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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我从未质疑过你
    空气有过片刻的凝滞。

    魏昭眼皮一跳。

    是虞听晚能说出来的话。

    旖旎不再,他低低闷笑出声。

    在应扶砚那里从昨儿夜里谈到现在的布局谋略的疲惫散去些许。

    行军途中,三日不睡都是常事。于他而言也不算什么。

    “等我。”

    这话是对虞听晚说的。

    “哦。”

    魏昭进屋,寻了衣物。

    出来时,还带了双姑娘干净的绣花鞋。

    见她表情疑惑,魏昭温声“温泉地滑,容易湿鞋。”

    明白了,鞋子也要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他将姑娘的衣物一并拿到怀里。

    虞听晚不觉得有什么。

    魏昭除了装娇弱外,寻常都是自己做事,还会顺便将虞听晚的一并包揽了。

    过来带路的女使却微微惊讶。不过她眼观鼻鼻观心,把两人送到后,准备了些吃食便恭敬退下了。

    温池很大,是活泉,进门后,周遭雾气缭绕,并非露天。

    虞听晚弯下身子,用手拨了一下泉水。

    是热的。

    虞听晚哒哒哒又跑去有些破旧的石桌上。

    上头放着两盘糕点,她捡了块咬上一口。

    嗯。

    不好吃。

    虞听晚从不是挑剔的人,这些时日嘴也被慧娘和魏昭养叼了,可她珍惜粮食,面无表情的把手里的那块吃完了。

    姑娘又捡了两颗鸡蛋,轻轻放道边上的小竹笼里头,拿到的温泉里头煮着。

    她做这些事,总有道视线跟随着。

    虞听晚抬眼,和魏昭的视线对上。

    虞听晚怎么不懂他!

    “鸡蛋给你煮了,等会儿咱一人一个。”

    虞听晚清了清嗓子“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

    “我总不能把你的落下了。”

    魏昭……

    他过来是为了吃鸡蛋的?

    这里暖烘烘的。

    踢了鞋,脱下绵软的足袜,踩在青石板上都不觉得冷。

    虞听晚指尖落到精致的盘扣上头。

    她动作很快。

    一颗,两颗……

    不对。

    虞听晚蹙眉,看向魏昭“你怎么还看我?”

    魏昭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窘迫,神色如常,意味深长“我是男人。”

    “我知道啊。”

    虞听晚蹙眉,不明白他好端端强调这个做甚。

    “我从未质疑过你。”

    魏昭……

    不,你现在就挺质疑的。

    虞听晚丝毫不见忸怩,更不觉得魏昭在这里是危险,脱的身上只剩下中衣中裤后,这才停手。

    她很满意。

    可转头见魏昭着装整齐,衣摆没有半点褶皱。

    一点也不像是来泡温泉的!

    虞听晚蹙眉“怎么不去外衫?难道夫君要这么下水吗?”

    虽过了穿厚实棉衣的时节,可这些时日穿的外衫也不薄。

    要是吸了水,行动困难,这得多笨拙。

    她很体贴“要帮忙吗?”

    魏昭挑眉,语气轻飘飘的“行啊。”

    举手之劳。

    何况虞听晚是个贤妻。

    她丝毫不觉得为难。

    魏昭的衣服,她也脱了很多回了,早已熟能生巧。

    姑娘走近,正准备环住他的腰身解腰带。

    魏昭“等等。”

    虞听晚???

    魏昭想到了什么“我出去一趟。”

    要不是他步履从容,虞听晚都要怀疑魏昭是要溜了。

    魏昭召来了百米之外的迟御。

    从洞口到应扶砚那边,暗处有不少暗卫气息。

    昨儿姑娘睡的屋子附近,以及此处却没有,可见应扶砚行事还算周到。

    魏昭嗓音不曾刻意压低,也没什么是虞听晚不能听的。

    魏昭“你离开上京也有一段时日了。”

    迟御恭敬“将军,属下来前已打点妥当。”

    他是魏家军副将,将军才‘下葬’,他后脚没影了会惹人猜忌。

    上京没人知道他离开。

    魏昭淡淡“提前回去。”

    他将手里的纸条递过去。

    “联系账房拨钱,你亲自跑一趟,后头的事让那边同应世子的亲信交涉。”

    迟御应下,打开字条一看数额,脸色就不好了。

    怎么那么多!!!

    难怪让他跑一趟。

    毕竟除去平日魏家军的开支,要尽快调出一大笔钱现钱也并非易事。

    他深吸一口气“是。”

    迟御问“将军果真要让燕世子做盟友?”

    还是得慎重。

    魏昭不曾隐瞒“我要扶他上位。”

    迟御愣住。

    明明来之前,将军是没有这个心思的。

    可将军做什么,自有他的一番道理。

    魏昭何尝不知造反的事,其中牵扯可怖,稍有不慎,一朝败落,便是万丈深渊。

    他行事谨慎,寻应扶砚为的就是燕世子姓应。

    燕王是先帝最疼爱的儿子。

    可先帝病重却立三皇子,也就是如今的应乾帝为储。

    前些年,他一直查其中可有蹊跷。

    可惜没有。

    遗嘱是真的。

    不曾被人改动过。

    但倘若应扶砚当着百官的面,说当年遗诏有假。应乾帝狼子野心怕事情败露,容不得燕王这个威胁,故此残害。

    暗中操作一番,有的时候真的也能成为假的,不是吗?

    他本想着其他的再慢慢谋划。

    直到见了应扶砚。

    魏昭“昨夜见他,观其面色我便知他病重缠身。坐下没多久便给他把了脉。”

    他抬眼去看荒芜的院子。

    “寿长最多六年。”

    早些年应扶砚流放饱受搓磨,身体已是亏空。

    燕王府的人相继离世,应扶砚能活下来,当真是应乾帝不忍,才没有赶尽杀绝吗?

    应扶砚尤其惧冷。

    魏昭要是没猜错,小叔择此地令其安身,隐蔽是其一,温泉是其二。

    应扶砚住的那见屋子后,就有一处温泉。

    当年父亲让他习武,为的是强身健体。

    可……

    也不知他后头出了什么事。

    魏昭“他中过毒,曾经脉寸断。”

    即便找了大夫。

    可病根犹在。

    昨儿倒茶的时候,手曾小幅度抖过。

    表面上看着没什么毛病,可身和心彻底被摧残至临界点。

    燕王什么都没做,却得了什么下场?

    魏家先祖辅佐历代帝王,又换来了什么?

    魏家便是满门忠烈,帝王要想要一人死,便如捏死一只蚂蚁那么轻松。

    当初顺国公亡故,魏昭看出了猫腻。朝堂上的老官员跟人精一样,就没动怀疑的念头?

    魏昭很早就知道手里有权多重要。

    便是坐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可君要臣死,臣照样不得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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