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王站在皇太后姬柳身后,居高临下,看着由人搀扶着勉强站住的瑞王眼神轻蔑。
“本王之前一时冲动打了麟王,特此来向皇太后赔罪,向麟王赔罪,还请皇太后原谅本王鲁莽,请麟王多多海涵。”
身负重伤的瑞王,脸色惨白,放下王爷身段前来赔罪,姬柳再有气,也不能拿立了赫赫战功的瑞王开刀,免得寒了东元上下为国尽忠的心,放下替麟王一雪前耻的打算,沉声道,“瑞王劳苦功高,何罪之有,免礼。”
“多谢太后……”瑞王谢恩,由几名太监搀扶着,落座皇太后赏赐的座位上。
“瑞王为国尽忠之心可嘉,至于麟王……不过是兄弟间一时意气用事,不必介怀,此事揭过不许再提。”
闻言,瑞王同赵瑾年对视一眼,欠身道,“多谢太后!”
“罢了……”姬柳叹了口气,“皇上的伤不见大好,你呢又是重伤未愈,你们兄弟呀,怎么都受伤,还一个比一个重,你母妃又不在,哀家作为太后亦有失照拂之责。”
“太后言重了,儿子们都大了,自己作事都该自己有所衡量,为国尽忠受再重的伤也是应该的,太后不必挂心。”
当初被瑞王打伤将养多日才康复的麟王闻言瞪眼,“赵瑾华,你什么意思?”
“麟王多心了,本王就事论事,并无它意。”
姬柳回头瞪了眼麟王,“闭嘴!”
“母后,他骂我……”麟王拉着姬柳的袖子不依不饶。
看看为国尽忠一身是伤的瑞王,再看看自己这个宠到没边胡闹起来没完的儿子,姬柳深觉挫败,“够了!”
母后居然因为赵瑾华吼他,麟王委屈,转而看向皇兄赵瑾年,赫然发现赵瑾年正和瑞王眉来眼去,一看就是早有预谋。
“皇兄,是不是你故意的?”
突然听到麟王叫他,赵瑾年回头看向姬柳身后的麟王,眉眼淡然地道,“麟王,何出此言?”
“你们俩个干什么呢?眉来眼去的……”
赵瑾年蹙眉道,“这是什么话,朕岂会同瑞王眉来眼去,你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姬柳嫌麟王用词不当丢了脸,摆手道,“麟王,哀家乏了,你先回府去吧。”
听姬柳说乏了,赵瑾年同瑞王先后起身道,“既然母后乏了,朕与瑞王改日再来看望母后。”
“哀家和麟王说乏了,没和你们说乏了,你们且先坐坐,哀家还有话说。”
怎么乏了还分人的?“母后……”麟王委屈。
“回去吧,让哀家清净会儿。”
狠狠白了眼瑞王,麟王赌气冲出慈宁宫。
等到麟王气哼哼离开,赵瑾年与瑞王重新落座,赵瑾年道。
“不知母后有何话要同朕与瑞王讲?”
屏退周围所有太监宫女,身边一个近侍也不留,姬柳吩咐人自外将门关上,开口道。
“哀家近日听闻东元国动荡,两大帮派焰帮和天机阁遭受灭顶之灾,受一股神秘力量接连重创,天机阁阁主与焰帮帮主双双殒命,想来是瑞王立的奇功吧?”
“母后原来已然知晓……”赵瑾年淡淡道,“瑞王确实是受朕暗中指派,明里前往边陲戍边,暗里前往铲除东元两大祸害,只是不知母后如何知晓此事?”
姬柳冷眼看着自己最不贴心的儿子,苦涩一笑道,“皇上明明知道天机阁暗中支持哀家,又何须有此一问,当年若非哀家念你是哀家的亲骨肉,哪里轮得到你今日将哀家的靠山铲除干净。”
“靠山?!”赵瑾年剑眉紧锁,“若非天机阁暗中作祟,你我母子,乃至朕与麟王兄弟之间岂会渐生罅隙……这些年,就算朕极力弥补也不见成效,反而麟王更为变本加厉,今日朕终得铲除这两大祸患,真该为此庆贺一番。”
瑞王在椅上欠身道,“皇上说得极是,不只是天机阁,焰帮更为恶劣,本王斗胆说上一句,本王从无夺嫡之心,然本王生母先王贵妃,却受歹人挑拨,誓要推本王上位,幸而皇上明白本王苦心,相信本王甚至委以重任,本王万死难报圣恩,还望太后就此收手,安心颐养天年为好。”
眼见赵瑾年联合赵瑾华来游说她,姬柳哀叹道,“罢了,事已至此,哀家养不养天年,也已无力回天,或者天意如此,麟王那性子,确实不适合为一国之君,皇上同样是哀家的儿子,谁做皇上哀家不都还是太后嘛。”
赵瑾年忽然撩起龙袍跪倒在地,向姬柳道,“儿子知罪……”
姬柳惊诧,“皇上这是何意?”
“儿子自小不善言谈,不懂为人母者,喜欢儿子承欢膝下,只认为作为男儿需得发奋图强做出一番事业来,忽略了母后为儿子的一片心,是朕的疏忽,朕知罪。”
没想到自己的心事被赵瑾年说得真切,姬柳心酸到眼泪滚滚而下,“只要皇上心里有哀家,哀家哪里还会怪你,快起来吧。”
“是……”赵瑾年起身落座,开口劝道,“母后切莫伤心,待朕找到墨采女,诞下龙子,日后母后含饴弄孙,日子定然是好的。”
提到墨梓凝,姬柳止住眼泪道,“皇上莫怪哀家问一句,若是找不到墨采女,或者她人已经回不来了,皇上当如何?”
“如此,朕便让位给瑞王,出家为僧。”
打量赵瑾年态度真到不能再真,姬柳慌忙道,“皇上断不可动此不该有的念头,就算墨采女有什么……东元国女子众多,哪里就挑不出一位皇上中意之人。”
赵瑾年眉眼淡淡地道,“非也,东元国就算女子再多,也只有一个墨梓凝。”
听了多时,瑞王起身道,“太后,皇上,本王愿领命寻找墨采女下落。”
“不可……”赵瑾年当即否决,“你身负重伤,不宜再奔波受累,再则,你也无须多心,朕既然决定传位给你,便明白你是以国家大义为重并非贪图权位之人,无需拼命去自证清白。”
瑞王无话可说,垂头坐到椅子上。
“哀家倒觉得,此事可以交与麟王去做……”
姬柳说完,目光投向赵瑾年。
“麟王?”赵瑾年略作思索颔首道,“母后尽心尽力为儿子着想,如此,便让麟王去经办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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