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省,玉京市。
六朝金粉地,十里鎏金河。
作为天下知名的古都,玉京市也是全国唯二带“京”的城市。
“我送你回家吧。”
刚下飞机,李一山便嚷嚷着要开车送张凡回去。
“不用了,我爸今天回来了,我正好买点菜回去。”
“宗叔回来了?”李一山忍不住问道。
张凡家庭条件一般,十二岁那年,母亲便因为车祸去世,只剩下他和父亲张灵宗相依为命。
自从张凡上了高中以后,张灵宗便常年在外,混迹工地,靠着省吃俭用,硬是供完了张凡的四年大学。
以往,正是工地最忙的时候,张灵宗也只有年底快过年的时候才会回来。
“毕业了,应该是不放心我,回来看看。”张凡随口道。
这些年,父子两虽然只有年关的时候才会聚在一起,可是老爸的辛苦和关心,他也是知道的。
“宗叔临走前,务必告诉我,我请吃饭。”
与李一山作别后,张凡独自乘坐地铁回家。
刚过下班高峰期,2号线上倒是没多少人,尤其越是远离城区,车上的人便越少。
“昨晚我喝多了,是你送我回来的吗?”
就在此时,一阵娇滴滴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透着百转千魅。
张凡下意识瞥了一眼,一位双马尾少女印入眼帘,高挑纤瘦,jk短裙,白色直筒袜,黑色皮鞋,背着可爱的狐狸包包,正在打着电话。
“送我回来,你也没有碰我,你真好。”
双马尾少女眼角含春,声音微夹,听得电话那头心猿意马,一个斩钉截铁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喜欢你,所以尊重你……”
“好喜欢,我答应跟你在一起了……”
“不骗你啦……我试探了九十九个男生,只有你忍住没有……”
“好啦,别吃醋,他们第二天就都走了……”
“乖……我答应你,以后孩子肯定跟你姓……”
双马尾少女朱唇泛着淡淡的光泽,在地铁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
“嗯!?”
就在此时,张凡眉头一挑,便露出异样的神色,刚刚,他分明见到双马尾少女的短裙下,一根毛茸茸的尾巴露了出来,几乎一扫而过。
“真会玩啊。”张凡撇了撇嘴,脑子里浮想联翩。
与此同时,双马尾少女的谈话刚好结束,她转过头来,含水的眸子刚好与张凡四目相接。
张凡做贼心虚,赶忙收回目光,低头看着手机,然而余光瞥见,那双马尾少女却是向他走了过来……
还未靠近,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便弥漫而至,像极了春天花草复苏的气息。
“哎哟……”
突然,双马尾少女在路过张凡身边时,立足不稳,一个踉跄,便要跌倒在地。
张凡眼疾手快,赶忙将其扶住,双马尾少女顺势靠向张凡胸膛,一只手搭在了上面,温软酥麻的感觉随之传来。
“你……你没事吧……”
“谢谢大哥哥……”
双马尾少女娇弱地看向张凡,显得既礼貌,又人畜无害。
“遇见大哥哥真好……”
就在此时,地铁到站,双马尾少女看着张凡,弱弱道:“大哥哥,我到了,你要一起下吗?”
“我下一站。”张凡摇了摇头。
双马尾少女闻言,愣了一下,眼看着大门即将关闭,却也只能多看了张凡两眼,带着疑惑下了地铁。
张凡透过窗户,看着双马尾少女渐行渐远,下意识摸了摸胸口。
“嗯?怎么有撮毛?”
张凡抬手,便发现自己的胸口处不知何时沾染了一撮毛发,赤色短绒,还有一股奇怪的骚味。
“有点恶心。”张凡嗅了嗅,顺手便将那撮毛丢在了一边。
与此同时,双马尾少女刚下地铁,便落到了一个无人角落,竟是对着自己的影子自言自语起来。
“怎么回事?我借了他桃花债,怎么会没有反应?竟然拒绝了我?”双马尾的少女再也不似刚刚柔弱,显得有些凶狠。
“丫头,出马不是那么容易炼的……你才烧几株香,便能将我们胡家太爷传下的法子运用到随喜所欲?”
一阵阴恻的笑声幽幽响起,与此同时,双马尾少女的影子竟然变成了一颗狐狸头的模样。
所谓出马,乃是假借精怪淫祀之力修行,最为出名者,不过胡黄白柳灰五家。
其中,胡家术法最为繁多,【桃花债】便是最容易修炼的一种。
但凡借了胡家的【桃花债】,出门必有艳遇,身边多有倾慕者,心中所爱之人,也大多能够委身相随。
只不过,借了【桃花债】便要受制于出马仙家,最关键的是,还债得用自身的阳气。
“我用了你的狐狸毛,怎么会施术无用?”双马尾少女银牙紧咬。
“嘿嘿,你自己道行不到家,还来怪我?”阴恻的笑声再度响起。
“我来帮你……不过晚上得加一只鸡的供奉。”
说着话,狐狸头的影子轻轻晃动起来,眉心处的阴影好似被一团光遮住,呈现出桃花瓣的形状,一缕淡淡的香气弥漫开来,引得远处的行人纷纷驻足……
“桃花债,桃花债,生不还来死不埋,阳气如财,十恶大败……”
阴恻的声音幽幽响起,透着一丝神秘深邃。
双马尾少女的脸上浮现出浪荡的笑容,她最喜欢得便是在地铁上寻找目标,色心大动,喜欢往她这副身子打主意的,都要借债来还……
她供奉的【胡小娇】可是胡家一窝小狐狸当中,天资最高的一位……
“你不是喜欢偷瞄我吗?姑奶奶让你偷个够……”双马尾少女冷笑道。
“啊……”
就在此时,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在耳边猛地响起。
双马尾少女骤然变色,低头望去,便见狐狸头的影子眉心处,那多桃花光斑竟是猛地燃烧起来,伴随而来的是一滩腥臭的鲜血缓缓涌出。
“怎么回事?你……你怎么伤了?”双马尾少女双目圆瞪,惊疑道。
“他……他……那小子……”
阴恻的声音再度响起,没有了刚刚的邪狂嚣张,透着深深的忌惮和虚弱。
“他怎么了?”
“玄门正宗,道家气脉……那小子是道门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