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士子，外地士子一起朝着太极宫而去。</br>今日之事，想不闹大都不成。</br>士子们必须要正名，否则还如何以士子身份自居。</br>狄仁珪挤在士子人群中，牵着狄仁杰的手，心情激荡不已，他叮嘱道：“仁杰，跟紧我了，千万不要与我分开。”</br>“今日乃是我士子齐心协力，共讨公道的大场面。”</br>“你到的正是时候，正巧给赶上，也算是一份子，开开眼界。”</br>狄仁杰小脸泛红，也很是激动，没想到刚到长安，就见到士子围堵国公的情景，他道：“兄长，今日之事，会有结果吗？”</br>“肯定会有结果的。”</br>狄仁珪笃定的说道：“长安士子，外地士子聚集在一起，要个公道的说法，就算陛下也不能轻视，若是没有个结果，谁肯答应。”</br>“以后我们在外行走，谁还能抬头见人了？”</br>狄仁杰点头，“裴公子，真是有大气概，大风范啊。”</br>“面对鄂国公的宝剑，丝毫不惧，拔剑反问，真是太有气魄了。”</br>“哈哈，我等士子，岂能受辱还不敢还击的？”</br>狄仁珪道：“若是我，我也不无惧，大不了一死。”</br>狄仁杰听得双目发光，握着兄长的手，都用力三分。</br>太极宫越来越近。</br>也看到许多禁军在戒备。</br>显然是太极宫得知消息后，做出的应对。</br>禁军很克制，没有多余的动作，士子们虽然激愤，却也不是狂妄失去理智，他们没有过激的行为。</br>尉迟敬德瞥了一眼士子，满是不爽利，暴躁道：“老夫就没受过这等鸟气。”</br>“你没受过，我就受过了？”程知节到了太极宫，也安心不少。</br>他真怕这群兔崽子，激动之下，对他们动手。</br>伤了亏，死了更是会成为千古笑话。</br>对他来说，这就是无妄之灾。</br>也真没想到，朝议一句话，引起这么大的波澜。</br>早知如此，还说那些干什么？</br>都怪长孙无忌那个老东西。</br>无事生非，非要找事。</br>“你这嘴啊。”</br>“你嘴还不是一样。”</br>“等会你少说话。”</br>“凭什么，我堂堂国公，受到这等冒犯，陛下得给我主持公道。”</br>“还公道？这事陛下都很难料理。”</br>事情传的很快。</br>长安城到处很快就知晓，士子堵两大国公之门的因由。</br>这会儿太极宫内，中书门下的官员，都在看热闹。</br>“原来是这么回事啊。”</br>房玄龄微微摇头说道：“程知节跟尉迟敬德真是点到火了。”</br>长孙无忌捻着胡须，不置可否，魏征好笑道：“谁能想到，这些士子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br>“不过，想来也是，任谁被说是行走的军功，尿裤子的软蛋，也接受不了这等羞辱。”</br>“只不过，这事闹到陛下这里，还不知道如何才能善了。”</br>长孙无忌这才道：“士子们有此气概，当是我大唐之幸。”</br>“也正好让卢国公，鄂国公他们瞧瞧，我大唐士子儿郎的血性。”</br>“看以后武将们，谁还敢如此轻率评价了。”</br>何止是武将们啊。</br>就今天士子的架势。</br>往后朝议上，不论文武，都不敢乱说大话，要三思而后行。</br>李二有旨，士子选出代表进太极殿。</br>裴行俭等人自是当仁不让。</br>在内侍的带领下，进入太极宫。</br>“嘿，小子，见到陛下，希望你还能这么硬气。”</br>尉迟敬德调侃说道。</br>裴行俭肃穆，道：“鄂国公，你还是担心自己吧。”</br>“哼！”</br>“这个兔崽子，敢对老夫拔剑，能耐他的。”</br>尉迟敬德很是不服，人老了，小毛头都敢对他拔剑相向。</br>两仪殿。</br>明白前因后果，李二是又气又笑。</br>气的是这些士子，也太过张狂了。</br>笑的是，这些士子反应，出乎他的意料。</br>不过也是感到为难。</br>一边是国公心腹，一边是士子。</br>士子本来就人多，自是会有法不责众的顾虑。</br>士子背后又有那些家族势力。</br>这些士子，可能不是嫡子，也可能是旁系。</br>但在人家眼里这些士子，可能就是麒麟儿，优秀子侄，族中翘楚。</br>凭什么在我族眼里优秀的小辈，被人说成是行走的军功，吓尿的懦夫？</br>你是说我族家风不正，家教不严？</br>要是处置士子，这些家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br>李二想到这些就是一脑门的官司，左右为难，竟是一时间，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来。</br>“去把赵国公他们叫来。”</br>“遵令！”</br>没多久。</br>两仪殿再次齐聚一堂。</br>这次多了数位士子。</br>“士子裴行俭，拜见陛下。”</br>“士子李敬玄，拜见陛下。”</br>“郭正一，张仁祎拜见陛下。”</br>李二瞧着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征到了，点头道：“嗯，好了。”</br>“都起来吧。”</br>“谢陛下。”</br>几人束手恭立，以示恭敬。</br>“事情，我也听说了。”</br>李二瞪了一眼程知节与尉迟敬德，两人不约而同的咧嘴一笑。</br>在外面，他们还怕这些士子冲动了。</br>在这两仪殿，他们就没什么担忧了。</br>“你们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在长安重地，聚众闹事，还是在当朝国公府邸前叫嚣，直呼国公之名，没半点尊敬之意。”</br>李二道：“你们士子就是这等礼数吗？”</br>裴行俭道：“回陛下，论语有云：以直报怨，以德报德。”</br>“两位国公辱我等在先，我们以直报怨在后。”</br>“我等自是敬重国公，但国公是非不分，出言羞辱，我们若是不讨个公道说法，妄为读书人！”</br>李二本来是准备给这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士子，一个下马威的。</br>谁知道。</br>人家根本不吃这一套。</br>“妄为读书人？”</br>李二念了一句，道：“你们不怕国公，连朕也不惧吗？”</br>“陛下，公道自在人心，我们也不是胡搅蛮缠，只是希望正名。”</br>李敬玄接话，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br>“我虽然不是朝廷官员，但也是陛下的子民。”</br>“君父要我死，我立即自刎，绝不苟且。”</br>“但死之前，我也不愿背负羞辱之名。”</br>程知节，长孙无忌等人瞪眼，陛下不过是问惧不惧，没想到，人家直接说死不死。</br>这些年轻小辈，真是……。</br>李二也没想到被反将了一军，颇为好笑，他问道：“你是李氏？”</br>“回陛下，我出自赵郡李氏南祖一脉。”李敬玄道。</br>李二点头道：“倒是一个有种的。”</br>“诸位，说说吧，人家都找上门来了。”</br>“程知节，尉迟敬德，你们是不是该有个说法啊？”</br>程知节嘟囔道：“陛下，臣不过无心之言……。”</br>他还没说完，裴行俭等人纷纷怒目而视。</br>无心之言？</br>无心之言是这么说的？</br>“陛下，这事其实也好办。”</br>房玄龄也知道陛下的为难之处，他道：“且不说卢国公他们之言，既然士子们觉得受到羞辱。”</br>“言语过于苍白，何不如用实际行动正名？”</br>李二神色一动，道：“如何正名？”</br>“让他们通过朝廷遴选，加入新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