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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要不你还是把我杀了吧
    但此刻的朝堂上哪有他说话的份?

    瑞王下意识地看向平素交好的世家,寄希望于他们能替自己说说话。

    但以荣国公为首的世家,全都对他的求助视而不见。

    都是在朝堂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谁能看不出来,这桩事瑞王藏着一堆猫腻?

    谁也不愿闲得没事去沾染一身腥。

    佑宁帝听着御史们的赞叹,也觉得姜令芷此番提议甚好。

    瑞王府出银子,以朝廷的名义,安抚这些阵亡的将士家属,凭空得一个好名声,他这个做皇帝的,又岂会不同意?

    佑宁帝一锤定音:“就照萧四夫人的提议去做,姜川,具体所需花费,由国子监与户部算出数额......唔,现在就算!”

    姜川拱手应下:“是。”

    曹公公立刻取来了笔墨纸砚和算盘,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开始开诚布公地算账。

    大雍早些年战乱不平,参军的百姓不少,为国捐躯的亦不在少数。

    如今既然提出这件事来,姜川便觉得于公于私,都该把这笔银子算在瑞王头上。

    以至于到最后,他噼里啪啦打完算盘,告诉佑宁帝:“回皇上的话,办这所学堂,需要盖书院,请夫子......瑞王府拢共需要支付一百万两银子。”

    佑宁帝点点头:“去瑞王府取。”

    姜川收起算盘:“是。”

    姜令芷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照姜川那公事公办的态度,相信这些事很快就会提上日程。

    妥善处置好这些老弱妇孺,她才能腾出功夫去想对付瑞王的事情。

    ……至于敲登闻鼓要受鞭刑的事,她这般为民请命,谁会不长眼的再去提?

    ......

    瑞王脑瓜子嗡嗡的,一百万两?

    他当初拿到手的那些抚恤金拢共才二十万两!

    他儿子都死了还不够吗?

    还要再拿一百万两出来?

    他前头努力了十多年,府里大半的银子都拿去谋划着蓄养自己的势力。

    而所有的准备都只差最后一步,偏偏萧景弋醒来后一招釜底抽薪,让所有的努力都竹篮打水一场空。

    如今的一百万两银子,对瑞王府来说,与抄家有什么区别?

    佑宁帝怎么不干脆下旨杀了他?

    瑞王只觉得喉咙里涌上来丝丝腥甜。

    事情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明明萧景弋那个煞神都离开上京了,怎么姜令芷这个贱妇,还是能给他当头一棒?

    瑞王用力咽下喉咙里的腥甜。

    不,不是她。

    她不过是一个乡野村妇,她敲登闻鼓也不过是想要出风头,她根本没有这个本事,来朝堂上拨弄风云!

    是姜家父子!

    姜家父子在背后帮着她,一个搜集证据,一个在朝堂上算计他!

    该死!都该死!

    只要姓姜的,就都该死!

    这些时日,他一退再退,倒是把从前要弄死姜家的谋划给搁置了。

    现在得再拿起来!得提上日程!得快些......这口憋着胸口的恶气,让瑞王那张一向儒雅的脸变得青白如恶鬼。

    姜尚书还在一旁好意提醒:“瑞王殿下,微臣三日后去贵府取银子。”

    瑞王忍住喉头腥甜,脸上皮肉都在发抖:“姜川,你好得很!

    姜尚书微微一笑:“王爷谬赞。”

    瑞王:“......”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出了太极殿,带着李荡的尸身回到瑞王府。

    瑞王妃在看到自己的夫君回来后,她下意识上前去迎,却在看在他身后侍卫们抬着那盖着白布的担架时,又顿住了脚步。

    好一会儿,她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克制住浑身的冷颤,死死地揪着自己的衣角,艰难地开口问道:“王爷,这,这是......”

    瑞王眼前一花,瑞王妃的脸不知怎么就变成了姜令芷,他登时一声暴喝,额头青筋暴起,一巴掌就扇了上去:“贱妇!”

    不,不止姜氏父子,还有姜令芷这个贱妇,都得死!

    该死!

    瑞王一阵趔趄,他伸手的侍卫赶紧放下担架去扶瑞王。

    瑞王妃顾不得脸肿,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掀开白布,等到她看清李荡血流满脸的脸色时,啊的一声大喊:“荡儿!”

    她颤颤巍巍地摸上了李荡的鼻息,整个人几近崩溃。

    怎么会呢?

    怎么会是荡儿呢?

    明明方才,荡儿还笑眯眯地说,有爹爹在,一切都会没事的,他很快就会回来。

    她好好的孩子,怎么就没了性命呢?

    她红着一双眼问瑞王:“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瑞王终于被瑞王妃的哭喊声唤回了几分理智,他泪眼朦胧地扶着瑞王妃:“是那个姜......”

    他说出姜这个字的时候,整个人就忍不住浑身发抖......

    这个贱妇!!

    当堂逼死了他的儿子还不够,还敢觊觎瑞王府的银子!!

    瑞王双手揪着衣领,心头的那份愤怒混杂着浓烈的挫败,从胸腔直冲上来,浑身颤抖的瑞王一把将瑞王妃搂在怀里,嚎啕大哭。

    瑞王妃被瑞王的失声痛哭,吓得止住了哭声。

    她被瑞王勒得快要喘不上气来,但心里却不知怎的,涌出一丝丝怪异的甜蜜。

    王爷是太难过了,认错了人才打她的,王爷他是太心疼荡儿了......

    ......

    姜令芷安置好那些老弱妇孺后,又去见了姜浔。

    “事情都处置妥当了。”姜令芷把朝堂上的事情细致地跟姜浔讲了讲。

    他虽然考取了功名,但一直没有入朝,故而朝堂上的事情,还得她来转达。

    涉及姜川的部分,姜令芷也道了谢:“虽然是姜尚书他分内之事,但还是多谢他。”

    姜浔欲言又止。

    他很想说,那是咱们的爹爹。

    当爹的,替儿女撑腰,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但是转念又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现在这样不远不近似是而非,就挺好的。

    虽然有些大逆不道,但他还是觉得他爹可能脑子有病,阿芷最好还是别和姜家有任何瓜葛。

    “不说这些了。”

    姜浔顺势转移了话题:“这桩事情算是告一段落。近日繁楼新上了夏日的菜式,我带你去尝尝吧。”

    ”好啊。“姜令芷伸手托腮,目光灼灼,从袖口拿出一沓书稿递了过去:“正要跟你说呢,我想在繁楼排一出戏。”

    “拍戏?”姜浔蹙了蹙眉,狐疑地伸手接过那书稿翻看。

    看了两页后他忍不住一阵脸红:“......你写的这是什么玩意儿?”

    【姐妹嫁给兄弟,弟弟觊觎长嫂,遂瞒着妻子与之通奸......】

    姜浔嘴角一抽,纸上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怎么就这般狗血?

    姜令芷笑眯眯的:“怎么样,是不是好看极了?”

    “阿芷,你脑袋瓜里在想什么?”姜浔到底也是个读书人,啪的一声把那些书稿拍在桌子上:“简直有辱斯文!”

    姜令芷眨了眨眼:“可是,瑞王就是这样做的呀!”

    她没有通天的本事,手也伸不到瑞王府,那......瑞王妃这个枕边人,总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