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说:“你想干的这些事,比我的谋划更远。你若是入仕,定能帮我一把”。
沈飞心中一动,其实他也曾考虑过这一点,科举较低名次的三甲进士,大都直接任命过科道言官,也就有了“风闻言事”的职务特权。因为是刚考中步入官场,“春风得意马蹄疾”,意气风发,没有受过社会的毒打,这也是言官往往肆无忌惮,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原因。
以沈飞的文化水平和如今的智力,较低名次的进士还是有很大希望的,反正全真内功挂机时间越长越厉害。可是想了一想,还是否决了。就算自己也获得了“风闻言事”的职务特权,毕竟也只有一张嘴,动用一两次马甲还行,要长期和那么多人斗嘴也还是太耗费精力,多半也会很快不耐烦的。
沈飞摇了摇头,说:“以学生的这些见解,步入官场必为人所忌,这官怕是当不长的。就是不在官场,我的这些见解,也还是只会匿名散发”,这意思是说还是会以“南狂生”的名义悄悄散布出去影响舆论,直到万历晚期东林书院建立,民间舆论势力的影响力才大涨。
到了天启崇祯年间,政治社团复社建立,与内阁首辅温体仁的人产生了冲突,温体仁想收拾他们,复社反击,双方都运作关系把官司打到了朝廷上,最后崇祯皇帝一句话定案“朝廷不以言语文字罪人”,复社顺利过关。这时“风闻言事”才从科道官员的职务特权变成了所有士子的权利,士子们获得了彻底的言论自由。不过事情到这里还没结束,后来复社首领张溥运作扳倒了首辅温体仁,让自己的老师周延儒取而代之成了内阁首辅,这个影响力已经超过外国的众议院了。周延儒上台以后按张溥的意见废掉了“三饷”的征收,这等于拔掉了明朝最后续命的呼吸机管子,很快明朝就完了。
满清入关以后,有些士子没有认识到局势已经变了,这才出了江南三大案里的“哭庙案”,顺治十八年,苏州十八个士子因为不满县令催逼赋税打死人,一起到文庙痛哭发牢骚表示抗议,结果全被杀了,其中之一就是著名的金圣叹。
最后沈飞取出了准备五份“续命八丸”和药方,说:“这是一位神医开出的药方配制而成的‘续命八丸’,只要人还没死,服下就能起死回生康复,就献与张大人了”。给张居正“五宝花蜜酒”不合适,去掉“五宝”功效又不确定,就换成了“续命八丸”,连药方也拿出来,可以找医生验证。当然是希望张居正活得久一些。张居正就曾对下面人说“诸公宜及仆在位,做个一了百当”,至于另外四份,怎么处理就不管了,或许张居下能给父亲一份,避免夺情事件的冲突。
从张居正府中出来以后,沈飞一行继续南下。而且沈飞又自己操作,开始了“南狂生”政论的一路散发,把对张居正说过的见解润色了一下文字印了出去,再次点爆了舆论,沈飞也不控制版权,任由其他人复印。由于主张增加财政收入,沈飞加了一段,专门重点驳斥了宋代司马光强调的“天下之财,止有此数,不在民,则在官”的观点,农业产量分布的变化,“湖广熟、天下足”取代了之前“苏常熟、天下足”,纺织业一个盛泽小镇衣披天下,手工业“广铁”大名鼎鼎,唐顺之《武编》里苏纲另一种冶炼方法就是必须要用广铁,广东的年产铁已经超过永乐年间全国的铁产量。这些都是前所未有的,论述天下之财无定数,就是提出了生产力发展的概念,为主张论证了经济背景的事实基础。
沈飞一路回到了杭州,又在梅庄闲居。一个月以后,有一天日月神教的人忽然送来了一封急信,说是任我行一个月多前开始真气反噬,情况越来越严重,让他们赶紧回黑木崖。
沈飞和任盈盈来到了黑木崖上,见平一指已经等在那里了。据平一指的诊断和描述,其实任我行体内内力从三个月前就已经开始反噬了,只是起初任我行以为自己的融功方法可以解决,一直强撑着没有说。一个多月前开始,情况越来越不好,内力已经开始损伤身体经脉了,这才瞒不住了。幸亏任我行刚出来时在梅庄与沈飞交手时知道的自己的武功远不到可以横行的地步,没有像书中再生出“一统江湖”消灭五岳剑派的心思来,也就没有那么多思虑谋划导致心力交瘁,伤势爆发地没有像书中那么猛烈,连抢救的时间都没有,还能拖到等来平一指救治。平一指用了镇心理气丸拖延病情才拖到了现在,而且平一指说即使不断用镇心理气丸拖延,最多也还能保证一年的安全,以后伤势还是会继续恶化,对经脉的损伤会越来越严重最后无法可治。
沈飞的医术不在平一指之下,和平一指会诊商量了以后,都认为任我行只有散功这一条路了。本来如果沈飞早点把升级版《易筋经》也传给任我行,早就可以化解他身体的隐患,不过沈飞不想引起任我行的野心和其他门派的冲突,现在任我行的经脉已经因为内力反噬而受伤,已经晚了,散功以后也只能保命,无法再修习武功了。
沈飞和平一指、任盈盈找到了任我行,告诉了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和唯一的解决办法。任我行还是有些不太甘心,还有些犹豫。沈飞提出由任盈盈吸了任我行的内力,并且继任日月神教的教主。犹豫了一天之后,任我行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