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要这么做?”即便平时氧气功夫修炼的深厚无比,王喆也被这个消息弄得有些麻了。
他吐出口中茶叶,满脸不可置信:“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指挥使,甚至连锦衣卫内部的问题都还没处理完,他哪来的那么大胆子?!”
“千真万确,他甚至还让人送来了案犯人员的名单,跟我们当初调查出来的别无二致。”
倪海苦笑一声,司安这一步死棋真打的让他们措手不及,他们也想不通这家伙到底抽的什么风,一个壳都还没完全硬下来的鸡蛋,非要往石头上撞!
“相国,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对啊,他惹那两条强龙,在整个皇族头上动土,自己求死也便罢了,可这个案件终究是大人您当着百官的面丢给他的,咱们与这件事情的关系根本撇不清,别到时候他死了,那些皇族成员又继续将矛头对准您啊…”
听着周围这些官员担忧的话语,王喆也陷入沉思。司安这一招确实让他措手不及,但好在并不是无法可解。
“哼!”王喆冷哼一声。
道:“他以为那些皇族王爷,和警卫里面的官员一样,一亮出金龙刀便乖乖的引颈就戮?简直荒唐!”
“既然他司安那么想求死,那我们就成全他,也用不着跟皇族那边的人通气了,免得到时候解释不清,我们直接动手。”
“可是陛下那边…”倪海有些担心。
王喆撇撇嘴,斜睨了他一眼,满脸轻蔑:“亏你还跟了我这么多年,这混迹朝堂的本事却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倪海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弯腰拱手:“请大人示下。”
“倪尚书。”
“下官在!”
“你此番回去后,立即补写一份国库出入的记录送到司安那里去,这些数据的中心就是要把这件案子扯到另外一个人身上。”
“不是大人说的是何人?”
王喆阴森一笑:“左骁卫副统领——孔培文。”
“嘶…”倪海一脸叹服对王喆竖起大拇指:“高!相国大人这一手祸水东引请君入瓮实在是高!”
王喆抿了口茶,一脸的云淡风轻:“方法就在眼前:既然他那么喜欢瓮中捉鳖先斩后奏,我们也有样学样给他来一手便是。”
……
“哦?补发的记录?”
北镇抚司:司安端坐于书案后,手中捏着张云海刚刚带回来的纸单,满脸戏谑。
“倪海收到消息后找谁通气去了?”一边翻看着名单,司安不紧不慢的问道。
“回大人,属下前脚刚从户部出来,倪海转角便跑尚书省去了,具体是去找谁,由于那地方守备森严,属下没法悄无声息进去,但属下猜测应该和王喆撇不开关系。”
“不错,知道动脑子了。”司安对张云海的进步非常满意。
“板上钉钉,甚至这整件事的幕后主使,八成也是他。”
随后司安在纸上写下一个名字,和这个名字对应的职务,然后拿出自己的腰牌。
“帮我查清楚这个人,他以前和朝中哪个团体有过接触,现在还在不在那里面,以及他的倾向又是什么,全部查个底朝天!
如果需要银钱,便直接凭着我的腰牌去宫里找内务府的掌印太监,陛下给我的赏赐还在内帑里。”
张云海接过名单一看,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孔培文,现任皇宫禁军左骁卫副统领。
“是!”他抱拳沉喝一声,大步出去了。
张云海走后,司安便端着茶杯静静欣赏着院中风景。
良久之后,他冷笑一声:“想祸水东引,让我把刀砍向皇宫?王喆,你算盘打的还真响,可惜我也不是那种愣头青…”
呢喃过后,他立刻唤来另一个属下。
此人名叫王琳,是那日追随司安而来的人中,除张云海外,修为最高的一位,此时也已经到了八品。
“大人有何吩咐!”看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精壮汉子,司安放下茶杯,亲自扶他起来。
“我记得你最早在军队里…是夜不收吧?”
“是!遇到大人之前,属下一直在军中担任斥候。”王琳回答的很干脆。
“嗯,如此最好,那这个任务也算是让你去干老本行了。”司安摸着下巴,缓缓点头。
“请大人下令!属下定万死不辞!”
“你有这种觉悟是好的,但我不会让一个八品修为的强者去拼命,我还没这么傻。”
“锦衣卫刚刚开始整肃,这里面的人我根本信不过,所以只能找你们。”
“我要你潜入户部尚书倪海的府邸,想办法从他身上找出一条突破口,但是不要打草惊蛇,有信心吗?”
“有!”虽然说此时他们是处在谍报战线上,但后者和战场也有共通之处,所以王琳几乎立刻就明白了司安的意思,领命而去。
安排好一切后,司安坐在书案后,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王喆,这次咱们就看看,到底是你把我这趟祸水引走,还是我把你这只大鳖活捉!”
接下来几天,司安终于可以腾出手来,专心扩大自己的战果。
毕竟虽然他凭借着一股狠劲,一次性把整个锦衣卫的高层几乎全部端掉,但组成这个机构的庞大的中底层人员却并没有梳理过。
这要是再不处理,到时候要办案了让他们在背后捅自己一刀,那乐子可就大了。
不得不说,司安在大周锻炼出来的权术斗争手段,完全不是这些日渐骄横的特务武人可以比拟的。
加上自己带来的那帮人也纷纷被他安排到各种要职,在梳理中也无条件配合他,发挥了巨大作用。
仅仅三天,虽说陈武通直接管理的那一块基本盘还是没有撬开,但张云海等人管辖的那一块,却已被他用尽各种手段,该分化的分化该拉拢的拉拢,该消灭的,也绝不手软。
大片大片的顽固势力,都被他彻底肃清!
现在可谓万事俱备,再要办个什么案子,司安也已经完全不怵了。
而并没有让他久等,很快,这个时机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