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出这样一个弥天大谎,秦碧彤十分忧心,害怕事情败露。
谢清柔却冷笑道“若是母亲如此胆小怕事,不如尽早离开侯府,也不要再做侯夫人的美梦!”
秦碧彤立即摇了摇头“不,我不会离开,我要为婉儿报仇!”她心中认定谢清漓是害死婉儿的真凶。
谢清柔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无名怒火,她不耐烦道“婉儿,婉儿,母亲心中只有婉儿,母亲什么时候可以为我考虑一下?”
秦碧彤张了张嘴,却未能说出一个字,柔儿从小到大聪明又懂事,她的确没费过什么心思。
话说出口,谢清柔的怒意才消散了几分,她冷声道“母亲既然知道肚子里没货,那就多多和父亲努力,若是真的怀上了,谁还会在意母亲之前是不是撒谎了?”
她将一包熏香交到秦碧彤手上,沉声道“这熏香可以帮母亲留住父亲,每次取一小勺掺在母亲常用的熏香里即可。”
秦碧彤错愕地抬起头,震惊道“柔儿,你一个女儿家,小小年纪是如何懂得这些的?”在秦碧彤心目中,她的女儿们还是纯洁天真的小姑娘。
谢清柔并未理会秦碧彤的诘问,而是沉声道“若是这样还怀不上,那就只能落胎了!”她微微一顿,缓缓道“反正葛郎中刚刚已经铺垫好了,父亲已经知道胎像不稳,落胎也在情理之中。”
谢清柔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发出一声轻笑“甚至,咱们可以借此事做做文章,拉一两个碍眼的人下水!如此,对咱们最有益处!”
秦碧彤震惊得瞪大眼睛,眼前的女子好陌生,好似不再是她熟悉的女儿。她甚至怀疑,即使她肚子里真的怀了孩子,柔儿也会让她落胎!小小年纪竟如此心思缜密又心狠手辣,令她害怕!
秦碧彤仍在犹疑时,谢清柔抚了抚秦碧彤的手背,柔声道“如今母亲的身体最金贵,该多多休息!柔儿这就唤樱兰进来照顾母亲!”
谢清柔起身款步朝外走去,突然,她顿住脚步,回身问道“母亲,我大哥谢恒近日怎么样了?”
秦碧彤尚未回神,便随口答道“什么谢恒?你大哥是秦恒啊!”
此话脱口,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慌忙道“柔儿你刚刚在胡说什么?你们哪有什么大哥,你和婉儿是我的第一胎孩儿!”
谢清柔勾唇一笑,柔声道“是,母亲,柔儿知错!柔儿听母亲说梦话,还以为我们有大哥,是柔儿听错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谢清柔关紧房门,才忍不住放声大笑,婉儿说得是真的,她们果然有一个大哥。那么,三皇子必定是未来的天子了!谢清瑶的皇后之位,她抢定了!
谢清柔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眼神。
……
松鹤堂里,谢老夫人歪在榻上,徐嬷嬷轻轻为她揉着酸胀的脑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那日昏厥过后,谢老夫人终于明白了徐嬷嬷的赤胆忠心,她对徐嬷嬷越发倚重,两人的关系超越了主仆,仿佛一对老姐妹。
两人正说着话,谢景元毫无征兆地闯进了门,他满脸激动,语无伦次道“母亲,我有儿子啦!两个!”
谢老夫人冷眼扫视谢景元,原以为花费那么多心思培养出儿子定然最优秀,这几日却越发不像话。她冷声道“你只有煜儿一个儿子,怎么会是两个!你又去喝酒了?”
谢景元快速在椅子上坐下,大口灌了一口茶后,才得意洋洋道“儿子说的不是煜儿。彤儿怀孕了,刚刚郎中已经看过,说她已有身孕,而且怀的是两个儿子!”
谢老夫人一骨碌坐起身,酸胀的脑袋突然不疼了,她惊喜道“这话是真的吗?不是在狂我?”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谢家孙辈男丁稀少,只有大房的谢廷煜和二房的谢廷轩,而谢廷煜又与姜家走得近,与侯府感情不深,以后能支撑谢家门楣的独独谢廷轩一人,独木难支,这一直是谢老夫人的一块心病,她自觉无颜去地下面见谢家的列祖列宗。
没想到彤儿的肚子会这样争气,一次就给她怀了两个大孙子!
谢景元笑着问道“母亲,还送彤儿母女走吗?”
谢老夫人笑得见牙不见眼,嗔笑道“走什么走?你把人送走了,我去哪儿抱孙子?”
她吩咐徐嬷嬷拿出松鹤堂小库房的清单,一顿挑挑拣拣,命人将一堆补品和适合孕妇的物品送往碧仙阁。只是这样还嫌不够,她唤来安氏,从侯府的公库里又是一阵寻摸。
送完东西,谢老夫人乘着软轿去了碧仙阁,对着秦碧彤的肚子摸了又摸,方才心满意足地返回。
侯府内稍有风吹草动,各院每每都能迅速得到消息,更何况谢老夫人这一番举动,简直堪比龙卷风,想不知道都难!
原本,秦碧彤用表妹的身份遮掩住进了侯府,虽然私下里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明面上她不过是客居的亲戚。如今,谢老夫人这番举动彻底揭开了这层遮羞布,秦表妹变成了秦姨娘。
映雪居中,姜慕雪正在潜心准备姜府宴会,今日更是请来了天衣阁的窦娘子为谢清漓量体裁衣。
送走窦娘子后,姜慕雪和谢清漓正在挑选首饰,丫鬟盼春快步进来,忧心忡忡汇报了碧仙阁之事。
姜慕雪闻言手上动作一顿,她的脸上并无多余的表情,继续翻看着手上的首饰,但却有些心不在焉。
谢清漓握住姜慕雪的手,柔声道“阿娘,如果你不开心,咱们就将那对母女赶走,不用有什么顾忌!”
姜慕雪摇了摇头,她抚了抚谢清漓的手背“阿娘能够寻回你,此生已再无遗憾,能拥有你和你大哥,阿娘已经很知足。至于谢家这伙人,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阿娘早已不在乎!”
谢清漓点了点头,轻笑道“那就好!不过阿娘也无需担心,那个秦碧彤怀孕之事,十有**是假的,大概是为了留在侯府编的谎话。”
姜慕雪惊讶道“漓儿是如何知道的?”
谢清漓狡黠一笑“阿娘忘了吗?漓儿和村里的赤脚大夫学过几手啊!”
“那秦碧彤若是已经怀孕几个月,但她身形纤细,并未显怀,走路时步伐轻盈,并不像怀孕之人。若她刚刚怀孕,月份尚浅,脉象微弱,很难诊断出是否怀上,更遑论诊断出几个、是男是女。”
姜慕雪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谢清漓提醒道“阿娘,秦碧彤母女编造这样的谎话,不知道在憋着什么坏水,今后阿娘定要离她们远些。无中生有的孩子早晚会落胎,不知道她们想把这口锅扣在谁头上。”
……
是夜,谢景元怀着激动的心情,大摇大摆地进了秦碧彤的卧房。两人关系已经挑明,便也不再避人。
房内红烛摇曳,香气袅袅。
秦碧彤一身素色中衣斜倚在床上,她浓密的乌发披散着蔓延到盈盈一握的腰际,漂亮的眼眸在烛光的映衬下,仿佛流转出万种风情,勾进着谢景元的心里。
谢景元只觉得今日的熏香异常好闻,彤儿也万分美丽,让他心痒难耐。但白日里母亲已经交代过他,这段日子保胎要紧,不能胡来。
他在桌边坐下,倒了满满一杯茶水一饮而尽,才压下些许心头的躁动。
秦碧彤有些焦急,柔儿的熏香不管用吗?她朱唇轻启,娇声唤道“元郎~”
谢景元好不容易压下的躁动瞬间升腾,他再也控制不住,急切地朝床上扑去……
前来打探消息、蹲在屋顶的谢清漓飞速转过头,暗骂道“哕~哕~,辣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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