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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圆亭溪
    (时间15年3月8日)

    受累,波历还是改不了喜欢归纳和分析的老毛病,也许从这个老毛病出发来描写这个地方,有点亵渎美景,可是他总觉得这样说才说得清楚。

    第一个美,是这里的水。换句话说,这里就是一个水城,一个欧洲之外的尼斯威。这里到处都有水,几乎每一条街道中间都有溪水流过,有几条沿着街的中间流过,有几条纵向穿过。还有那个人工湖的四周,都有小溪流入或流出。

    第二个美,还是这里的水,准确地说,是打断这些小溪的那些人工作品,即无处不在的小桥。有的地方,尤其在街道的中心,除了有小桥,也有在溪水里断点连接的大石头,是让人跨过小溪的。这里的桥竟然没有样子重复的。

    第三个美,仍然是这里的水,准确地说,是发散出去的水,在每条小溪里都在发散着,轻纱式地发散着。也就是说,这里的水是热的,至少是温的。我伸手去摸过,每条小溪的水温还不一样。有的微温,有的很烫。

    我说了一句废话这里的水都是热的?曼珈回答了一句更废的话难道还有不热的水?我看着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我知道她说这话其实是真实的,也就是说没有故意的成分。换句话说,她可能真的没有见过不热的水。

    第四个美,依旧是水,是水蒸气的氤氲。在这里,阳光不是强烈的,而是飘逸的,在水蒸气的氤氲里飘动着那种。尤其在我们所处的这个大桶的桶口那里,让人看不见山壁尽头的就是这种飘逸的氤氲。那不是云,是一种比云更飘逸的存在,一种永远的若隐若现。

    而这里,显然阳光直接照射的时间很短,因为这里的深度,就象现在这个午后时分,阳光已经离开了我们所处的桶底,升到了一边山壁中间偏上的地方,那个阴和阳的交接处,在阳光里氤氲着,这种视觉可能在&nbp;上其它地方是不会产生的。

    第五个美,终于离开水了,我要说的是颜色。首先是颜色的单调。你会说,单调的颜色还称得上美吗?我想说,你就想想中国西南那些少数民族做的蜡染布吧。这里的建筑物全部都是蜡染的那种蓝色的,就象是一匹巨大的蜡染的画面放在地面上,一幅立体的蜡染图画,而且都在氤氲着。

    而且,这副图画还是活动着的,里面走着的是穿着蓝色衣服的人,男的女的,单独的聚集的,他们还会发出声音,比如说话,比如叫喊,比如笑。我的联想世界里展开着的是一幅现代版的明清下河图长卷。唯一的区别是,那幅长卷是用黑色的墨作为基色的,而这幅是蓝调,即蜡染的色调。

    第六个美,我要说的仍然是颜色,这回要说的是颜色的丰富。你会说,这不是矛盾吗?到底是单调还是丰富呢?我要说的是,这里的固定件是单调的,但活动件却是色彩丰富,五彩缤纷的。

    何谓“活动件”?我说的当然就是生命,动物的、植物的生命。这里,也许由于这里的热,我估计气温在三十度左右,植物显示了一种热带气象,所有的植物都长得很大,很茂盛,有一种争先恐后争夺空间的意思,挤着拥着往外冒往上长。所有的花,五颜六色的说不上名字的花到处吐露出来,吐出它们的颜色,吐出它们的芳香。吐或者呕吐,本来是不好的词汇,形容的是不好的事情。可是情况跟情况是不一样的。蜜蜂吃了花粉,吐出了甜美的蜜,却也是因为花吃了泥土和水分,吐出了它们甜美的颜色、形状和气味,把它们的颜色、形状和气味传递给了蜜蜂。

    颜色的丰富从植物里吐出来挤出来,被动物进一步激活。这里飞着舞着各色的小鸟,还有各色的蝴蝶。要我说,这里的颜色是生动的,我说的生动意思是,在生命里跳动着感动着激动着。我不知道我这样的描述是否能把话说明白了。

    当波历回到通常的叙述方式的时候,他和从二次元来的曼珈公主已经走出了蜡染的建筑群,面对着西面,即下午阳光背后的山壁。

    他们走到了一条小溪的面前,继而走到了一个蘑菇状的亭子里,即一个蓝色的圆顶的亭子。一条溪流在亭子下面潺潺流过。也就是说,这个亭子实际上兼备桥梁和亭子的功能。

    公主说不能再往前走了。

    这里的视野特别开阔。他们说自己在桶里,在桶的底部,或者说在井底,可是这个桶的底部或者井底并不给人以局促气闷的感觉。这里其实是很开阔的。这么说吧,虽然没有二区和四区那么开阔,但横看竖看,从一头的山壁到另一头的山壁,无论是从东到西还是从南到北,都有几公里。说不好是几公里,看着山壁都特别近。但大家都懂望山跑死马的道理。何况这是一个四周都是山的地方。

    他突发奇想。他说曼珈,你说这里是不是一个曾经的火山口?

    曼珈说有人这么说过,你是第三个这么说的人。

    他说第三个?第一个和第二个是谁?

    她说我妈妈是第一个。还有一位大哥哥,比你还大的哥哥。

    他说你妈妈不见了。那哥哥还在这里吗?

    她说其实你见过的。

    他说你是说那个警察?

    她说是啊。他叫理查德。

    他奇怪地看着她。他想,这个不苟言笑的警察竟然被她叫成大哥哥。真有点不好理解。可是他没有问她。那是男女不同的感觉。

    他说为什么你说不能再往前走了?

    她说我妈妈说的。妈妈说,女孩子不能到那里去,不能越过这条圓亭溪。

    他说圆亭溪,这条溪流有个名字?

    她说是我妈妈这么叫的。

    他说女孩子为什么不能走过这条溪流?男生就可以吗?

    她说男生是不是可以,我不知道。不过我看到过许多男生往那里走的。

    他说你说女孩子不可以越过这条小溪,可是那边是什么?

    他说的那边,是指靠着西面山壁的一些房子前面的一个池塘里那些白花花起伏着的身体。如果不是他,就是说如果换一个初见世面的男人或者男孩子,看到那种天体现象,恐怕眼珠子都会跳出来。

    虽然距离还远,但看得出那些分明是年轻的女子,有着一看就是女子的美好的身材,而且都穿着那种著名的皇后的新衣。她们在那里戏着水,跳跃着,叫喊着。好几个在朝他们这里看着,其中有两个还在向他们这里招手。

    她说我知道的。可是妈妈说,那些人不是女孩子。

    不是女孩子?他惊讶地提问。

    她又脸红了一下子。他有些明白了。

    他换了个问题那么,我作为一个男人,是可以去的吗?

    她说没有人会说你不能去。可是那里有很多男人最好也别去的地方。

    他说那是什么地方?

    她说那片房子的左面,那里沿着山壁有许多山洞,他们说,那里是六毒住的地方。他说六毒,你是说蝙蝠、毒蛇、蚊子、苍蝇,还有蜘蛛,还有蜜蜂?

    她说具体有什么我也不清楚。我没有去过。但是我听说以前有不少人去那里回来后没多久就死了。

    他说被毒蛇、毒虫这些东西咬了?中了这些东西的毒?

    她说是的。也不是。不是中了蛇毒这些剧毒,他们说是被那些毒物咬过后就感染了各种各样的病毒。那些人死的样子都不一样,可是都很可怕。

    他说病毒?而不是蛇毒蜂毒虫毒?

    她说是病毒,不是那些毒。

    他说这六种毒物不会到这里来吗?

    她说他们说不会的,有人在那里做了布置,使这些毒物过不来,也出不了那里的小范围。

    然后她转移话题说还有,那片房子的右面,你看到吗?

    他说我看到了。那里好象是一个工厂?

    她说以前是的,是一个工厂的废墟。可是没有人知道那里曾经是什么工厂,他们说,应该是化工厂或者生物制品厂。

    确实,西边那些房子的右面,跟整个谷底或者桶底的美丽风光特别的不协调。从这里远远地看去,那里排列着粗粗细细的许多管道,横的竖的都有。

    他说那地方好象没有什么意思。

    她说不光是没有意思。他们说,晚上还会闹鬼,会传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他说可是那些房子离这个工厂废墟不远,住在那里的人不怕鬼吗?

    她说我也觉得奇怪。可是不但那些女人住在那些房子里,而且晚上会有很多人到那些房子里去。多半是男人。也有女人。

    然后她说你肚子不饿吗?天都快黑了。

    真的,这么说着,这个亭子里的灯光已经自动地亮了起来。还有很多路灯,还有东面生活区和工作区那里的灯光,都已经亮了起来。

    他说走吧,我请你吃饭。这里你熟悉,你能带我到一个好吃的地方去吗?

    她笑笑说好啊。我知道一些好地方。

    他注意到了她说的是“一些”,而不是“一个”。这意味着什么,从一个女孩子嘴里出来,是可以想象的。

    可是,她在他的眼里只是一个女“孩子”,她甚至让他想起他那两个远在中国的孩子。可可和以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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