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并没有,不然我们能看到掉下来的头骨。”顾铭面色凝重地回答道。
那只狗没有再次发起进攻,要么是在玩弄他们,要么是真的被那一枪伤到了,需要休息一会。
不论哪种可能,他们现在都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但既然它已经露面,那么下一次的进攻肯定不会来的有多晚。
顾铭飞速回忆着刚刚得到的所有信息,日记,以及微笑狗的话。
刚刚微笑狗说了一句“我做完了喔”,是汇报的意思吗?
以及刚刚看过的顾诚的日记,上面有几个点比较关键。
这个世界的“顾铭”是个十足的败类,家暴、贪财、残忍,却在林建国骂了他之后一句回话没有,只是瞪了回去。
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顾铭”有个比骂回去更爽的计划。
他们之前是了解过一点“顾铭”和林云清之间的关系的,“顾铭”有了外遇,想要离婚分更多的财产,霸占房子。
他的目标如果是这个的话……他的计划会不会就是通过招来“微笑狗”的手段杀死林云清呢?
妻子死了,他和儿子自然能继承全部的遗产,根本不用离婚。
而且鬼魂杀人根本找不到证据。
“是有什么新线索?”站在门口的林建国问道,他身旁还跟着不知所措的顾诚。
“不对,之前我们推测的大方向错了。”顾铭沉声道,“召唤微笑狗的根本不是林云清,是我,也就是这个世界的顾铭。”
“你?”林建国的眉头舒展了开来,“那不是好事?我现在就准备那个反向的法阵,清河,来帮我准备材料。”
他甚至根本没有问顾铭这么说的理由。
对林建国而言,顾铭的推断总是现阶段他们能得出的最佳结论。
“好嘞!”
听到终于能开始准备对付那只微笑狗了,盛清河显得斗志高昂——当然,也和他的左眼里又有了底牌有关。
两人赶去客厅准备材料,一些蜡烛和血什么的可以直接从柜子里以及林云清身上取,只有一些草药得费些功夫,但“顾铭”之前弄过,这个房子里应该还有残余的边角料。
但顾铭没有动,微笑狗随时都可能卷土重来,他需要重新思考验证一遍这个结论的可靠性。
如果是“顾铭”是微笑狗的召唤者的话,很多之前觉得不合理的事情都能得到合理的解释了。
比如林云清第一个死掉,这本就是“顾铭”复活微笑狗的目的。
葛峰的死……或许是顾铭知道了自己的情人婷婷有个男朋友,想要除去竞争对手。
微笑狗刚刚说的那句“我做完了”也可以很通顺地理解为是完成了“顾铭”交代的任务。
很明显,这只狗完成任务之后并不想安息,一来因为“顾铭”没有做出终止仪式,二来可能是仍对诚诚有感情,毕竟日记中诚诚有过“想要小白能说话”的希冀,现在的“微笑狗”的确以某种不大对劲的方式完成了这一承诺。
但顾铭仍然觉得自己漏了些什么。
真的只是这样吗……
这一天一夜发生的事情有些太密集了……
“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婷婷也觉得有些不对,“其实我也感觉不止是这样。”
顾铭抬头看向婷婷,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葛峰家里连婚纱照都没有,说明葛峰和婷婷完全没有婚姻关系,一对男女朋友罢了,分手了就是。”婷婷与顾铭的目光对视,“如果按你的结论,一切是‘顾铭’做的话,他为什么要再杀一个几乎毫不相干的人呢?”
“而且你忘了吗?我们是这里头两个在镜子里看到微笑狗的人了。”婷婷追问道,“不止如此,还有那张‘顾铭’发给我的照片。”
“如果‘顾铭’是罪魁祸首的话……确实也没必要给你发那张图片……”顾铭摸着下巴沉思道,“不是提醒,不是警告,也就是说,这张照片有着更加深层次的作用……”
“还有镜子里的鬼脸……”
顾铭的目光从房间移向卫生间。
他当时是为什么要去卫生间的?
清理手上的血迹。
当时手上为什么会有血?
他当时正在开门,顾铭记得那时候还特地看了一下门把手,并非是门把手上带着的血迹。
顾铭沿着昨天的路线重复了一遍动作。
握住把手,检查手心,去卫生间……
顾铭重新站到镜子面前,婷婷也跟了进来,外面的安玖和诚诚安静地候在一旁。
现在该忙的人都在忙,只有这两个孩子比较闲。
“安玖姐姐……”诚诚回头看了看正在客厅地板砖上用林云清的血画着古怪图案的外公,又转过身看着面前在卫生间里盯着镜子喃喃低语着的爸爸。
“怎么了?”安玖瞥了一眼这个孩子。
说实话,如果不是不想让其他乘客和列车长觉得她是个无法无天的暴力狂的话,她早一刀捅死这个累赘了。
反正后面警察发现一具尸体也是尸体,两具尸体也是尸体,他们无非是“一人凶杀案”和“两人凶杀案”的区别。
他们一方面要提防鬼魂,另一方面还得照顾着这个小屁孩的心情。
而且,安玖总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这种预感帮了她很多次忙。
而这一次,预感提醒她,这个诚诚有问题。
“我害怕……这里看起来……像是电视里的邪教……”
诚诚低声说道,声音细的跟蚊子似的。
“警察叔叔说,遇到邪教现场要赶紧逃跑报警……”
“都有鬼了,邪不邪教有什么区别吗?”安玖眯起了眼睛。
“要不我们……”
“逃走?”安玖拉过诚诚,假装在说悄悄话,“然后跟楼下的警察叔叔讲,这里有具尸体,让他们把你爸爸带走?”
诚诚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完全没看到安玖抬在他背后的那只手,以及那把亮晃晃的刀子。
“那你可就没有爸爸和外公这仅剩的亲人了——”
安玖的提醒被另外的声音打断,但她依旧能看出这个诚诚对两个仅剩的亲人似乎完全没有什么不忍,甚至有些着急地想把两人送进牢里。
“血!”
卫生间里的顾铭突然说道。
“在摸门把手之前,我摸过另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