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程凭海。

    也没有大年初一出门打牌的。

    他敢去，他老子就敢大年初一揍他。

    于是他就窝在家里。

    三个大男人坐在那聊天吹牛逼。

    女人坐一堆嗑瓜子聊天。

    程凭海看到顾寒坐在那里划手机，就说：“大哥你真大方啊，养子你都买个手机给他啊？”

    他又看向程心的电话手表：“你女儿那么小也买了那个什么电话手表，玩得明白吗？花那钱干啥？”

    这么有钱不给程安也买一个？

    好歹那是正儿八经的侄子，总比养子亲吧？

    程凭生瞥他一眼：“不是我买的。”

    程凭海：“什么不是你买的？手机？电话手表？”

    程凭生端起茶杯，喝了口热茶，舒服得叹了口气：“都不是我买的，都是顾寒买的，手机是他自己买的，心心的手表也是他送的，这孩子啊，就是让人头疼。”

    程凭海正想说什么。

    程凭生看着他，继续说：“太懂事，一点不让人操心，对妹妹比别人家亲生的还好，我这一点派不上用场，真是头疼啊……老二你说是不是？”

    程凭海：“……”

    牙痒痒。

    谁信啊！

    顾寒：“……”

    手指都僵硬了。

    当事人听见长辈拿自己去阴阳别人，还挺尴尬的。

    程心好奇奶奶他们看什么，发现她看不懂，然后就拉着奶奶出去摘橘子。

    顾寒不想听大人们说话，于是跟了出去。

    门口有核桃树，也有橘子树。

    他们这边习俗添丁了就要种树，包括程安出生的时候，都是种的核桃树。

    后来发现结了核桃没人吃，从梁帅豪开始，就种起了橘子树。

    梁帅豪那棵已经结果了，他们前面就摘了不少来吃，很甜。

    程心眼巴巴地指着金灿灿的橘子：“奶奶，橘子。”

    其实橘子树很矮，但是种橘子树的地方比一个她都要高，她摘不到。

    万芳摘了四个。

    下来之后给了两个给顾寒，给了两个给程心。

    程心把橘子揣进小兜里，开心地在微信群里炫耀：“我家里有一棵橘子树！”

    顿了顿，她感觉不对，抬头看了看，还有一棵树，又补充道：“还有一棵也是橘子树！”

    她还想说有好多核桃树，但是数来数去，数不清楚啦！

    决定放弃提到核桃树。

    -

    元同甫在家教的指导下，奶声奶气又断断续续地在家教的指导下背《马诗》。

    电话手表到了他妈妈手里。

    知道管家给他注册了微信号的时候，他妈妈是很不满的，不过微信群里有单昊他们那几个孩子，保持联系，维护好关系，也是应该的。

    但是她还是会去看他们的聊天记录，免得儿子不小心学坏了。

    此时，她收到了群里的消息，点开之后，听到了程心说的话。

    她愣了一下。

    问管家：“这小姑娘多大了？”

    管家恭敬回答：“太太，3岁，马上4岁了。”

    元霜（元同甫他妈）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小宝交的朋友品质不错，这么小就知道模仿鲁迅的文章说话，也是个有才华的女孩，可以来往。”

    她把电话手表交回给管家。

    “这个群，就这样待着吧，每天小宝能完成任务的前提下，和有学识的朋友说几句话，也未尝不可。”

    “好的，太太。”

    元同甫莫名其妙的，就获得了电话手表的支配权。

    -

    大年初五。

    程凭海从初二开始就出去打牌了。

    原本他想拉着大哥去，牌桌上增进增进感情，结果他大哥怕老婆，怂得要死，根本不敢去。

    于是他自己玩了几天，眼见马上要到大哥回崇丘市的日子了，程凭海觉得自己应该开口了。

    亲兄弟，总不可能不帮忙吧？

    他走出去，看到程凭生拿了个凳子，坐在门边，看他家孩子玩。

    “大哥。”程凭海走过去，脸色都柔和几分，“干嘛呢？”

    程凭生听见他的语气，就知道他有事相求，看也没看他，光看在院子里程心和顾寒的赛跑游戏。

    顾寒一边要跟程心赛跑，一边怕他跑得快激起小姑娘的好胜心，会不顾安全狂奔，于是慢慢跑着。

    回回都是程心拿第一。

    “哦，看孩子打闹呢。程安呢？”程凭生笑着指着女儿，说。

    “程安在房间里，那臭小子天天只知道躺床上玩手机。”程凭海说道。

    程凭生随口接道：“孩子还小，好好教育。”

    说罢，他抬头看了下程凭海，说：“拿个凳子坐啊，站着干啥？”

    程凭海笑着说：“大哥要不要进里面坐，喝杯茶？”

    程凭生看了眼屋里：“进里面做什么，又看不到外面，不去。”

    程凭海只好真的拉了个凳子来坐下。

    不过这个位置程国强和万芳都在旁边，他觉得当着父母的面说有点尴尬，他不想让别人说程家老大老三混得好，就老二，混来混去，都是一副混子样。

    于是吹了半天风，还没说出口。

    反而听程凭生炫耀孩子炫耀了好半天。

    刘茜看到自己老公那副样子，咬了咬下唇，只觉得窝囊。

    就这么窝囊的人她当年就看上了他的长相，跟了他那么久，时不时还得挨打，到现在也不知道图什么。

    晚上吃完饭过后，孩子们都去睡觉了。

    程凭海终于受不了了，开了这个口：“大哥，你那个公司是不是有个新小区的规划？”

    程凭生看他，说：“对，你怎么知道的？”

    “嗨。”程凭海摆了摆手，“这哪有什么秘密？我那几个朋友有在崇丘市做事的，看到了呗。”

    顿了顿，他说：“你那个项目工地，应该还缺负责人吧？”

    程凭生只想笑：“你当初不是说我那个小公司小项目，不稀罕去吗？”

    程凭海很尴尬：“那不都是以前的事了嘛。”

    程凭生做第一个项目的时候，虽然自己很难，但也想拉弟弟一把，朝阳花园那个项目，原本想让弟弟带工人过来做事，毕竟自家人，又做了好几年的包工头，也想让弟弟帮他看看，监督监督。

    可是程凭海嫌他们小公司，刚成立，又是第一个项目，不靠谱，怕程凭生发不出工资，不肯来。

    谁知朝阳花园那个项目做得那么顺利，又那么爆。

    工程一点都没拖，款也按时结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