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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哪有这样的
    然而对面的文士神情未有一丝波动,仅和沈灵竹点了点头,道:“武勋中此等跋扈之辈不少,但……”

    他顿了顿,当面找上你们羞辱定有原由这话,对一个小孩儿说不清,也问不明究竟。

    见沉吟他不语,沈灵竹压下隐隐的失望,又问一遍:“先生贵姓,仙乡何处,将来必要报答的。”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日后再着急救人也莫站官道中央求救,太过危险。

    你家人来了,就此告辞。”文士说完,接过护卫递来的缰绳,两人打马而去。

    他年轻的护卫疑惑:“老爷,前次您偶遇回乡同僚还主动结识攀谈,为何这次您没直接与沈进士相谈?”

    “看他境况多半是罚没抄家,而我回京转任,又非同科他会尴尬。”会被查抄家资者多有贪墨之嫌疑。

    他不齿此辈中人,就不知这位是否真有其行,文士的叹息消逝在马蹄声中。

    这边厢,沈先竺来接应妹妹,只看见对方枣红大马的马尾,“那匹马不是普通人骑的了的。”

    “他没留姓名,有缘再见一定得好好谢人家,帮我们截来两位大夫。”沈灵竹拎上篮子和大哥一起走,大米白饭不能丢。

    沈先竺无比赞同,出京至今受的白眼儿不少,但收获的帮助同样有很多。

    有了骡车代步,沈淮这边能很快送娘子就医,他也顾不上丢下后边两个步行的孩子。

    结果就是沈灵竹和大哥没有路引,进不去城门。

    “不是,他们怎么分的清本地人和外地人?”沈灵竹此刻被晒的厉害,她蹲在板车下边问擦汗的大哥。

    沈先竺让她注意守门吏役身后数个穿短褐的人,“他们都是本县帮闲,地头熟眼力好,常协助衙门做些寻物辩人的小事。

    甚至看守城门的兵壮里,除了一部分巡检兵丁外,另一部分就是各村服差役的乡民。”

    “我不信所有本县进城的人他们都认识,总有拿着假路引……”她话未讲完,沈先竺已经蹲到她身边坚起掌让她停。

    然后他就发现车板下的确比外边稍好些,没那么晒,于是两兄妹齐齐蹲在车底下,手撑下巴看城门处人来人往。

    沈灵竹还对着城门口张贴的盗匪画像品头论足,说很像今天遇到的石家随从,可惜没得到大哥的认同。

    但沈先竺说了一句,据说忠国公手下的家丁来源颇杂。

    他俩藏车底不露头,以至于师姐找来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两个。

    接下来城是进了,身上还是没钱,沈灵竹想去找人卖个制冰秘方吧,一身的汗味也不像个样。

    而且大哥说他们进城后得尽快到县衙签字,否则少了这道文书,进不到下一城。

    沈灵竹向师姐确认之后,吐槽:“哪有这样的,革职搞得跟流放似的。

    该不会,到达户籍地的时间,也有规定吧?”

    沈先竺闭了闭眼:“最长十五天内必须到达顺县县衙,且回乡后爹轻易不得离开县治所辖,会有官差登门查验。”

    “……”沈灵竹特别想问问大伯究竟犯了什么事,然则师姐冲她摇摇头不许她此刻问。

    三人赶到医馆时,大夫已经给胡氏扎过针开过药,但这药钱着实不便宜,三天药小五两。

    沈淮道:“你们在此勿动,我来想办法。”

    “爹,我陪您一起去。”沈先竺大概能猜到爹去找曾经秋闱同科。

    他道:“儿子明年就十五岁,该同爹多见见世面。”

    “好。”沈淮望着儿子稚嫩的脸庞,不忍又欣慰,儿子本是腊月生人,出生算一岁,转年没出满月就两岁,虚的很。

    但自己今后不便出门,以前是没时间,现在多带带他学习人情世故也好。

    他们一走,这医馆后院又别无他人,沈灵竹就忍不住拉着煎药的师姐问:“师姐,你说记忆里大伯母曾骂过忠国公欺人太甚,那么今天的石公子是他一伙的吗?”

    “不确定,有机会问一下忠国公姓什么就会知道。

    大伯得罪超品是肯定的,至于原因对我们来说重要也不重要,没流放能回乡还是民籍,努努力会有无限可能。

    别在沈先竺跟前打听。”师姐告诫完她,眼神又瞟向大伯母休息的房间。

    沈灵竹发现她情绪低落,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大伯母有什么不对吗?”

    沈姐摇摇头,扇灶的动作停下,盯着药锅内轻沸的药道:“大伯母本就生着病又身子重,我今天还撺掇她装晕倒,又没在第一时间发现她真昏了过去。

    今日问过大夫,说是最早出现低热轻咳时,适量煎一点柴胡水饮用可以有助散热止咳,之前我明明采到过却不敢用。”

    “师姐,你是不是饿昏了?给孕妇用药慬慎以对才是上策。

    而且大伯母当时若不晕过去被逼跪,大伯真可能与那么多人打起来,然后变成群殴。

    注意,是别人群殴我们完胜。”沈灵竹摸摸她的头不烧。

    回龙观的师父曾说师姐的医术治些普通的头疼脑热,还是很好的,寻穴针灸已算入门。

    所以真给她药或一套银针用在大伯母身上,她也会慬慎不用。

    一直以来都是师姐鼓励照顾自己,现在师姐乏累数天,该是她顶上的时侯。

    于是沈灵竹说去把饭菜拿来热热,实际是找大夫开一剂可以让人睡熟的散剂冲泡。

    医馆大夫怎敢乱开这类蒙汗药物,即便她说助自家姐姐睡眠也不成。

    但却好心叫药童给他们多腾出一个房间休息。

    如此也行,两人将午饭热过吃完,又打水简单洗漱过,她劝师姐补会儿眠时,重新打起精神的师姐却说她掌握不住熬药的火侯,坚决不去。

    并道:“有这功夫,你不如和小药童打听下县城的用冰情态,好有地放矢的买卖。”

    沈灵竹颔首后又发问:“师姐不看好大伯访友求助?”

    ……

    沈淮父子急着筹钱,敲门后门房要拜贴他们没备,只报了名姓请通传一下。

    门房见两人一身寒酸布衣,连个赏钱也无半枚,磨蹭半天才上报正在听曲儿的主人家。

    到了出来时,和沈淮父子说老爷出游归期未定,言毕啪的关门。

    “爹?分明在……”

    “世情如此,勿恼。还有一位在乡下,你就不用陪我去。”

    “不,我得去,看清这世间真颜。”

    “有情谊之人不少,先前送我们的老太太,萍水相逢乐于援手且不求回报,帮完就走。”

    两父子那边匆匆出城时,沈灵竹这边已经了解到不少冰铺的情况。

    一个字: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