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冉摆摆手,“阿姨,我不累,您坐。”然后把买来的礼盒放下。
转头看病床上的方父,“叔叔您好,听说您生病了,我来探望您。”
躺在病床上的方父还不能随意乱动,只能笑着对林冉说:“真是乖孩子,让你破费了。”
林冉站了片刻,看向四周。
这是一间四人病房,每个病床前都有人陪护,看起来很拥挤逼仄,期间不停有人进进出出,说话声音也很大,像菜市场似的吵闹不堪。
林冉朝方寻凑近,掩唇低声问他:“这里太吵也太小了,叔叔休息不好,病情恢复得也慢。有双人间病房吗?”
方寻沉吟一瞬,“有倒是有,就是......”
他挠挠头没说话,林冉知道他顾虑,肯定是价格高。
“别担心钱的问题,我这里还有积蓄,你先拿去用。”
方寻推拒,“那怎么行,你需要用钱的地方也很多,我怎么能要你的钱。”
“不是给你,是借给你,等你有钱了慢慢还。”
他还要拒绝,林冉直接往护士台走,“请问,还有双人间病房吗?我们想给302病房4号床的病人换病房。”
护士抬头看她一眼,淡漠道:“双人间病房200元/天,确定要换吗?”
林冉点头,“换,我来付钱。”
方寻再三感谢,林冉却说没什么。
她最困难的时候是方家帮了她,现在也该她帮方家了。
“对了,明晚就是除夕,大过年的,很多餐馆都关门了吧,医院的饭菜也不好吃,我明天做几个拿手菜给你们带过来。你待会儿帮我问问阿姨喜欢吃什么。”
方寻,一米八的男儿,听到这句话,有些绷不住声音哽咽:“谢谢你,林冉。”
“应该的,邻居嘛,应该互相帮忙。”
第二天一早,林冉起床去菜市场买菜。今晚就是除夕,很多摊主只卖今天一上午,有的甚至只卖到上午10点就收摊,晚去一会儿什么菜都没了。
估摸着自己待不了几天,林冉只买了两大袋菜拎回家。
到了家,又马不停蹄备菜、洗菜,看视频教程,等全部做好,她累得满头大汗,随便啃了几口面包然后又坐公交车赶去医院。
因为太累,上公交车她就睡着了,因此没接到傅行简打来的好几通电话。
双人间病房就是好,有冰箱有微波炉的,生活家具一应俱全。
方母看着满桌子的菜,感动地抹抹泪,“林冉,反正你也一个人,不如除夕夜和我们一起过吧?”
方寻也跟着应和,“是啊,留下来吧,吃完饭我开车送你回去。”
话音刚落,林冉手机铃声响起。
林冉想也没想地按了通话键,“喂?”
电话那头没人说话。
林冉又拿下电话,看了眼,还在通话中,不过号码好像有点眼熟。她又轻声问:“你好,哪位?”
一分钟后,对面传来道明显疲倦的声音。
“你在哪儿?怎么旁边有男人的声音?”
林冉心惊,傅行简怎么来了?
她捂着电话往门外走,傅行简听到电话里传来厚重的关门声,他靠在车座忍不住猜测她到底在哪里?
为何不在家?为什么她身旁有男人的声音?
明明只有几秒钟,却被他想象放大成几分钟。
他想开口诘问,可又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
这段时间,他重新审视自己和林冉的这段关系,也有意想让彼此冷静下来。
结果冷静的只有林冉,他看着屏幕上的聊天记录,自嘲,永远是自己主动找她,她才回复。若他原地不动,林冉就会退后一步。
可饶是如此,夜夜难眠,反复纠结的这段时间,他还是清楚地意识到,他爱她,无可救药地爱她。
意识到这点后,坐在会议室里的傅行简,敛下眼中翻滚的情绪,抬头打断会议,然后开车直奔林冉的老家。
来的路上他已想好。
既然山不就他,那他来就山。
林冉一路狂奔飞回家,到筒子楼底下时,慢下脚步。
一抬头就看到男人默不作声地靠在车门上,纤长浓密的睫毛低垂,鲜明的轮廓和立体的五官隐在渐渐西沉的落日余晖下,半明半暗,看不清神色。
林冉眉眼弯弯,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跳个不停,轻声喊了他名字:“傅行简!”
傅行简转头,见来人正是日思夜想之人,蹙起的眉头微舒,唇角微弯,原本复杂的情绪敛下,长腿往前迈了两步稳稳接住投怀送抱的女孩。
他喜欢她对自己主动。
林冉抱着他腰,仰头看他:“你怎么来了?”
傅行简嗓音微哑:“想你就来了。”
外面天冷,林冉心疼他,拽着他手往家里走。
到屋里,给他倒了杯热水喝,又给他拿了个暖手宝捂在怀里。
她羞赧:“家里没别的取暖东西,只有这个,委屈你先用用,明天我去买个电暖风回来。”
傅行简放下水杯,拉着她坐到腿上,头搁在她肩膀,又把暖手宝塞她手上:“我不冷,给你用。”
两人闭眼抱着,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会儿,林冉缓缓睁开眼,刚要开口问他今晚不回家,他父母会不会生气。
只来得及发了一个‘你’字,狠厉的吻伴随沉重的呼吸碾压至她唇瓣。
林冉下意识去抱男人脖颈,却更好地给了男人欺负她的机会。
他用力、发狠地吻着,不给她呼吸的机会,直到她拍打他肩膀,他才微微拉开两人距离。
粗粝的呼吸声充斥寂静的房间。
林冉被他吻的脱力,大脑缺氧,靠在他怀里发愣。
傅行简见状抵着她额头低低发笑,无奈摇头,体力真差。
“小没良心。”他凑近她耳侧,呼着热气。
林冉在他怀里调整了个舒适的位置,咕哝反驳:“我才不是。”
“你就是。”他轻抚她后背,“说走就走,也不跟我商量。”
林冉又反驳:“我发了消息给你的。”
“嗯,出发前一天给我发消息。”
“那是因为我知道你过年肯定要留在锡城陪你父母。”
“那么笃定?谁给你的自信?”
林冉不说话了,清幽的黑眸直直盯着他。
男人喉结滑动,没忍住又轻轻咬了咬她下巴,脖子,耳朵。
越亲越忍不住,眼神一暗,索性直接打横抱起她往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