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谁啊?”
陈屿面色阴沉地反问张泽。
钟母听得也是心惊肉跳。
“哎哟,你这年轻人怎么说话。”
“夫妻俩还挺好,哪要到离婚那么严重!”
陈屿豁然起身,叉着腰在客厅踱步。
“张先生是吧,”陈屿停下脚步指着大门,“事就我家事,您赶哪来往哪走。”
“别在这给我装神弄鬼!”
见陈屿脸都绿了,就差头上自己长草,张泽不免是叹了口气。
他也没理会跳脚的陈屿,转头看向钟母。
“钟姨。说说。”
钟母眉头一挑,看着年轻的张泽,实在摸不清门道。
张泽便道:“省电的事。”
“这屋顶都让我掀了,都不同意离婚,那就全都敞亮点说话。”
“总得说点什么挽救一下,给他俩口子留扇窗户透透气。”
钟母吸了口气,目光闪烁。
她长叹道:“行行,我给说道明白。”
“晓芹呐,我和他爸大小就宠着长大,要什么就给什么。”
“这嫁给陈屿,我俩是放心的。想是电视台责编,人做事有规划,能带着晓芹走剩下的日子。”
钟母一边说就开始掉眼泪。
“你说闺女不懂事,那陈屿管钱,我真能理解。”
“可你说,他养鱼一个月电费好几百,都不算鱼饵。我闺女出门聚餐打车,花点钱还找他要个两百的红包。”
“我这当妈的心疼不心疼?我想拔两小时没事,谁知道这鱼比我闺女还金贵。”
钟母老泪纵横道:“糟心呐。”
陈屿听着丈母娘一顿数落,心里顿时泄了气。
张泽见他张着嘴想说话,干脆把他拦了下来。
他把纸巾放到钟母面前:“钟姨。事情说破就好。”
张泽指着背后的鱼缸道:“陈屿的鱼,这叫神仙鱼。”
“不仅要氧气泵过滤泵水灯,而且因为是热带鱼,所以得要额外的加热棒维持水温。”
“这么大的鱼缸,要维持30多度,夏天没事,冬天就是电老虎。”
“你哪天就是想给小两口省点钱,给鱼缸把水舀少一点。”
陈屿听得欲言又止,但话哽在喉咙就说不出。
张泽恨铁不成钢道:“哑巴?”
“不给丈母娘道个歉,神仙鱼养个三五年,顶天活个七八年,至于么。”
陈屿赶紧喏喏点头,愣愣地蹲坐在钟母面前。
“妈,事我不对,我道歉。”
钟母听得也不哭了,“诶。妈也不对。你说你这孩子也真是,像小张师父那样说明白有多难。”
“非憋着心里。就是你这生活呀,也别规划得太死,多关心点晓芹。”
张泽拿出茶几的棉签掏耳。
“钟姨。孩子的事他也哭过。而且本来吧,陈屿准备把鱼缸卸了换婴儿床。”
“他这人,规划挺好,就是太死脑筋。工资没多少,能屯到三十万也算本事了。”
“都不说孩子来不来,哪天家里长辈要得场病,这钱可就续命钱。”
话经张泽这么一说,钟母不由拍着陈屿的手。
女婿终归是她掌过眼的,秉性还靠得住。
陈屿听得心里那叫一个感激,
尤其是鱼缸换婴儿床的说辞一出来,他就看钟晓芹和钟母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连他要买婴儿床都知道?陈屿听得都快给张泽跪了。
张泽取出棉签指点道:“也别得意,陈屿。”
“考虑周全当然好,但人活着都能让你气死,还规划个屁。”
陈屿看着杵来的耳屎,脸不由退了半寸。
“顺手扔垃圾桶去。”
“……”
见几人面色已经恢复如常,张泽便转头对钟晓芹道:“还想我说点什么。”
不过,钟晓芹只是摇晃着脑袋,最后只道了句谢谢。
张泽轻点着头。
“行,那也没我什么事。”
“顾佳,你接着陪晓芹,我就先回去了。”
顾佳乖巧应道:“好。”
见张泽要走,陈屿便道:“那张师父我送您下楼。”
张泽咧嘴笑道:“我先收个费。”
“好好!您说。”
张泽转头看着鱼缸,“鱼不错。我收了。”
陈屿,“……”
张泽见他又是语塞,直接道:“我家有鱼缸,也养这个。”
“你的问题,肯定不止鱼的事。但最起码当个教训吧,也当给你妈和晓芹表个态。”
“每天看不见鱼心里难受,总能提醒自己多关心下家人。”
陈屿听得不由长舒口气,沉沉点着头。
这时,张泽见脚底下钻过一只橘猫。
本想把猫也一并收了,但斜瞥见钟晓芹机警地抱起了皮卡丘。
想想暂时就算了,怕小软妹突然炸毛。
说罢,张泽就和众人道别,和陈屿一块离开了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