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特拦截黑榜成员的不久前。
「……请问有什么事吗?阿道夫子爵。」
「没什么,只是想请怀特骑士你帮忙处理一下从加尔玛尼亚那边派来的刺客。」
「从加尔玛尼亚来的刺客?阿尔布雷希特三世不可能这么快就得到消息吧。而且就算想趁水摸鱼,但暗杀维特里奥这件事情在名声上的风险太大──」正在分析中的怀特,见到阿道夫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后,立刻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是鲁道夫.瑞德贺侯爵?」
「好吧,看来本大爷连解释的麻烦都省了。」
听见怀特的反问,阿道夫顿时面露无奈与苦笑。
怀特既然跳过了『刺客的目标』这种问题,直接把刺客跟鲁道夫.瑞德贺的名字联想在一起,就代表怀特对于希伯莱跟瑞德贺两个家族之间的恩怨,有着相当程度的了解。
虽然哈尔凯尼亚大陆上也有着类似『家丑不可外扬』的俗语,但是真要追根究柢,一直拖延不肯面对的阿道夫自己至少要承担一半责任。
不过阿道夫还是忍不住心中疑惑,皱着眉头问起怀特。
「事到如今追究这个似乎没什么意义,但本大爷还是很好奇,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情的?本大爷可是防备不记名跟灰园丁这两个谍报组织很久了。」
就连知道内情的威索,一时间都没办法猜出鲁道夫会派出刺客试图暗杀艾伦。因此阿道夫能够断定,怀特所知道的情报绝对比威索还要多。
「只是刚好遇到了『相关人士』,从他口中得知了一些过往罢了(注一)。」稍微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阿道夫,看出他在想什么的怀特继续说着:「放心,那人并没有被不记名或灰园丁所掌握着。」
【以父亲的个性,要是有相关者逃掉他不可能还能坐得这么稳……是当年诈死逃过一劫,没被父亲完全灭口的幸存者吗?】
熟知自己父亲性格与手段有多狠的阿道夫,在心中思索着。
「不过……我自己还有保护维特里奥、朱利奥跟蒂法妮娅的职责,所以我可能没办法帮这个忙。」
「『可能』是吧。」阿道夫面色微妙地说着:「为何不干脆直接说有『其他战力』这件事情?」
「跟阿道夫你不请求罗马尼亚帮忙的理由一样。」
【果然,那名救下玛琪跟蒂法妮娅的妖精,是罗马尼亚尚未掌握的家伙。】
早在先前与朱利奥的问答中,阿道夫就察觉到救下玛琪跟蒂法妮娅的妖精并不是罗马尼亚的属下,甚至可能连罗马尼亚都没察觉到他的存在。如今从怀特口中得到这接近默认的答案,让阿道夫更加肯定了这份猜测。
同时掌握灰园丁、不记名跟北花坛骑士部分情报的怀特,自然明白阿道夫在打什么主意。然而怀特并没有道破,毕竟让其他势力介入这次事件,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难以收尾,因此怀特也已经决定待会找奥斯本好好谈谈。
不过想起某件事情的怀特,还是稍微提醒了一下阿道夫。
「我虽然能解决掉那些刺客,但是主因与之后衍生出来的事情,阿道夫子爵你最好尽快解决。」
「放心,本大爷不会让他找你们麻烦──」
「问题不是鲁道夫侯爵找我们麻烦,是我们这边有人会去找鲁道夫侯爵的麻烦。」怀特语重心长地说着:「玛琪不仅是尼欧的记名弟子,更是克莉丝朵正式收下的徒弟。要是他们两人得知刺客这件事情并打算追究,我保证鲁道夫侯爵活不过二十四个小时,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都一样。他们俩人最多看在他是玛琪父亲的份上,让他死得痛快一点。」
「……本大爷知晓了。」
...
...
中型空飞快艇上。
看着丝毫没有任何动静的两军阵营,约瑟夫兴致高昂地对着旁人说着。
「没想到居然有如此快捷的杀人手段,虽然还要一段时间才会开始死亡,但轻而易举地就将战场变成了地狱,真不愧是夏露尔你的女儿呢。」
「嗯。」
夏露尔.奥尔良只是点了点头简短回应着,并未对此有更多的想法或意见。
约瑟夫微微皱起眉头,转头问着谢菲尔德。
「密斯,难道就没有什么方法,让夏露尔他获得更多的自我意识吗?」
「万分抱歉,如果安德瓦里之戒上的浓缩水石还在,就能做出更完美的人偶了。」谢菲尔德毕恭毕敬地回答着:「只剩台座的情况下,所做出来的水石终究无法跟原版水之石媲美。而且当年刺穿夏露尔的毒箭,上头的毒素给夏露尔身体带来难以修补的伤势。所以如今最多只能保留夏露尔的知识与魔法实力。」
见到约瑟夫脸上露出不满的表情,谢菲尔德立刻单膝跪下,十分歉疚地低头说道。
「无法满足您的要求,请您务必惩罚我。」
「与密斯你无关,毕竟是我将安德瓦里之戒交给你,下达『辅助克伦威尔』的命令也是我,你也确实辅助了他推翻阿尔比昂。而且……当年令夏露尔死亡的毒药与箭矢,就是我亲自选择并且射入他胸膛的啊。」
此时约瑟夫的表情可说是非常奇怪,像是想笑又笑不出来,但若是仔细观察却又像是哭丧着脸。
「虽然我的情感还是没有丝毫动摇,但是此时我心中却忍不住冒出『这就是自作自受』的感觉啊。要是那个加尔玛尼亚的贵族能更早找上我提供秘术就好了,我也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去帮助克伦威尔。」
「需要我去找出那名加尔玛尼亚贵族的真实身分,以及把他的所有秘术抢过来吗?」
「算了。」约瑟夫摆了摆手:「我想回到过去重头来过的事情也不只这一个,现在还是先专注在将整个世界变成地狱这件事情上。」
话虽如此,但低着头的谢菲尔德却没有发现到,约瑟夫脸上那复杂不已的神情。
『你所走的这条路上没有任何你所期待的东西!不管你走得再远、走得再久,你都不可能找到你所要的事物!你终究只能一辈子怀抱着那颗虚无空荡的心过活,永远沉浸在那见不到所求之物黑暗当中。』
这段奈特与尼欧都说过的话语,让约瑟夫的心中产生了迟疑。
自己再这样下去,真的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情感吗?把世界变成地狱后自己就能感到心痛了?对于这个问题,约瑟夫茫然的心中也隐约有了答案。
然而……除了把世界变成地狱以外,约瑟夫也想不到其他方法了……
最极端的情绪从来就不是悲伤或是愤怒,而是心死。
说来讽刺,促使约瑟夫在世界上撒布绝望的情绪,其实正是希望。虽然是黯淡阴晦的希望,却支撑着约瑟夫的身躯让他不断前进。
在与约瑟夫见过面后,尼欧也曾经怀特讨论有关约瑟夫的事情。
『真没想到这个世界居然能见到这么像绝望残党的家伙,要不是结界还在,我还真以为是江之岛盾子跑过来传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