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皇上。”
夜长安一脚踏进长乐宫,薛兰书也在,过来客客气气地对他行了礼。
唐宓也过来,并排对夜长安屈身。
“韫嫔也在啊,”,把人扶了起来,对薛兰书笑道。
薛兰书听到夜长安称自己的封号还有些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才点点头道“嗯,臣妾在这里陪唐妹妹说会儿话,皇上既然来了,那臣妾就先告辞。”
“不急,朕来可不是赶你走的,既然在这里聊得开心就多坐一会儿。”夜长安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把要走的薛兰书留在了这里。
或许是因为他最近和逃命的关系越闹越僵,有个薛兰书在中间调和着,他们之间也许不会变的比之前更糟糕。
薛兰书点点头,跟唐宓一起坐了下来。
夜长安不说话,唐宓也跟着不说话,而薛兰书原本就是话少的性子,一时间长乐宫里安静的跟没有人在一样。
夜长安终于是开口了“宫里的饭菜吃的还习惯,朕记得你以前爱吃甜的,让人给你做了冰糖雪蛤羹,让人端来你尝尝。”
唐宓推脱道“不用了,我不喝那个。”
冰糖雪蛤羹是早就做好的,夜长安既然提了,那肯定是不让唐宓拒绝,所以这一碗冰糖雪蛤羹最终还是到了唐宓的手上。
雪蛤有个怪味儿,唐宓不是很喜欢,果然刚端起碗凑近鼻尖,就闻到了那股令她作呕的味道。
原先唐宓倒没有这样反应大,只是现在唐宓怀着身孕,对于这些气味越来越敏感,闻都闻不了,更别说是喝了它。
“我胃里犯恶心,喝不了这个。”唐宓端起来闻了闻,又把碗纹丝不动的放在了桌面上。
夜同尘点点头,接着紧张的问唐宓“胃里犯恶心?可请太医看过了,吃了药了没有?”
唐宓有些他说不过去,因为方才还说自己好好的,这回为了说犯恶心便犯恶心,夜长安定然不信。
可是这次还会有跟上次一样,那么好的运气来了,正正好是孙太医吗?唐宓不觉得。
薛兰书转头看了看唐宓的眼神,心领神会地开头打圆场道“皇上,唐美人既然身子不适,这碗就赏了臣妾吧,正好唐美人也不爱喝这个。”
夜长安摇摇头“这是特意给唐宓的,你若喜欢,朕叫人再去给你炖。”
唐宓听夜同尘说这样的话,心里忐忑是不是说明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那便给薛姐姐吧。”唐宓给自己找理由。
夜长安道“你这是怎么了?一会让这个一会让那个喝,就是自己不喝,我记得你从前也喝过这个对这个并不犯恶心的,实在不行还是找太医吧。”
唐宓以前喝这个吗?她已经不记得了,夜长安却还记得。
不得不说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儿,夜长安记得很清楚。
要是换了一个人,估计此时定然会对夜长安心动,毕竟有谁能够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记一些无关紧要的关于你的小事。
唐宓看向夜长安,半晌摇了摇头“没事,我喝了就是。”
唐宓端过来碗都去过了,一闻见雪蛤的的那个味道,胃里就翻江倒海的难受,可是偏偏此事不能讲,生怕看出任何的东西来。
唐宓忽然想起林芳摇近日在她宫里用的法子,手一松啪嗒一声把杯子摔了,雪蛤羹流的留的满地都是,唐宓看着心里却松了口气。
夜长安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阿宓,你这是什么意思?”
唐宓垂了垂眼“没什么意思,就是不想喝。”
“是不想喝这个,还是不愿意再要朕给你的东西?”
唐宓意外的看了夜长安一眼,她不明白夜长安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层面上去?
夜长安如同一个蓄势待发的狮子,紧紧的盯着唐宓,仿佛唐宓接下来只要有任何一个举动,都会挑起他的怒火。
唐宓眸子动了动,语气有些低“长安,我累了。“”
累了…
夜长安一坑浑身的怒气,忽然就销声匿迹。
她怎么可以说累?是她跟他相处已经觉得不自在了吗?夜长安的眼眶有些愤怒的微红。
却听得唐宓补充道“我想休息一会儿,若你们无事,便自行离开吧。”
所以太累了这句话单纯是觉得身上乏累想要休息,还是心里感觉疲惫了,夜长安摸不清楚。
他哑着嗓子问道“你叫我离开我能去哪?”
唐宓道“皇宫都是你的,你乐意去哪儿便去哪儿。去看看淑妃娘娘和二皇子也好,去其他嫔妃的宫里坐坐也罢。”
看上去唐宓是给他出了主意,实际上只是下了个逐客令。
整个皇宫都是他的,偏偏唐宓这里他呆不得,这是何等的讽刺。
夜长安挑了挑眉,忽然瞥见身旁坐着的薛兰书开口轻笑道“那既然如此,就由韫嫔来侍奉吧。”
唐宓一愣,看了一眼薛兰书,张口阻止道“不行。”
“臣妾听皇上的。”薛兰书的话几乎是和唐宓的话一同响起。
她自称臣妾唐宓才想起来,薛兰书是夜长安的嫔妃,她没有什么资格去阻拦夜长安要求一个嫔妃侍寝。
可是薛兰书的厌恶显而易见,她方才说愿意,分明是为他挡灾。
唐宓心里堵得难受,眼睛发酸发胀,觉得自己对不起薛兰书。
她用牙齿重重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才没让自己冲动。
薛兰书是在深夜里回来的,来时特意拐到了唐宓的殿内,给他说了一声。
却不想唐宓看见薛兰书回来,眼泪就掉了下来“你…”
只说出一个字,颤抖着嘴唇,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
薛兰书摇摇头道“你腹中怀的是尘王爷的孩子吧。”
唐宓一愣“你何时知道的?”
薛兰书笑了笑没说话,孕妇与寻常的女子是坐姿仪态喝下意识的动作都有诸多的不同,唐宓没有注意,薛兰书却看的细细的。
薛兰书道“你不必觉得自责,你就当我是为了尘王爷着想。”
爱屋及乌到如此,薛兰书心想,若是夜同尘知道唐宓在宫里受了委屈,只怕心里会难受。
而她,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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