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他们下车之后虎哥还没有到,可以先进房间。
但当然有人跟着,而且是俩香江人,有一个人称项叔的老头子,董爷一眼就认了出来:“项贵,你竟然跑以这儿来混了?”
这项贵是项天戈的堂房,是被聂荣追杀到在香江待不住,逃到菲律宾的。
他笑着说:“哪里都是江湖,谋一碗饭吃嘛。”
董爷当着他的面把皮带一抽,伸手,宋援朝递了裤子过来,他也当着项贵的面来换,还要问一句:“怎么,你不会认识我这把年龄了,老鸡子儿还能硬吧。”
项贵还能怎么说,当然转过了身。
董爷脱掉裤子换了条新的,把旧的踢给宋援朝:“给我洗了去。”
宋援朝抱起裤子想出门,但项贵一把拉住了他:“兄弟,厕所在那边。”
这是个套间,宋援朝为了躲虎哥,想去隔壁的,但是项贵提醒他进这边的厕所,他转身的功夫,虎哥被人推进来,他也恰好进了厕所。
虎哥伸双手:“久仰董爷大名,今日幸得一见。”
董爷也才刚刚提起裤子在系皮带:“年轻人,身残志坚啊。”
遥想也快两年了,当时陈柔他们逃回香江,董爷和尔爷还听了鬼头昌的,在码头封锁过他们的船,而且这虎哥就是鬼头荣的从海上救起来的。
混道的都算一家人,而且虎哥可是怀着深深的仇恨的,他说:“昌哥大业未成,又被国际警察们逼的无路可走,我想退,但又不敢退。”
董爷伸开手臂:“你们如果撑不住,可以随时上香江,投奔我。”
虎哥觉得菲律宾太危险,也想去香江躲躲风头,鬼头昌也有此意,他们会接待董爷,而且给的毒品价格特别低,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想从两个死老头中间拉拢一个,直接搞死,然后来鸠占鹊巢。
而现在,董爷就是那个冤大头。
对于冤大头,人们的态度一开始当然会很不错,所以虎哥笑着说:“我们准备了接风宴,咱们lvSU岛的各种特产都有,还有大把小妞,随董爷您来挑。”
还有小妞,怕不是想他早死?
董爷摆手:“刚才在船上吃了臭鱼,我没有胃口,不过既然你说你的海洛因是目前市面上最纯的,我可以看看生产线吧?”
又说:“旅途劳顿,我走不动了,也给我一架轮椅。”
他是真走不动了,可是陈柔说了,因为毒贩子和海盗一样,不归当地警方,而是归国际警察管,这帮人不想留下证据,会在所有建筑物下面全部埋上雷管炸药。
一旦发现国际警察入侵,他们会直接炸掉周围的建筑物。
而因为毒品车间里全进货,货能换成钱,它也是最后才会被炸的地方。
不过这是陈柔的想法,虎哥那么精明,不会轻易答应董爷,而是说:“各种纯度各种成相,摇头丸,K粉,听话水,冰毒,应有尽有,随您选咯。”
说着他拍拍手,直接进来两列性感**的美女,都端着盘子,站到了董爷面前。
阿豹看一眼独眼,再看一眼翁二当家的,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搁。
成搞毒方面他们其实没什么经验,因为董爷向来不卖毒品,当然了,他的手下们嗑药的也很少,身边更没有那种人,而在检验毒品方面……虎哥看聂耀:“您来?”
聂耀瘦不拉叽,面色惨白,紧急烫了个卷发,而且因为昨晚几乎没睡觉,有两个大青眼圈,再加上他那一身天然的丧,像是个吸的,虎哥就邀请他来尝味儿。
董爷猛得有点紧张,他怕聂家这个废柴要坏事。
还提着钱箱子呢,阴不阴阳不阳的,聂耀慢吞吞走到了前面。
一目扫过去,他抓起最边上一个美女盘子里冰糖状的东西,说:“这个好。”
虎哥一看:“哟,行家呀,这个纯度能达到97%,是我们目前最好的货。”
聂家二爷竟然懂得如何看毒品?
虎哥从一只白盘子里拈起一撮粉沫:“再尝尝这个呢?”
聂耀瞟了一眼说:“抱歉,我最多抽点大麻,不吸K粉的,看货就好。”
董爷看独眼,再看翁华,心说聂二爷难不成真的抽大麻?
虎哥再问:“那你觉得我们的货怎么样啊,想要哪几款?”
又回头,用伊罗戈语对个女孩说:“去,给他拿大麻。”
再看另一个,又低语:“劝他们喝水啊,水里有料,不然他们放不开。”
聂耀原来完全不懂毒品的,现在懂得也不多,唯一懂的一点,还是在给国际警察们做报告材料的时候见过,并接触过的,这一听,他也明白了,水里有料。
当然了,像这种生意,就好比正常生意场上的喝酒一样。
你来只是入个门槛,真要想做得成,至少要抽点大麻再喝点听话水,跟着那些美女们颠鸾倒凤一番,要是真正来买毒品的商人,自己爽了,事儿也好谈了。
可是像听话水那种东西,是只要人喝进去就会吐真话的。
但是虎哥已经在逼着董爷他们要喝了,而且里里外外都是他们的人,聂耀虽然听懂了,可是当着这帮毒贩子,海盗的面他又不好跟董爷是讲,怎么办?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一个女孩子怯生生的,端着茶朝董爷走了过来,然后跪到了地上,再瞟一眼虎哥,显然特别害怕他。
他也阴森一笑,看董爷:“既然不想吃饭,先喝点茶咯。”
聂耀情急这下打了个喷嚏,主要也是离毒品太近,被刺激的。
他迅速回头看董爷,撇嘴又摇头。
董爷伸手接了过来,但只放到唇边抿了抿,四周没有可以搁茶杯的地方,他想递给独眼的,可独眼身边也有个女孩子在劝茶,他于是把茶杯递给了身边的女孩。
那女孩端着茶杯,就站在董爷身边,过了片刻,又敬了过来。
董爷生气了:“我今天吃了臭鱼,又拉肚子,要什么茶,我刚喝了药,再喝茶药性就没了懂不懂?”
又捶自己的腿:“真是不争气,走几步就痛。”
看似捶腿,啪的一把,他直接打翻了那女孩手里的茶杯。
但他不肯喝茶,他的手下们也不喝,虎哥会生气的。
看看表,他笑着说:“董爷,您这诚意不免啊,我们蛤哥今天特地从马尼拉赶来,马上就到,保证给您最低价,最多的货,可是您连我们一口水都不喝,我怎么好叫您见蛤哥?”
说话间,项贵猛然转身去看洗手间。
里面有哗哗的水声,那是宋援朝在洗裤子,半天了还没洗完?
他走到门口,正好看到宋援朝低着那颗光头在拎裤子,于是敲了敲门,示意他早点出来,而迄今为止,他们入园正好15分钟。
董爷要再不喝茶,虎哥就该起疑心了。
阿蛤到底在不在,又在哪里,目前也还不好说,说不定双方拔枪就在此刻,但是宋援朝必须走了,因为陈柔一个人搞不定四个岗哨,他必须去帮忙。
还好这房间的卫生间有窗户,他刚才也瞄好了,前面一株灌木旁有个哨兵正在靠在树丛边抽着烟,歪歪邪邪的放着哨。
出了窗户就地一滚,再在绿化带中以肘前行,离哨兵大概两远时他先往灌木丛里丢了一颗小石子,等到对方扭头,他也旋即跃起,匕首割喉。
一手捂嘴一手放人,仍将这人歪倚到灌木丛旁,他再就地一滚,仍然是肘式前进,沿着路边的荒草一路前行。
还不到天黑,而在南部一带,军人的换岗时间是晚上19:30分,目前是18:45分,宋援朝当然离陈柔刚才离开时最近的那个岗哨而去。
这是一个中间位岗亭,应该共有两个人,从下面可以看得到,有一个人面朝这边,还有一颗脑袋隐隐冒着,那应该是坐着的人。
那么,陈柔人在哪里,难道还没有开始行动?
他们至少要搞定四个岗亭呢,中间两个还好,只有两个人,边位都是四到六个人,很难搞定的,现在他该怎么办,要怎么找她接头?
他还趴在草里,正在扬头看,突然觉得有束强光一闪,他立刻埋头,并就地一滚,换方位抬枪,对面又是强光一闪。
他明白了,是陈柔,而她是在这边下的车,现在却在另一边的岗亭上朝他打灯,那只有一个原因,这边的守卫已经被她搞定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再抬头细看,宋援朝发现端倪了,不论站着的还是坐着的,两个守卫皆一动不动,那证明他们已经死了。
他要穿过马路才能到对面,而在大门口附近共有八个守卫,四个朝里四个朝外,正在警戒中,宋援朝正在想自己该怎么穿过去,对面的岗哨突然喇叭次的一声。
所有守卫的目光当然会被突然响起的喇叭吸引,他正好于草从中跃起,滚到对面。
喇叭里并没有响起通知,只嘶啦嘶啦的响了两声就完了。
显然,那是陈柔看到他不好通过,在帮他。
宋援朝一路连膝带肘跑到岗哨下面,疾步又蹑脚的上楼梯,而虽然有默契,但在上楼的刹那,他一手匕首一手枪,陈柔也是,而且她换了衣服,屈膝在楼梯上,手里横着匕首。
当然了,15分钟,她除了放翻两个岗亭的守卫,也专门摸过内部的情况了。
但要先交流目前大家所处的情况,她声低:“董爷?”
宋援朝摇头:情况不好。
再说:“虎哥!”
虎哥就从陈柔面前经过,她看到人了的。
而有虎哥那种老狐狸在,董爷还真不好进毒品加工车间。
但暂且顾不上说这些,陈柔抓起一张图纸,圈一角,画了个4,再圈另一角,画了个5,再画了几个五位置后又指指前面,再在中间位置画个圈:仔仔!
又在最后方的位置再画一个圈:疑似阿蛤。
宋援朝懂她的意思,先去干掉一边,4个人的岗哨,那个岗哨比这个要高,确切的说是塔楼,搞定之后,他们就要去另一边,搞定另外5个人,解决掉前部火力。
然后他们的任务依然会是岗亭,而在搞定各个岗亭的高火力后,就是营救湾岛仔和那个小女孩了。
之后,这儿的大佬阿蛤疑似在最后面的那栋建筑物里。
当然了,连他带李大瘸子及他的儿子们,都得干掉。
做好了规划,陈柔示意宋援朝先下楼,她随后。
这种亚热带地区是,只要你不处理,三天时间草就会长成林,它也是个绝佳的便利条件,叫人得以在草里匍匐前行。
但要说在草里爬,宋援朝显然是跑不过陈柔的。
他也尽力在跑,可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侧首一看,陈柔手肘和髋关节,膝盖三位一体,跑的那么轻盈,那么快,在草里弄出来的动静也比他更小。
这时太阳眼看落山,黄昏将至,其实也是守卫们最心烦的时候。
因为现在是晚餐时间,但他们必须等到换岗后才能吃饭,这段时间大家就心无力的,而虽然园区一再勒令他们上班时间不准吸,但还是有人忍不住卷一两根大麻。
而跟他们的懒散,昏昏欲睡所截然不同的是,来取他们狗命的人此时两眼中神彩熠熠,还满是杀气。
杀戮模式,正式开启。
……
四个当然就比两个要更加难杀,但还好的是,因为这有1.5层楼的高度,它的楼梯中间有个转角,陈柔先进入,上到转角处,继而从工装裤的兜里掏出一撮大麻来,又示意宋援朝在下面接应,旋即火机一摁,打燃了大麻。
香味徐徐缭缭萦绕而上,上面几个守卫一闻,估计是门口的,或者别处的守卫来这儿躲着吸一口了,四人彼此瞟一眼对方,他们中的小头目起身,下楼梯了。
看到有个穿制服,戴帽子,瘦瘦的人正蹲在地上吸,他蹬蹬蹬下了楼梯,拍对方的肩膀,用伊罗戈语说:“给我也来一支……”
但支字还没吐出来,一张玉白色的,女人的脸,并匕首直奔他的咽喉。
等他想叫时,女人一只手套恰好怼他嘴巴里。
紧接着她一个反手,这小头目临死之前看到的,是宋援朝边补匕首,边横腰将他抱起,斜倚到下一步楼梯上的画面。
在这种地方做事当然就不能讲卫生,更不能讲仁义了,从他嘴里掏出手套怼进他的咽喉,宋援朝脱了外套飞速的擦着血迹,但突然,听到又有脚步声,他转身就下楼梯,陈柔也又引燃了一支大麻。
第二个下来的,也是忍不住了要来吸一口的。
而他所看到的是,小头目斜歪在楼梯上,显然已经吸飘了,还有一个守卫蹲在地上,正在默默的爽,而就在他弯腰要大麻的一瞬间,流水线一般的工序,陈柔放血怼手套,宋援朝接人,手套怼咽喉,前后不过两分钟,两个守卫已然被干掉。
这种边岗原则上不得少于两个守卫,所以除非这俩上去,否则那俩就不会下来。
彼此对视一眼,陈柔指头顶,宋援朝一看,会意了。
他双脚一岔站到了楼梯中央,陈柔借着楼梯跃到他肩膀上,微微两踩,宋援朝会意,双手握上陈柔的小腿一个长抛,她自己也借力一跃,稳稳的,她把自己直接吊到塔楼顶部的侧梁上面了。
而从这个位置,两个守卫就是在她的脚底下。
还用不到背上那把长刀,她直到现在用的,依然只是一把匕首。
宋援朝上到楼梯最后几台又刻意弯下腰,拍楼板:“嗨!”
有个守卫才回头,只觉得脑后有风,回脖子的瞬间已然被切喉,另一个觉得不对,伸手就要去摸枪,可就在这时宋援朝已经到他身后了,一手捂嘴,一手放血。
看表,总共3分钟。
对视一眼,俩人没有喘气的功夫,赶紧下楼抬人上楼,他们要在5分钟内把这个岗亭复圆,奔赴下一个,搞定之后,陈恪他们就可以入园了。
时间一分一秒,陈恪带着人,举着望远镜就在外面埋伏。
正所谓灯下黑,园区内部的人一无所知,但他看到了,看到陈柔从横梁上一跃而下,直接抹脖守卫的绝杀了。
那可真是难得的好姑娘,陈恪要有女儿,只望她能长成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