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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好消息:太史慈出城请降,刘吕尽得江北之地。
    吕布眼一瞅,语气怪异:“又认了个义兄?”

    咳咳。

    刘标轻咳两声:“那倒没有。子扬兄是光武之子、阜陵王后裔,胆智不俗。”

    “昔日巢湖郑宝聚众为寇,想掳掠百姓去江东,子扬兄孤身入巢湖,单刀杀郑宝,贼众皆不敢动。足见其胆色。”

    “去年子扬兄又识破了孙策的调虎离山之计,虽然没能劝住刘勋,但也足显其智略。”

    刘晔忙道:“杀郑宝只是运气,我也没能劝止刘太守,不敢称胆智不俗。”

    吕布瞥了一眼笑眯眯的刘标,心中猜到了刘标的想法。

    虽然认的不是义兄,但刘晔是汉室后裔。

    这笑容,神似跟昔日在陈国跟刘宠攀关系时。

    “原来是孟临的同宗。”

    “宗室多俊杰,汉室再兴有望啊。”

    吕布热情的招呼刘晔。

    别看吕布表面似乎“粗犷”,这内心精得很。

    刘标存的是夺天下之心。

    待扫灭群雄后,必然是要称帝的。

    可这洛阳还有个小皇帝刘协,刘标想称帝在宗室礼法上又绕不过去。

    想在刘协没死且有后的情况下得到宗室礼法的认可,其中一条很关键:刘姓宗室的承认。

    只要有足够多的刘姓宗室承认刘标的帝位比刘协更合乎宗室礼法,刘标就能将刘协取而代之。

    洛阳的三公九卿不同意?

    曹贼余孽,有何面目妄言?

    去年。

    彭城王刘和回彭城,刘标说服吕布,让出了彭城王府。

    刘备又表奏前琅琊王刘容弟弟刘熙为新的琅琊王,征得下邳哀王刘宜的寡母遗孀同意后寻了个刘姓子过继袭爵,且又为东海王刘祗和沛王刘曜修建新府。

    虽然这些诸侯王的地位一代不如一代且军政都得让国相来管理,但依旧是名义上封国的王。

    除此外。

    诸侯王分出的支脉且没落的刘姓后裔,都或多或少的得到了优待。

    看似简单的扶持优待。

    实际上,刘标是在尝试解决推恩令打破的平衡。

    汉初的分封树藩、白马之盟、扶植外戚,构成了相对稳定的权力三角。

    后因藩王坐大,汉武帝推行了推恩令来削弱藩王的权力。

    效果明显,过犹不及。

    由于推恩令推得太狠。

    导致宗室无权,无法辅佐皇室。

    不论是藩王、外戚,还是清流、常侍,放任任何一方坐大,都会引起严重的后果。

    秦始皇大一统思想深入人心。

    能一家独大,谁愿跟你同分权力?

    彭城街上卖炊饼的都想将门店开满整条街。

    将宗室的权都往死里削,哪个宗室还会真心想着辅佐皇室?

    反正辅佐了皇室,最终都得被清算。

    傻子才辅佐!

    刘邦白马之盟那句“国以永存,施及苗裔”也就成了屁话。

    人心散了,就不好带了。

    如今。

    藩王无权、外戚无势、清流不存、常侍消亡,唯有地方豪族坐大。

    若不能制约世家豪族,即便称了帝,也只是隔鞋擦痒。

    王莽的井田制,光武帝的度田令,都因世家豪族的阻挠成了笑话。

    刘标有农术。

    虽然能借助生产力水平的提高让这个矛盾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但想让这个矛盾得到进一步的缓解,就必须将权力分散。

    不论是藩王、外戚,还是清流、常侍,只要有利于集权的,都得尝试。

    屁股决定脑袋,刘标可不想今后受制于地方豪族。

    吕布的热情让刘晔有些受宠若惊。

    跟着刘勋的时候,刘勋虽然尊重刘晔,但不会如此的热情。

    一阵好言安抚后。

    刘晔这才迈着有些晕的步伐离寨去皖城。

    “孟临,本侯方才,可有礼贤下士的风范?”吕布得意的自夸,脸上都写满了“贤婿快来夸我”。

    刘标欣然一笑:“温侯即便什么都不说,都自带三分礼贤下士的风范。”

    吕布大笑:“还是孟临说话最中听!”

    顿了顿。

    吕布又问:“刘晔去皖城,能说降太史慈吗?”

    刘标笑容依旧:“周瑜孙权渡了河,太史慈对周瑜的承诺也就完成了。”

    “昔日孙策的不杀之恩和对刘繇的发丧之义,太史慈也舍命相报了。”

    “肯开城让百姓归田务农,太史慈的内心其实也是想降的,只是降了终究对名声不好。”

    “需要有个名仕,给太史慈寻个合适的理由。”

    “这也是我让刘子扬去皖城的用意。”

    吕布点头:“原来如此。重信义的人,内心都纠结。”

    .....

    刘晔来到皖城,自报了身份。

    太史慈没有拒见,似乎早有所料:“先生来此,是来当说客的吗?我一生最终信义,若是劝我降,可以离去了。”

    “你乃淮南名仕,我不想让你面上难堪,你可回去告诉刘标,要战就战,我不惧一死。”

    刘晔不慌不忙:“都尉误会了,我并不是来劝降的。”

    太史慈眉头一蹙:“不是来劝降的,那你是来作甚的?”

    刘晔作揖一礼:“古有墨子劝战,最终让楚宋罢兵言和;刘晔不才,也想相仿墨子劝战,让皖城士民不再受刀兵之苦。”

    太史慈冷笑:“我已经颁布告示,百姓可自由出城务农,何来的刀兵之苦?”

    刘晔平静如旧:“伏波将军一日不退兵,皖城一日不得安宁。”

    “此时罢战,只因伏波将军和都尉都不想耽误了农时。”

    “农时一过,大战再起,又岂会没有刀柄之苦?”

    太史慈喝道:“我也读书,这段记载说的是楚国攻宋,墨子劝楚王罢兵;你要效仿墨子,应该去劝刘标罢兵。”

    刘晔轻笑:“都尉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墨子在劝楚王罢兵前,先见了公输盘,然后才见的楚王。”

    “其本意在于,若是善于攻城的公输盘认为不能破宋,楚宋的刀兵就可以免除了。”

    “都尉就如公输盘一般,骁勇善战,是平南将军信任的大将;若都尉想战,伏波将军和平南将军的战事就不可避免。”

    太史慈蹙眉:“若刘标不战,我又岂会再战?”

    刘晔拊掌:“有都尉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

    “都尉没有再战之心,皖城士民终于可以迎来和平了。”

    “既如此,还请都尉率皖城将吏,迎伏波将军入城。”

    太史慈微微一愕:“我只说了不战,为何要迎伏波将军入城?你莫不是忘了,若是劝我降,可以离去了。”

    刘晔讶然:“都尉怎会还有这样的想法?为何非得执着于降?”

    “莫非平南将军孙策,不甘于当一个小小的吴侯,已经效仿袁术,僭越称帝,当了吴帝了?”

    “都尉,你莫非也背叛了大汉,甘愿当一个叛逆了?”

    “若如此,都尉置东莱的老母妻儿于何地?”

    “这可是抄家灭祖的大罪!”

    “都尉,你真的背叛了大汉了吗?”

    刘晔一阵连珠炮的反问,问得太史慈一句话也反驳不上来。

    直到刘晔话问完了,这才拍案而起:“平南将军没有称帝!我也没有背叛大汉!”

    刘晔“松了一口气”:“都尉,你早说啊,吓死我了!若你真的背叛了大汉,那我这个汉室后裔,肯定会被你砍了祭旗。”

    太史慈的胸脯起伏,显然被气得不起。

    “刘晔,你到底想说什么?”太史慈瞪着眼,双手按在桌上。

    刘晔故作疑惑:“都尉,你是大汉的都尉,伏波将军是大汉的伏波将军。”

    “如今刘太守死了,庐江无主。伏波将军来皖城主持军政,都尉身为下官,难道不应该率皖城将吏迎接上官吗?”

    “都尉以前在青州也是州府吏官,应该懂得这个规矩的。”

    “我委实不明白:都尉没有背叛大汉,伏波将军也没有背叛大汉,都尉为何会觉得这下官迎接上官,就是在降?”

    太史慈语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