否了,因为这批秀女中有人本性不佳,他不能留下任何一个隐患。
更何况,他也不喜欢选秀,这后宫的女人多了,烦的很。
白芷和邓公公对视了一眼,都微微勾起唇角。
他们仨真不愧是一同长大的主仆!想法都是一致的!
“邓盛和,白芷,你们想个法子,把这一批秀女送出宫去,不能拖到大选之日。”
邓公公想了想,“皇上,不如让白芷配些药,让秀女们身体不适,在太医逐个诊断后,然后声称此次选秀的秀女染了病,不宜入宫,再将她们送回各家。”
白芷听完,小声地嘟嚷了一句,“你这就是一个馊主意,这样不仅会损坏她们的身体,还会损坏她们的名声,她们以后就不好议亲了。甚至还容易被人倒打一耙,说皇宫里头风水不好,这批秀女进去之后都生病了。”
实际上,白芷她是不想配药,这种事害人做多了,夜晚难免会做噩梦。
虽然她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多么多么良善的人,但也不想做一个彻彻底底的坏人。
昭宣帝也不赞同,他只是不想要这一批女人,又不是想毁了她们。
“白芷,你说。”
“皇上,放火如何?找个‘好’日子,让邓公公悄悄带着人把储秀宫给烧了,并放出流言,这批秀女中有人的八字属火,那天冲撞了神灵,这才降下天罚。”白芷小心翼翼地也出了一个馊主意。
邓公公:……
你这主意也好不到哪儿去,同样也会毁了她们的名声不是吗?
还有,怎么是派他去干坏事?你自己怎么不去。
白芷:来啊!互相伤害啊!
看着昭宣帝有些动摇,白芷继续劝(忽悠)道,“皇上,奴婢是觉得,这样做不仅可以名正言顺地把这批秀女都送出宫,而且储秀宫被烧了,您可以以修缮的名义,取消这次的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