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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恨铁不成钢
    王学洲马上要下场考试这个消息把家里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所有人都没想到,短短四年他就真的走上了科举这条路。

    王承祖不免想到了当年侄子小小身板站在仙鹤居和人打赌对对子的场景。

    再看看如今这如青竹一般的身躯,不由得有些感慨:“洲儿到底是有些运道在身上,遇到一个好老师比什么都强。”

    “大伯好歹也是童生,就向你传授一些考试经验吧!”

    王学洲看着兴致勃勃的大伯,也不反驳,笑呵呵的开口:“那就请大伯指点一二。”

    这让王承祖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端起架子说道:“有我的经历在前面,你只要学问不出错,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二月里的天还有些冷,厚衣服都不给穿,你到时候多穿几层单衣,县试当天去当天回,不必准备太多东西,你到了里面一定要先检查一下你的号板……”

    王承祖的话听的家里其他人频频点头,时不时的还要回头问他记住了没有,得到他肯定的回答,才回过头让王承祖继续说。

    这些东西大部分周夫子都已经说过了,不过大伯说的也有可取之处,毕竟每个人的经历都不同。

    王学洲认真的听大伯滔滔不绝的说了半个时辰才意犹未尽的结束这个话题,心中倒也记下了不少。

    等到人都散了,王学文才跑过去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看着他:“少得意,回头我就去报名,这次我也要去!”

    他还比丑蛋多学了半年呢!丑蛋都要下场,他凭什么不能下场?

    看着堂哥不服气的表情,王学洲淡定的很,“那你还不赶紧回去看书?要是考的名次不如我,你就等着被我嘲笑吧。”

    王学文听完头皮一紧,“你想得美!”

    他说完赶紧跑回房间去,一会儿的功夫院子里就传来他朗读的声音。

    王学洲笑了一声,回到自己房间里继续用功。

    回来之前周夫子给他出了一道题目:三仕为令尹。

    题目出自《论语·公冶长》篇,是说一名叫子文的人三次做官当令尹没有表现出高兴地意思;三次被罢官也没有表现出怨恨的样子,每次交接时,还把自己当令尹任内的一切政令必定告诉接任的新令尹。

    这篇主要也在赞颂对方起时无喜,落时无愠,淡泊名利的心态。

    想了想他决定从思想修养方面着手破题:“大夫之心裕而公,忠于谋者也····”

    他赞扬了一番子文对穷达、贵贱所持的态度,就人臣立论,身国比堪……

    王学信在仙鹤居包吃包住,最近几年很少回家,他睡觉的位置被王承志放了一个小书桌,方便王学洲学习。

    半夜张氏起身感觉到里间的光线,悄悄过去看了一眼,发现儿子坐在低矮的桌子前伏案执笔。

    双腿因为不便已经伸直,上半身却弯成了月牙,因为不适他一会儿伸腿,一会儿挺直身体活动手腕。

    这一幕看的张氏心中一酸,眼中浮起了泪花。

    “丑蛋,早点睡!不在乎在一时半会儿的。”张氏柔声说道,生怕吵到他。

    “好,我马上睡,娘也早点睡。”

    王学洲头也不抬的说道。

    思考的时间有些久,现在还有一半没有写完。

    张氏无奈的回去睡觉,看到王承志躺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顿时怒从心起,蹬了他一脚。

    结果王承志只是翻了个身,就继续睡了。

    顿时气的她直瞪眼。

    儿子读书多年,回家竟然连个像样的书桌都没有。

    明日!明日她就找爹娘商量,盖一间屋子给丑蛋做书房!

    ……

    王学洲感觉自己才刚闭上眼,却又到了去学堂的时间。

    王承志看着儿子睡眼朦胧的也有些心疼:“等下你在车上眯一觉,等到了我喊你。”

    他点了点头,就缩在牛车上睡了过去。

    等到了学堂他已经精神多了。

    到了最后的冲刺阶段,周夫子上课讲的全是重点。

    “四书文不能取巧,只能死记硬背,趁着这段时间你们也该多背背书,不要到了考场之上脑子一懵什么都想不起来,诗就按照竹兰梅菊、春夏秋冬各写一首备着,万一遇到这样的题目也好用上,我要讲的重点是遇到制义你们该如何破题·····”

    马上要真刀真枪的上考场,这个时候再没人敢在课上跑神,全都聚精会神的听着。

    即使到了散学的时间也没人急着回家,都默默地拿着书本认真苦读。

    王学洲拿着自己昨日的写的制义去找周夫子,班里的同窗都见怪不怪。

    “学生昨日的制义已经做好了,请夫子指点。”

    他把东西递过去,然后熟练的拿起抹布在周夫子的书房打扫了起来。

    等待片刻,周夫子点了点头:“你的制义向来写的不错,我是不担心你这个的。”

    说完他摆摆手:“别擦了,先坐下。”

    他看着王学洲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功课都没什么问题,但是为什么作诗陈旧呆板,毫无灵气?我真恨不得给你脑袋撬开一个洞看看里面都装的什么!”

    他是真的想不通。

    “当年你小小年纪,于对对子上就有不低的天分,按理来说作诗不该如此的,结果这么多年你于意境上毫无进展,作诗只能称得上是押韵,为师实在想不通。”

    王学洲有些尴尬,他的思维方式是已经固定了的,对对子也是多年的学习结果,作诗这方面却不是学习就能提高的,得看悟性……

    “学生···学生···”

    周夫子看他这样也知生气没用。

    他也算见过不少天才了,但都于某些方面或多或少有些欠缺,想必自己这位学生欠缺的地方就在这方面。

    叹了口气,他拿过书架上的一本书递过去:“这是···我兄长自己做的诗,这本书便赠与你,闲来无事便看看,或许对你有所启发。”

    王学洲接过一看《闲中随笔》。

    闲中应该是夫子兄长的字吧?

    “谢夫子!”

    周夫子微微颔首,随即又道:“我原本是想等你再学三年,稳固了再下场,没想到今年你们看到朱安都有些按捺不住,你、我不怎么担心,我只希望你能摆正自己的心态,像子文一样做到宠辱不惊,得失之心不要太重,一次考试代表不了什么。”

    听出夫子的关心,王学洲郑重的对着他一辑:“夫子的苦心学生知道,您放心,学生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