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儿谢过刘皇后之后,乖乖巧巧地坐下,又对身边的宫女道“你们快去取我的琴来,我好不容易学会的曲子,一定要第一时间弹给姑母听。”
说罢,又讨好的看向了刘皇后“姑母你要听吗?”
刘皇后淡淡的笑了笑“倒也不是很想听。”
乔玉儿也没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撒娇到“姑母你听听吧,我好不容易学会的,就是想弹给姑母听呢。”
刘皇后不放心的问她“你要谈什么曲子?”
乔玉儿见刘皇后答应高兴道“《梅花三弄》,我刚刚学会的,错不了。”
刘皇后倒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场合也没有不合适的,便对乔玉儿点点头“既然学了,那便弹给我听听吧。”
乔玉儿当真让人搬了琴过来,放在琴架子上认认真真的弹完了,弹的倒不算惊艳,然而胜在流畅清晰。
刘皇后首先是叫了一声好,下面的公子哥和小姐们也都捧着好,都夸弹得好听,乔玉儿心里得意洋洋。
她看向唐宓“我听说唐姑娘也会弹琴,不如今夜里趁此机会,弹一曲好叫我学习学习。”
唐宓还没有说话,司宴清就已经道“你学琴自然有那么多的老师,别累着唐宓了。”
乔玉儿不满意的撇撇嘴“太子哥哥,我实在是仰慕唐姑娘的名声已久,听说他会弹琴,这不是迫不及待的想听听看嘛,太子哥哥也要理解我一份向学之心啊。”
乔玉儿顿了顿,对司宴清道“何况你又不是唐姐姐,怎么知道她不愿意呢?唐姐姐,你说是不是?”
刚才还是唐姑娘这会儿便是唐姐姐了,乔玉儿这态度转变的可是真够快的。
司宴清以为唐宓不会答应,毕竟唐宓历来不爱出风头的,想必是找个理由便推脱掉了,然而唐宓点点头,直面对上乔玉儿的挑衅“可以。”
琴啊,好久没弹了。
乔玉儿高兴道“唐姐姐要弹,我这个琴怕是配不上姐姐了。”
刘皇后看着事已至此,对宝霞吩咐道“你去把库房内架凤尾琴拿过来。”
乔玉儿一听刘皇后要拿凤尾琴给唐宓,有些介意和委屈,凤尾琴她可是惦记已久了,但是刘皇后一直舍不得让她看一下,现在竟然直接就让唐宓用那张琴。
她那手指配得上他高贵的琴弦吗?乔玉儿愤愤的想。
然而乔玉儿再生气,过了不一会儿宝霞也把琴取了过来。
唐宓一抬手慢慢的触碰了一下琴弦,才跟刘皇后和乔玉儿点点头示意开始了。
《桃源春晓》的曲调缓缓在御花园里响起,十分的应景,唐宓记得上次她弹《桃源春晓》的时候,是去年的春天,桃花开得正好的时候。
如今桃花再度开放,她却身在异乡,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唐宓不急不缓地弹着,相比于乔玉儿仅仅是流畅的水平来讲,唐宓的琴技堪称惊艳,许多人听得如痴如醉,直到唐宓停下弹琴,还有人没有反应过来,毫无疑问,两人的情谊对比下来,自然是唐宓的更胜一筹。
不过乔玉儿这次输了,倒也输得坦坦荡荡,司宴清没想到她愿赌服输,不过乔玉儿竟然明知道自己的琴技不擅长,为何还要拿这个出来比呢?
乔玉儿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对唐宓和颜笑道“姐姐果真是厉害,看来是我班门弄斧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乔玉儿既然这样说了,唐宓便也笑着对她道“听出来你练的不久,已然是颇有天赋。”
乔玉儿连忙摆摆手道“唐姐姐别笑话我了,我跟你比还差得远呢,以后要多向你请教才是,等到时候问到姐姐,姐姐可不要推辞啊,嫌我笨啊。”
唐宓笑了笑“自然不会,你若要问我必倾囊。”
乔玉儿这才放心的点点头,忽然问道“方才那首曲子,我听着熟悉,然而我这记性实在不好,是叫什么名儿来着。”
唐宓眼神闪了闪,才笑着解释道“《桃源春晓》,改编自东晋五柳先生的桃花源记,故有此曲。”
刘皇后这边儿见两个人聊得开心,也插话道“此曲听起来流畅自然,和谐安稳,正象征着百姓生活,安居乐业,欣欣向荣。玉儿,《桃源春晓》可是名曲你竟不知道,回去可要好好做做功课。”
“姑母您别着急,玉儿虽愚,倒是从唐姐姐的曲子里听出了些别的呢。”
刘皇后诧异的“呦”了一声“你听出了别的你有何高见,倒是说来听听。”
乔玉儿道“我方才见姐姐弹琴的时候眉眼低垂,唇角却是带着浅浅的笑颜,这曲子我是不懂,然而听起来真情实感。不知道你们是否也同我一样,从这首曲子里听出了一丝丝伤悲,这可是形容百姓安居乐业的曲子吗?”
众人听了乔玉儿的话才回想起来,刚才唐宓弹的这首曲子,果真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琴声呜咽愀然。
有人道当真是如此“不知道唐姑娘弹琴的时候有什么所思所感,把这样一首欣欣向荣的曲子谈的有些难过了呢?”
司宴清坐在唐宓身边,听着方才那人说的话,抬眼看了他一眼,那人心里已经总觉得方才太子殿下看他的眼神不太友善,他这是说了什么惹着他了。
又有一人道“要我说啊,去自那有什么离合悲欢,不过是谈曲子的人心里有这些罢了。”
唐宓道“只是想起了故人,再看这首曲子,便有些物是人非之感了。”
乔玉儿好奇地问道“物是人非…唐姐姐可是在怀念故人?”
“故人,”唐宓的瞳孔有些涣散,“夜…”
唐宓唇边吐出了一个没有说完的名字,身旁的司宴清拿起糕点递到了她的嘴里。
唐宓愣愣地看着司宴清。
司宴清笑道“你尝尝这糕点,味道极好。”
唐宓把糕点吃了,也没有说话,仿佛忘了刚才没有说完的那一句。
太子殿下公然给唐姑娘喂食糕点,许多人可是跌破了眼镜,乔玉儿留恋的看了司宴清一眼,眼中忽然又迸发出无限的恨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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