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灵根,一个对于众人来说可谓是可望而不可即的词语。
若说修仙之人最想要获得什么天赋,那极品的灵根便是首选,而灵根中,最数极品的便是天灵根,千年难以出现一次,其次便为异变灵根。
“天要兴我天海归元啊……”站在最上方的华明寅感慨,他看着那站在灵石正前方的男孩,又看了眼忽然出现在殿内的裴千阮,只感觉自己疲累的精神也矍铄起来,他甚至觉得自己那黑发间即将长成的白发都变回了黑色。他又咳了一声,打量着自己周围的四位长老,似乎在考虑着将祁世宁送入谁人的门下更能培养其优秀的资质。
他当然也考虑过自己,可自己终究是个医修,虽然天灵根就代表着对所有的功法都可以融会贯通……可是,他还是期望着能够再出现一个如同裴千阮那般,不,或者说,超过裴千阮所达成的成就的人。
华明寅直接忽略了明明在场上出现的裴千阮,在他的印象里,裴千阮不仅一直独来独往行踪成谜,而且……他所修的无情道,也不适合教育一个未来可能要执掌天海归元的人。
在所有人都只停留在对天灵根出现的惊艳之时,华明寅早已将天海归元的后路规划的一清二楚了。
自从前任掌门用自己飞升的机会换取一次窥探隐秘天机的机会后,人便像是被戳破了一个小孔的气球,那四散的灵气与生命力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能够挽回。
他当时就跪在人的床前,看着那具已然瘦如枯骨的身躯,只有他凑到人的面前才能够隐约听见掌门缓缓吐出的话语,那是预言了天海归元毁灭的可怕未来,那枯柴般的手指却依旧有力地握上他的手,那漆黑的眼神中并没有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后辈的期许与信任。
华明寅闭了闭眼,将自己从那段久远地回忆中拉回,他的双拳握紧,没错,为了天海归元,他一定要慎重地挑选祁世宁该拜入何人门下……
“你可愿拜我为师?”
那冰冷的声音顿时将华明寅那复杂的思绪压了回去,甚至还有种震惊感。
没有听到祁世宁的第一时间的回复,那声音又像是想起些什么,有些磕磕绊绊地补充,听起来是第一次这么有明显的情绪,“我……你父母曾救我一次……如若你入我门下,我自然会倾囊相授。”
解梦在不远处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那像是在“争取”着什么的裴千阮,有些新奇。
正如她所惊奇地,也有人出声了。
“嗯?你居然收徒?”出声的便是岑束华,他白色的胡子都要被惊讶地飞上天去,这才将久久注视着祁世宁的视线转到裴千阮的身上,他眯了眯眼睛,用手肘挤了挤旁边的左苍。
左苍嘴角一抽,他其实都已经想好了好友岑束华教导剑术,屠醉柳教导阵法,自己再教点丹理,还有……咳咳,没想到居然还有一个常年不见踪影的人横插一脚。
不过,没人会去质疑裴千阮的实力能不能教导祁世宁。
华明寅沉思片刻,没有说什么,他走下了青石,没有半点的掌门架子,缓缓走到呆愣的祁世宁身前。
“孩子,你的选择呢?”
他并没有强迫人选择什么,如果祁世宁不选择拜裴千阮为师,那供他选择的师尊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我……我选择凌初仙君。”
那稚嫩孩童似是怯怯生生地说着,眼神在裴千阮的身上停了一瞬,又立刻低下了头。
祁世宁只感觉自己手腕处的紫色的镯子有些发烫,他垂眸摸了摸,又想起些什么,立刻将手缩到了衣袖之中,抿了抿唇。
“呵呵,那就这么定了。”华明寅虽然有些可惜,但……他瞥了眼自己身旁的四位长老,从各人眼中看出了同一个想法——拜了一个师尊,不代表不能有其他的老师嘛!
祁世宁只感觉这掌门的眼神中别有深意,但那又不是恶意……他本来恢复差不多的身躯忽然又开始酸痛起来,就像是又经历了什么疲惫又痛苦的磨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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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世宁抱着自己的行囊,不过是一个小布袋,里面只装了两件杨从云给他的两套换洗衣服,还有解梦塞得几包皂角和丝巾之类的小物。他慢慢地推开这扇木门,这是裴千阮所在的青上峰,他自己所挑的住处,离师尊不会太远,当然也不会很近。
裴千阮自然对自己小徒弟的选择没有任何意见,抬手间便安置下了一套完整的房屋,并不奢华,但五脏俱全。
更何况,修仙之人不在意外物。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屋子内,属于他的床铺上正躺着一个熟悉的女人。
“解梦?”他竟然又忽然觉得合理起来,这天海归元的山峰上进来了一个陌生人都没有人察觉的吗?而且,师尊那么强也没有察觉……?
“呵呵,软软他可是知道我在这的~”解梦侧躺着,她撑着脑袋,抬手向祁世宁的方向勾了勾。
还没等祁世宁想出对方口中的“软软”是谁,他只感觉到自己手腕处的紫色镯子化一缕烟雾,逐渐回到了人的手间。他忍了忍,还是憋不住问道,“我的天灵根……该不会是你……”
“嗯?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去捏造一个极品灵根哦。”
“可是你之前……”
“逗你的。”解梦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她顺便还朝人眨了眨眼,看起来颇为俏皮。
“……”不知道是应该松了一口气好还是该恼羞被这女人逗了,他之前还以为真的还有些怀疑解梦所给的手镯真的……祁世宁转过身,不再搭理人,开始整理起这屋内的东西。
解梦自然是不甘寂寞,她直起身拍了拍躺得有些褶皱的长裙,手向床上一挥,一套绵软的床上四件套便整齐地摆好。
只不过那颜色让祁世宁忍不住抽了抽眼角。
“解梦,粉色……可能有些不适合我吧。”他这么小声地说着,可也没有强硬要人帮他改的意思,流浪这么多年来,他别说有棉芯的被子了,就连床也不曾睡过一次。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才是他的常态。
这……已经是梦一般的场景了。
“祁小花,叫声姐姐来听听。”
……不对,梦里才不会有这个恶趣味的女人,祁世宁无奈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