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一下,露出笑脸,看向众人。
“这份情,我记着,谢谢各位叔叔伯伯了。”
闵东升脸色难看极了。
“聚众斗殴?你们找死啊?”
他显然是极其不高兴。
张宏广赶紧上前,解释道“应该是有点摩擦,里头怕是有啥误会,书记,这事儿您不用操心,我们肯定处理好。”
今天谢昭忽然冒出来,说是有事儿请书记过去一趟。
张宏广虽然吓了一跳,但是到底是有准备的。
打架斗殴,那就是扯皮,事情查起因经过结果,怎么着也得十天半个月。
他闵东升还能一直在这里待着不成?
事情只要交给向阳镇解决,那这事儿就指定是不了了之。
再拖个个把月。
制衣厂就算是玩完。
只是。
心里算盘是这么打的。
可现实总是有戏剧性发展。
张宏广话说完,闵东升甚至还来不及接话,就听见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喊自己。
“爸爸!”
闵秀秀哭着,从人群中跑出来,一把扑进了他的怀里。
“秀秀?”
闵东升愣住了,他惊讶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闵秀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伸出手,指着缩成一团的张家人,抽抽噎噎道“他,他们不讲道理!还打人!把小妈都打了!小妈流血了!受伤了!疼得不得了!”
闵东升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青秀?!”
他一下子变了脸色,“你小妈怎么了?”
叶青秀走了出来。
她摔倒之后,身上的羊毛裙就已经破了。
手肘和膝盖已经肿了起来,血里头还混着石子儿,瞧着可怖。
原本压着的委屈和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叶青秀走过来的时候,眼睛已经红了一圈,她张嘴,想喊闵东升,可眼泪已经掉下来了。
“东升,好疼。”
她眼泪汪汪的。
闵东升的脸色,一下子冷厉了起来,如果说一开始他还是抱着公事公办的态度,可是现在,瞧见叶青秀手上的伤口,他气得想直接动手!
“谁动的手!站出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张宏广懵了。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半晌扭头朝着站成一群的张家人看了过去。
该不会是……
“是他!”
闵秀秀气呼呼伸手一指,“就是他动的手!”
“一上来不问青红皂白,也不讲道理,直接动手推人,小妈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
闵秀秀说完,仰头看向闵东升,眼睛里含泪,“爸爸,你一定要给我和小妈做主!他们他太欺负人了!”
被指着的中年男人脸色一下子惨白。
“我不是故意的!”
他往后退了一步,眼神不自觉朝着张宏广看了过来。
张宏广心惊肉跳。
什么?
闵书记的老婆孩子?
受伤了?!
她们怎么会在这里?
他浑身发冷,看向闵东升,张嘴想要解释,可是后者显然已经暴怒,伸手一挥,就对唐明雄道“你看看你的辖区!聚众闹事,斗殴打架,这就是你管的地方!”
“现在报警,把人带走!我亲自监审!”
闵东升冷冷道,“刁民就该整治,你们一个都跑不掉!必须严惩!”
公安出警很快。
里头也有张家的人,可是再一瞧,坐镇的是闵东升,一个个又惊又怕!
那可是县委书记!
谁敢惹?
他亲自监审,这打马虎怎么糊弄得过去?
闵东升喊了谢昭等人一起去了派出所,又让人带着叶青秀去处理伤口。
书记坐镇。
这办案速度是前所未有的快。
再加上闵秀秀作证,那完全就是偏向谢昭的,一通下来折腾到晚上九点。
这案子就了结了。
石水村村民被口头教育。
找事儿的张家人,全部关进去,甚至因为带了管制刀具,因此判定为黑社会寻衅滋事,最少也得去劳改所改造半年以上。
重拳出击。
直接把张氏家族里头劳力汉给一窝端。
向阳镇不少乡民都畏惧张家,他们就像是盘踞在这里的一伙黑势力,平常没人敢惹。
现在好了,他们元气大伤,而且还惹了闵东升,就连镇委书记唐明雄都不敢求情。
这以后,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了。
于是。
半夜的时候,向阳镇派出所,有人高高兴兴的在门口放了两挂炮仗。
嘿!
解气!
活该!
…………
事情是第二天传到陈东海耳朵里的。
他正在吃早饭。
刘大海脸色发白,匆匆忙忙赶过来,一脸铁青道“陈总,出事了!不好了!”
这一大早就给自己找晦气,陈东海气得瞪了他一眼。
“能出什么事?!”
他骂道“一大早就这不好那不好,会不会说话?!”
刘大海噎了噎。
他深吸几口气,道“张家出事了,张宏广让人过来报信,说张家三十多人,全都进去了。”
进去了?
什么意思?
陈东海坐直了身子。
他侧头,桌子上放着今日早报。
最头条版面的新闻,是昨天下午关于向阳镇的报道。
标题就是——“重拳出击!扫黑除恶!闵书记亲自监审张家黑恶势力!”
陈东海眼前一黑。
一目十行看下来,陈东海差点儿没昏过去!
他,他谢昭,上辈子是救了闵东升的命吗?!
亲自监审?
这么点小事,至于吗?
“张宏广说他现在没办法过来,事儿是他起的头,现在族里上上下下全都进去了,三十多号人,不少人堵着他要他想法子捞人。”
刘大海道“他……他自身难保。”
陈东海大喘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前一阵阵发黑。
怎么办?
现在要怎么办?
“陈总。”
刘大海迟疑了一下,道“不然,就等到展销会好了。”
“再过一个月,县驰名商标就要评选出来了,还有去展销会的名单。”
他劝道“咱们送了不少好处,工商局的史主任也说给咱们一个名额,到时候,只要咱们在展销会再次一举夺魁,哪里还怕一个谢昭呢?”
陈东海没有吭声。
他倒了一杯冷茶,喝了下去,理智也终于回笼了。
“你有没有想过,谢昭上次答应闵东升,去省城干什么了?他白跑一趟,给人送业绩吗?”
刘大海一噎。
“他的目标,也是展销会。”
陈东海沉声道。
“而且,搞工厂,囤衣裳,为的是和咱们一样。”
“他怕是想拿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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