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离人类太近，又离上帝太远了。”

    沈恒随意的出声闲聊，他此时正用超光速通讯频道观察着几百光年外的人联第一舰队，第一舰队还需要两个月的行军才能抵达天琴一，辛达里联邦应该也已经注意到这些超光速频闪了。他们每一次跃迁，都意味着人联舰队抵达了一个更近的星系。

    “不是吧老兄，你还信基督教？”祝泉忍不住出声说道，他拿起了自己的机械打火机，这种玩意儿很像是地球19世纪的老牌货，不过内部结构却精巧无比，有一个内置激光器，只要按下快键就能远程点燃东西。

    “以前妹妹总是去，我不怎么信。”沈恒眼神微动，回应说。

    “大部分时候都是她带我去教堂，那个老教士给了她第一个十字架，然后她就对这些东西乐此不疲了。”

    “你妹妹不是知识分子么？”祝泉打开了一瓶太空苏打水。

    “越是知识分子，越信这种东西，她越来越觉得神不是什么无稽之谈了，不然你怎么解释那些解释不通的东西？”沈恒冷哼一声。

    “但是联合星可不信神，老伙计，这本身就挺危险的。”祝泉道，他知道后来教堂什么的都已经被大元帅禁止了，也不知道这些信徒还打算怎么坚守信仰。

    他接着说：“谁知道什么时候，宗教就彻底消失了，不过说起来也挺奇怪的，这么多东西都消失了，就只有宗教还这么延绵不绝，基本跟以前没啥差别。”

    沈恒说道：“这是个好时代，不管什么时候宗教都不会消失的。”

    在此之前的军事会议上，人联长老们决定向天琴星云发射了数枚倍光速中微子探测器，这些探测器发射的中微子探测束可以穿透星球与尘埃云，几乎不会受到阻挡，是宇宙里通讯的绝佳介质。

    他们用中微子束通过一个人工超空间通道，监听了几条主要的天琴通信联络，无时无刻都有中微子束投射在辛达里联邦的境内星球上，因此敌人的动向几乎是一览无余的。

    祝泉一口一口抽着闷烟，注视着局势说道：“老兄，不管辛达里要做什么，都结束了。”

    “敌人的底裤都被我们看光了，这场战争还有什么悬念，他们的武器就是我们这样的非专业人员都觉得落后。”

    “也不一定。”沈恒说了一句，按下了恒星系跳跃的按钮，“辛达里舰队正在向边疆进发，看起来还打算做最后抵抗。”

    祝泉掐灭了烟头的火星，把视线放向别处：“老兄，别在意别人的事了，还是想想以后吧。”

    “这不是我们的战争。”

    祝泉沉默了几分钟，继续说道：“你听说最高理事会对辛达里世界的判决了吧？”

    沈恒说：“听说过，所有辛达里都会被流放，至于抵抗者将被屠戮殆尽，只有非抵抗者可以在解除武装后免于一死，但是你知道我们的政策是什么。”

    “真他妈法西斯啊。”沈泉咧开嘴讥笑道，他想起了联合电网，那是联合星最大的供电系统，核聚变释放的能量也依然不足以提供上百万个现代工厂的宏伟消耗，也许是时候补充一些能源了。

    沈恒沉默，隔着茫茫虚空，看了一眼几乎无尽的人联第一舰队。

    幻影号已经进入超空间状态，撕裂空间的高能粒子在船身附近排开，宛如一叶小舟排开海水的模样，而那个通往超空间的光洞则越来越大，最后笼罩了整艘科研船。在短暂的停滞后，幻影号变成了明亮的光流，在超空间的推动下飞往另一个星系……

    ……

    ……

    距离天琴一121光年，人联第一舰队。

    庞大的「极限天锥」号战舰在1376公里的跨度上延展出翼状的聚变装甲，这些宛如玻璃般脆弱的透明反射片上面涂满了特殊硅脂，它可以吸收全频段的电磁波，实现对电磁波和射线探测屏蔽。因此辛达里文明对于人联舰队的动向是难以琢磨的，每一次超空间跳跃后，舰队路径的连续性也会随之中断，让所有探测手段陷入到几千万颗恒星的茫茫大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