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江纹申的这一番开场白,一下子就引起了共鸣,甚至已经有好事者开始起哄了。
足见众人对军中这一种约定俗成的陋习已经是深恶痛绝了。
再说了,黄石民团小江哥阵斩白令十三旗金帐统领为首的数十骑,明确记为白令之战的首功,呈报朝廷、军部,公告天下。
哨探左后趾领,龙脊关灭烽火,飞鱼舰单枪匹马深入龙尾领,以雪狐军团之偏师在龙脊南关以寡敌众而逆风翻盘的那一场大战......
甚至传闻深入虎穴,智取联军后军的特别行动当中,也都有这一位小江哥频繁出现的身影。
在这龙首领的地界,不认识小江哥的人,还真不算多。
只要不消息不太闭塞之人,对小江哥多半也都有所耳闻。
江纹申一见气氛已经烘托到这里了,便趁热打铁,指着那些腰牌继续说道:“这几块腰牌,并没有计入战功。”
“原因听起来竟然十分可笑:上报的腰牌越多,能记在自己头顶上的战功反而越少!”
“我今天送这几块腰牌来,也不图能够讨回本应属于忠勇之士的战功,就是来讨回一个公道!”
人的名,树的影。
江纹申现在的“树影”真不算小。
牙行大堂内的众人一传十十传百之下,足有三四百人将柜台区域围了个水泄不通,就是为了看一看公道究竟是自在人心还是只在拳头。
郑掌书被江纹申逼得没有了办法,只好拿小锤在身后一口赤铜小钟上面铛铛铛的连敲了几下。
赤铜小钟独特的钟声总算是把大堂内的嘈杂声给压了下去。
郑掌书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关军候,你们白令军团的破事,你们自行处理!”
没过多久,原本挤得像鱼群一般的人群突然分开来一条路。
白令军团关大山那树墩一般的身子从这一条路走了过来,像是一头穿过鱼群的鲸鱼。
关大山走到江纹申面前,先是对郑掌书颔首示意自己来处理,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月银饰纹虎头赤铜腰牌,再看了看江纹申的赤铜虎头腰牌。
这一个举动,用意十分明显。
江纹申不卑不亢抱拳行礼道:“黄石民团五百主江纹申见过关军候!”
关大山拱了拱手,故作不知,问道:“五百主既然是黄石民团的兵,怎么管起我白令军团的人了?”
江纹申对这种从气势上压倒对方而取得谈判优势的作法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他若无其事的笑了笑,云淡风轻说道:“江纹申一个小小的五百主,连将也算不上,现在只不过是路见不平罢了。”
“白令军团熊罴营第十屯自屯长以降各级军官谎报军功,私吞战利品。”
“江纹申虽然只是民团,却也知道十七禁令五十四斩!”
“窃人财物,以为己利,夺人腰牌,以为己功,此谓盗军,犯者斩之!”
江纹申话音刚落,大堂之中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白令军团若是吃了败仗,那不少得问罪追责,必定是要砍几颗人头落地才行。
可现在白令之战扑灭兽潮,歼敌、俘虏动辄数以万计,拓地千里,各类战利品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