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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这年头讨到媳妇,你得珍惜
    光线明媚,虞听晚的天有那么瞬间黑了下来。

    一个什么忙都帮不了的人,怎能好意思说出那么冰冷的话。

    她面无表情蹭蹭蹭跑回去,抵住了魏昭想要关窗的动作。

    也许真的被锤怕了,魏昭后腿几步,躲过她伸进去的拳头。

    虞听晚:……

    魏昭沉吟:“伤到你了?”

    “我也没笑话你。”

    就是觉得姑娘有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前脚高调放话,后脚小小一个还使出吃奶的劲儿往上蹦,反差太大。

    虞听晚:……

    很好。

    真是每一句话都精准往她心窝戳。

    “你行你来!”

    魏昭如今用不了轻功,便是有心帮忙,也没法用石头把柿子给打下来。

    一则,手腕无力。

    二则,柿子掉地上得稀吧碎。

    虞听晚本就心思细腻,见他沉默便开始反省是不是伤到他了。

    反省的结果是……

    魏昭:“我能做别的。”

    虞听晚思绪被打断,很是稀奇:“什么?”

    她不赞成:“还是算了,你在屋里好好待着,别瞎折腾。”

    说完,她又止不住好奇问:“你打算做什么?”

    魏昭在她的注视下,认真抬起手,慢吞吞拍了两下。

    “给你打气。”

    是的,这的确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虞听晚:???

    她该死!

    反思的答案是:她没错!

    姑娘深吸一口气,掉头就要走。

    “等等。”

    魏昭喊住她。

    虞听晚没好气:“干什么!”

    “卫慎,这年头讨到媳妇不容易,你得珍惜的!”

    魏昭去取桌上的纸,这是之前钱老头开的方子。

    里头全被涂抹了,是用木炭重新写的。

    “用这药方去抓药。”

    虞听晚狐疑,走回去把方子接过来。

    不同于身子的娇弱,他的字是极好看的,即便无力软趴趴的,却也一气呵成,更比先前教虞听晚读书的夫子写的还好。

    方子虞听晚是看不懂的,可……

    “都说了,药不能乱吃。”

    魏昭恹恹:“给你的。”

    虞听晚:???

    你才有病!

    “捣碎磨成粉,煎煮三次,过滤三次,浓汁混合浓缩,可加蜂蜡,熬制膏状。”

    魏昭:“治你的冻疮。”

    “效果比你平日涂的膏药好。”

    虞听晚感动。

    “夫君,虽然你心里想着我。可那膏药我是狠心花了六文钱才买着的,那可是镇上医馆的大夫亲手做的。”

    六文?

    魏昭:“难怪味道刺鼻,质地粗糙。”

    虞听晚温声:“钱大夫都说药膏做得极好,还说他也买了。”

    就没见过当大夫的还要去医馆买药。

    “他?”

    魏昭:“他医术不行。”

    虞听晚:“你行?”

    “这方子不是我开的,是魏家军的军医研制的。”

    边塞虽不及此处严寒,可为了操练体魄,冬日都要去冰块里冻一冻的。军医为了以备不时之需,就研发治伤寒,和冻疮的药膏。

    魏昭粗粗看了一眼,便记了下来。

    虞听晚:???

    手里的纸一下子重了起来。

    坊间传闻那魏家军的大夫是魏将军三顾茅庐请的,一身本事能使白骨生肉,更别提从阎王手里拽回才断气的病者。

    虞听晚不免去想,要是这种人能给魏昭看病得多好啊。

    见她不说话,魏昭便道。

    “军医医术精湛。”

    “先前我中毒性命垂危,就是他翻遍了合名家医书古籍,借鉴前朝朱药王留下的续命古方,商讨数日才列下药方。”

    虞听晚:……

    每个字她都听懂了,可连在一起又好似没听懂。

    虽然知道卫慎又犯病了。

    可虞听晚不放过让任何重振他意志的机会。

    “你中过毒?很严重?”

    魏昭平淡应了一声。

    “命悬一线了?”

    魏昭看了虞听晚一眼。

    有些无奈。

    这姑娘逮着机会就想打听他的过往。说了又不信,可每次还要问。

    “差不多。”

    魏昭实话:“家中棺材都准备好了。”

    虞听晚:“可见你命硬,老天都不收。”

    魏昭:……

    听着不像是好话。

    虞听晚不忘补充:“活着多好啊。”

    魏昭:……

    自从他说了再想想,今儿睁开眼虞听晚就问他考虑的怎么样了。

    她时不时就列举活着的好处。

    比如能陪她去镇上逛集市。

    比如过段时日能一起去看捕鱼。

    再比如,出去领养个孩子,就当做两人亲生。

    前面的魏昭都明白,可后面的他实在困惑。

    为什么要领养。

    她是这些年吃了太多苦,故坏了身子,不好生养吗?

    ————

    虞听晚多要面子啊!

    她愣是吸取教训爬上了柿子树。

    过冬,树上光秃秃的没有叶子,倒方便了她们摘。

    等她上去时,岳山已经爬的很高了。

    深山不安全,夜里彭猎户都带着岳山去树上歇着的。爬树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了。

    虞听晚一阵眼热。

    姑娘动作很快,摘了一个又一个。

    等背篓差不多满了后,她准备交给站木梯上摘的慧娘换个空背篓。

    可姑娘的手停在了半空。

    背篓里面除了堆的满满的柿子外还坐了只绿豆大小眼睛的乌鸦。

    虞听晚心想……大白天有点晦气。

    “怎么了?”

    慧娘等了半天没见她递,伸脖子看了一眼,拧眉。

    “又是它。”

    “你没嫁进来前不是停在咱们柿子树上,就趴在阿郎窗户下。虽然不叫唤让人听着烦,可这多不吉利啊,你爹好不容易才用棍子赶走了。”

    竟还回来了。

    慧娘把乌鸦挥开。

    就见它扑哧扑哧的翅膀,在空中滑翔,最后稳稳停在了灶屋上方烟囱上。

    乌鸦的黑和灶屋的黑融为一体。

    慧娘眉头拧的更深了,突然有种不好的念头:“别这几日都在咱们屋顶上吧。”

    虞听晚:……

    还真有可能。

    可眼下最紧要的还是摘柿子。

    等摘累了,姑娘就停下来歇歇,掰开一个去吃。

    “小婶。”

    岳山指着一处:“你瞧见我家了吗?”

    站得高看得远,虞听晚看到了隔壁的老屋。她顺着岳山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不远处走的人和被雪覆盖的田野。

    姑娘灵光一闪。

    周家后头是有颗参天大树的,是村里人夏日避暑的好去处,要是爬上去。

    还能看不到周老汉往儿媳屋里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