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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3章 回京
    京城,艳阳高照。

    国子监的祭酒和博士们骂声一片。

    朝廷竟将心学,列入北直隶的秋闱中。

    “陛下竟会为此下圣旨,如今距秋闱不过两月了啊?”

    圣旨是不可违抗的。

    “既是张大人已首肯,我等也只能照办了,只是王守仁让监生去良乡,这是何意?”

    要讲学来国子监就是,良乡藏书楼能装得下三千考生?

    再加上良乡的书生,恐怕有五六千人。

    “毕竟是圣旨,且先让他们到良乡吧。”

    国子监生觉得诧异,朝廷历来以四书五经取仕,忽然改为心学。

    这倒是让不少监生对心学好奇。

    朝廷连下两道圣旨,昭告天下北直隶的秋闱不会太难,那就应当不会太难。

    国子监,大门打开,

    青衣儒裳的监生排成长龙,宛如一条粗壮的水流,行走在大街上。

    此时,良乡的书生涌入藏书阁后宽阔的校场,心中激动。

    国子监生得宫中博士讲学,他们却只能自己啃读经书。

    这样一来,就公平了。

    严嵩后悔没早听王守仁讲心学,抱着蒲团等王守仁开讲,补上学问。

    国子监生,陆续涌入校场。

    严成锦对着王守仁“若伯安兄要监生领悟知行合一,不妨让他们去挖掘河渠。

    房山有许多需要开垦的荒地,利国利民。”

    王守仁眸中微动。

    难道这次秋闱的心学考题,是治水?

    奉天殿,弘治皇帝气喘吁吁跑到金水桥时,萧敬递过金黄丝帕。

    “王守仁在良乡讲心学,监生的反应如何?”

    王守仁让监生去挖沟渠,萧敬小心翼翼“才一天就怨声载道了,王守仁没讲心学,让监生去挖沟渠。”

    弘治皇帝蹙眉,难道这是心学的教导之法?

    读圣贤之人,岂能干这种勾当。

    牟斌快步走来,微微躬身“陛下,杨一清回京了,在奉天殿求见,有急奏!”

    此时,奉天殿。

    朱厚照来找弘治皇帝请安,却看见杨一清站在殿中,“杨师傅,西北马政如何?”

    杨廷和回过头,看见朱厚照,不情愿地道“还好。”

    朱厚照狐疑,杨师傅不太对劲,分明是有急事要奏。

    片刻,弘治皇帝直接来到奉天殿,来不及更换龙袍。

    杨一清在西北剿除马匪和贼人,如今终于回到京城了“陛下,达延汗与阿尔乞集结军部十万,延绥告急。”

    河套是鞑靼的必争之地,比辽东更重要。

    朝廷在西北,用巨石和混凝土建造长城。

    一旦完工,西北将固若金汤,达延汗举兵反扑,就来源于此。

    弘治皇帝浑身一紧,急问“鞑子怎会有如此多兵力?”

    杨一清微微抬头,吐出四字“有瓦剌人!”

    元朝覆灭后,蒙人分裂成两股撤出中原。

    一股是鞑靼,他们是成吉思汗的后裔,有皇族血统,称黄金家族。

    一股是瓦剌,是依附于成吉思汗的外臣。

    朝廷与鞑靼战争频繁,导致北方的瓦剌日渐强大。

    但瓦剌和鞑靼也互争领地,为何会被达延汗说服?

    “更关键的是,达延汗还在集结虏人,想一举夺回河套。”杨一清咬牙道。

    鞑靼人最厉害的,是骑兵。

    十万大军,足可以冲破延绥边城,通常会集结三边兵力对抗。

    但如今鞑靼把瓦剌请来了,甘肃和宁夏的兵力调走,若遇到瓦剌的大军,河套同样会丢失。

    “三边危在旦夕,需朝廷派京营出征延绥。”

    杨一清来不及想,为何瓦剌会与鞑靼结盟。

    当务之急,是保下河套。

    朱厚照眨了眨眼睛,躬身作揖“父皇,儿臣告退。”

    弘治皇帝瞥了眼,心烦地让他滚出去。

    朱厚照兴高采烈跑回东宫,抽藏在被褥下的锦盒,共有五万八千余两。

    不过,有一张是严成锦当初写的纸条此纸值三万两。

    延绥告急,本宫这笔银子,能招募一支千人大军!

    眼下要先找老高兑换银子,这家伙,应当不会赖账。

    来到都察院值房,朱厚照把文官赶出去。

    严成锦蹙着眉头“殿下来都察院做什么?”

    啪!

    一张白条出现在书案上。

    朱厚照笑着道“本宫来兑银子,你不会想赖账吧?”

    “臣一向信守诺言,只是……”严成锦微抬头“殿下拿着这张纸不好吗?为何要换成银子?”

    “这是本宫的银子,想换就换。”

    严成锦低头沉思,朱厚照舍得用银子的地方,只有打仗。

    这厮整日把砍死达延汗挂在嘴边,难道想溜去关外?

    “方学!”

    方学走进来,作揖“严大人!”

    “今日朝廷可有边陲的急奏传回?”

    “没有。”

    郑乾在西北督修长城,只要有敌情,会传回疏奏。

    朱厚照通常是在奉天殿得到消息,不可能比都察院更快。

    但严成锦还是问“殿下要银子招募兵马?”

    朱厚照面色淡定“这么多锦衣卫盯着,本宫如何出京?你快将银子换给本宫。”

    严成锦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派人查清楚为好“殿下先回宫吧,明日,臣就筹措银两送上。”

    朱厚照看重兄弟义气,这笔银子是要给的。

    可以禀报陛下,再将银子要回来。

    “那你明日,就送到东宫吧。”

    深夜戌时,新月如钩。

    李府的亭谢中,丫鬟提着灯笼,微黄的灯火映在水面,碎光粼粼。

    李东阳举起酒杯,兴致勃勃“应宁兄剿灭西北匪盗,还一方百姓安宁,有大功。”

    “诶,西北如今也不安宁,明日早朝,宾之兄就知道了。”

    杨一清抬头望向李东阳“严成锦改了科举?”

    “嗯,只在北直隶试行,此子就住在东区,离本官府上不远,这就命人将他唤来。”

    “愚弟记得,此子夜不出户吧?”

    “为兄有办法。”

    李东阳转头对下人吩咐一声。

    很快,严成锦便出现在李府,说好了是与清娥夜会………

    他看见李东阳坐在凉亭中,便知道是故意引他来,准备转身溜了。

    “一年不见,严大人!”

    声音贱贱的,严成锦觉得有些熟悉,竟发现是杨一清。

    “杨大人怎么回来了?”

    “西北出了大事,需本官亲自回来一趟。”杨一清望着他。

    严成锦感觉不妙,走进亭榭中“可是河套告急?”

    杨一清错愕片刻,颔首点头“正是。”

    这……

    朱厚照该不会已经在去河套的路上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