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凯旋归来,听说皇上被皇后拒之门外长达数月,深表同情,催促皇上兑现承诺,为皇后举行封后大典。
有宫人送来早已备好的皇后册封所需袆衣,花十二树,博鬓等,敲开凤仪宫的门鱼贯而入。
听说明日便是封后大典,静姝喜极而泣,“恭喜皇后,贺喜皇后。”
即将临盆的墨梓凝打量着一众宫人,不屑道,“本宫何须什么封后大典,告诉皇上,本宫不去。”
“皇后为东元为皇上鞠躬尽瘁,封后乃实至名归,皇后为何不去?”
瑞王阔步进来凤仪宫,身后跟着笑呵呵地麟王。
墨梓凝白了眼多管闲事的二王,“本宫与其在宫中同皇上相看两厌,不如免了封后大典换本宫自由。”
“诶,此言差矣……”瑞王道,“本王可没听说皇上厌烦过皇后,倒是这几个月皇后对皇上不理不睬,皇上愁得很呢。”
“他愁不愁关本宫什么事,告诉他,本宫得了自由,必定要去寻找父亲下落。”
墨浒自从留下封手书后便音信全无,墨梓凝吩咐七情局上下寻找墨浒下落,居然数月过去仍然毫无消息,心下惦记得很,若非身怀六甲行动不便,早都离开宫中去寻找父亲下落,如今提到父亲,不禁潸然泪下。
麟王见状劝道,“皇后娘娘莫要伤心,本王听说皇兄已命人到处张贴告示寻找墨尚书下落,何需娘娘亲自外出寻找。”
墨梓凝抹泪道,“既如此,为何还没有父亲消息?”
瑞王道,“恐怕是墨尚书有意躲避,故而寻不到。”
想到父亲有意躲避自己不肯相见,墨梓凝更是心酸,“所以更该本宫亲自去寻父亲下落。”
麟王拿出方绣帕给墨梓凝替换下湿透的帕子,提醒道。
“皇后娘娘可有想过,墨家终于出了位皇后,就算墨尚书再伤心,也定会来观礼娘娘封后大典,到时,只要暗中安排人手,定然会发现墨尚书踪迹。”
墨梓凝顿住,觉得这主意好像还有那么点道理,“如果父亲不来呢?”
瑞王连忙保证,“皇后莫要担心,一准来。”
深觉愧对父亲,墨梓凝听瑞王如此说反倒患得患失,“为何如此肯定?”
麟王却在此时接口道,“因为墨尚书从来最得意的就是他的三丫头。”
墨梓凝愣住,抬头去看麟王……
麟王眼神闪躲,招呼瑞王道,“瑞王,皇兄说还要找你我商量皇后册封大典事宜,走吧。”
麟王率先负手向凤仪宫外走去,瑞王快步跟上,错后半步。
“二位王爷请留步……”墨梓凝忽而叫住二人。
瑞王止步转身向墨梓凝道,“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告诉皇上,皇后册封大典有本宫便没有皇上,有皇上本宫便坚决不去。”
麟王脚步微滞,续而快步出去凤仪宫……
静姝亲自送二位王爷离开,回头来找墨梓凝仗义执言。
“皇后娘娘,没有皇上的封后大典,哪里还算是封后大典?”
不满静姝帮着赵瑾年说话,墨梓凝不耐烦道,“有你什么事……”
“怎么没有奴婢的事,奴婢可是东元国第一位随皇后加封为女官的侍女,此乃皇上对奴婢的恩典,别说别的,光只是任职的月奉,都够雇人照顾甄南看病抓药还有余富了。”
“没出息!”墨梓凝恨铁不成钢,“本宫向来不曾克扣于你,如何这点月奉便把你给收买了。”
“皇后还说呢,自从皇后接管了七情局,倒是不曾克扣过奴婢,可也接连数月不见一点赏赐,奴婢家里那位哪里缺得了银子,这几个月来奴婢过得捉襟见肘,苦不堪言呢。”
赵瑾年这个卑鄙的家伙,自己经营七情局为他谋夺天下,他却拿点小钱来收买自己身边的人替他说情,墨梓凝气地一拍桌案,“岂有此理!”
皇后发怒,静姝也不敢逆风上,老老实实再不敢替皇上说话。
翌日封后大典,竟是东元国有史以来的隆重,墨梓凝穿戴整齐,头戴花十二树,身着袆衣,白玉双佩,玄组双大绶,行走在太和殿殿门直铺至香案前的红毯之上,眼角余光瞟过,发现赵瑾年真的没来,心里反倒有丝失落。
按照礼数举行过册封仪式,到了授印一步,赵瑾年忽然出现,亲自从尹珏手里的托盘上捧过凤印交到墨梓凝手中。
此时再如何不悦墨梓凝也不能砸了凤印赶走赵瑾年,咬牙咕哝了句,“卑鄙!”接过凤印,正式成为东元国皇后。
赵瑾年握住墨梓凝柔荑,一步步走去高高在上的宝座……
端坐宝座上与赵瑾年一起接受朝贺,墨梓凝环顾四周,忽然发现在朝臣列阵最后方,有一抹苍老且熟悉的身影,墨梓凝急切道,“父亲!”
赵瑾年听到墨梓凝叫父亲,目光随即看过去,挥手命人过去拦截。
乔装易容的墨浒惊讶自己居然还是被墨梓凝认了出来,慌得转身就走。
遥见墨浒又要不告而别,墨梓凝激动得起身就要去追,忽然肚子传来一阵剧痛,顿时痛叫出声。
“皇后!”
数道声音同时响起,墨梓凝疼得抱住肚子软倒下去。
赵瑾年抱起墨梓凝不知所措,尹珏忙为赵瑾年叫魂,“皇上,娘娘应该是马上要临盆了,快送娘娘回宫。”
回过神,赵瑾年厉声吩咐,“命太医院所有太医前往凤仪宫听命!”
上去龙辇,一路上赵瑾年始终抱着墨梓凝,听她疼得死去活来不住喊疼,赵瑾年心疼得恨不能替墨梓凝受罪。
到了凤仪宫,赵瑾年抱着墨梓凝直奔寝殿,稳婆太医上前为墨梓凝查看情况,赵瑾年被尹珏和不得勉强劝出门外。
听着门里墨梓凝不时响起的惨叫,赵瑾年急得在檐下来回踱步,“是谁定的规矩,生产本就九死一生,作为夫君却不能入内陪伴?”
就在赵瑾年急得团团转时,有侍卫押来一人,“禀皇上,墨尚书带到。”
墨浒跪倒在地,低垂着头听墨梓凝叫得凄惨,跟着抹起泪来。
“皇后生产辛苦,老夫的夫人却为老夫鬼门关里走了三遭,到最后却不得善终,老夫愧对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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