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和夏侯惇就像一对亲兄弟一样。
多疑的曹操从来不曾怀疑过夏侯惇的忠诚,夏侯家和曹家互相联姻,不是一家胜似一家。
曹丕虽然对曹植和曹彰非常不爽,但对夏侯家的子嗣却百般照顾,
这会儿夏侯惇突然倒地,曹丕似乎感觉胸口遭到一记重拳,
他气息一窒,哇的一口喷出鲜血来。
“大王!”
夏侯尚目眦尽裂,赶紧没命的呼唤医官来救。
医官匆匆赶到,赶紧把曹丕扶起来,曹丕愤怒地推开那个医官,喝道
“给大将军诊病!把大将军弄醒!”
那个医官这才惶恐地跪在夏侯惇面前,
试了试他的鼻息,又探了探他的脉搏,良久,医官叹息一声
“回大王,大将军已经去了。”
延康元年七月盛夏,曹魏在遭遇日食、损兵折将、葬送国土之后,又迎来一次重大打击。
曹操最忠诚的大臣夏侯惇病逝,
而且最可怕的是,根据坊间传闻,夏侯惇早晨还好好的。
只是刚刚被解救的夏侯尚不知为什么触怒了曹丕,引来了曹丕的折辱暴打。
夏侯惇看到自己的族侄被如此羞辱,又气又急,这才一命呜呼……
这个版本的故事不知道是哪个准备背刺曹丕的大汉纯臣传出来,还编的有鼻子有眼。
可曹丕和夏侯尚却偏偏辩白不得。
因为夏侯尚确实是当日面见曹丕,
曹丕府中有不少人听见了曹丕愤怒的吼声。
最重要的是……
去见曹丕的时候还好好的夏侯尚,出来的时候脸上已经伤痕累累。
虽然夏侯尚一再声明是自己看见伯父惨死,不断的磕头受伤。
可夏侯家的众人又不是傻子。
他们从夏侯尚脸上的累累伤疤和伤痕里面的木刺中可以看出,他一定是遭到了殴打。
谁敢在曹丕家里当着夏侯惇的面殴打夏侯尚?
这个自然是不言而喻。
夏侯尚的夫人曹莹见了夏侯尚的惨状也是嚎啕大哭,赶紧帮夏侯尚仔细清理伤口中的木刺。
“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
就算是吃了败仗,魏王也不至于下手如此狠辣吧!”
曹莹潸然泪下,夏侯家的其他要人也是如丧考妣。
曹操死了,夏侯家的两大支柱夏侯渊和夏侯惇也先后离世。
难道魏王已经不信任夏侯家的忠诚,这是要开始打击夏侯家了吗?
不是没有可能……
当年曹操起家的时候,大部分的世族都是追随袁绍,
毕竟曹操家宦官世家跟清流世家是天然不对付,就算曹操拼命证明自己站在宦官的对立面也没用。
那时候曹操能依仗的就是自己的宗族和忠诚的夏侯一家(也算他的宗族),
可现在,曹丕好像准备抛弃这个基本盘,去拥抱那些儒雅君子了。
可以肯定,曹丕不会说放弃就放弃,
但他连自己的两个弟弟都如此提防打压,又当着夏侯惇的面折辱夏侯尚,这是不是就是敲打夏侯家的信号?
“还是……还是先静观其变吧!”夏侯惇的长子夏侯充还是比较冷静,
曹丕打击夏侯家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玄幻,说不定就是曹丕和夏侯尚的私人恩怨只是大家想多了。
这话到是不错,众人也都默默无语,纷纷告辞离开。
只有夏侯尚的从弟夏侯儒兀自纷纷不平。
他快步追上夏侯渊的次子夏侯霸,低声道
“仲权,汝可知魏王与伯仁为何争吵。”
夏侯渊挠挠头,低声道
“我听说是伯仁想要在此领兵南征,魏王不许,
汝也知道,魏王要做大事了。”
夏侯儒颇为愤慨地道
“不许便不许,为何把吾兄打成这副模样?
武王在时,何曾怕过刘备,别说是刘禅小儿了。”
夏侯霸叹息道
“此一时彼一时,关羽强盛,已经渡过汉水,我听闻张飞也赶来支援。
这二人何等本事,轻易南征,只怕便要大败……”
“嘿,料那关张毕竟老迈,若是鄢陵侯挂帅,必然大获全胜。”
夏侯儒是曹彰的骁骑司马,对曹彰的本事推崇备至。
两人现在都是人微言轻,又各自磨了一会儿牙,这才各自离开。
回去的路上,夏侯儒想到曹彰现在闷闷不乐,一身武艺难以施展,又想到夏侯尚遭到折辱,心中又是忿忿难平。
自从刘禅横空出世,好像一切都变了模样,
也不知道再过几年,还能不能打的赢蜀汉那些人了。
刘禅都这么厉害,蜀国还有马谡、关羽、张飞……
等等。
他突然想起,这次夏侯尚能平安归来,张飞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张飞的夫人……
好像是族妹?
虽然不是一房,但小时候似乎也曾经在一起玩耍过一段时日。
嗯,好像鄢陵侯说过,他跟马谡是知音好友。
要不……
他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不行,不行,我怎么能这么想。
魏王只是跟伯仁起了一点冲突,他们是至交好友,自然能和解,没有必要做这种事。
可一个念头起来,就再也压制不住。
夏侯儒在街上踟蹰许久,终于快步跑回府中。
给族姊写封信。
这么多年不见,问声好,不过分。
不过分。
·
刘禅浑然不知刚刚被自己放走的夏侯尚居然这么狼心狗肺,这就要南下进攻荆州。
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怕。
现在江北有关羽张飞坐镇,襄阳有关平,三郡有……
算了,那几个人还是不算数了。
反正有关羽坐镇就已经足够,
关羽面子大,随便招呼一声,雒阳附近都会无中生有蹦出一堆山贼草寇帮他砍人,
这会儿曹丕要是敢来,估计他一时半会是没机会篡汉称帝了。
现在越嶲已经平定,另外传来消息,说牂牁也被诸葛乔和阿会北平定,
刘禅叫人押着朱褒去牂牁收拾残局,又开始跟法正商议如何应对南中之敌。
放孟获跑路这种事若是别人做估计已经被喷的意识模糊,
可这是刘禅所为,现在全军上下都开始积极学习世子兵法,了解世子此举的深意。
刘禅这次倒是没有阻止大家的脑补,
越嶲绝地,四面都是高山野兽,对上位者的信任可以让大家尽可能的提高一点自信心。
也会对下面的战斗产生许多积极的意义。
“王将军现在可愿为大汉抚夷?”刘禅微笑道。
王平把头摇的如拨浪鼓一般
“世子,在下就是蛮夷,怎敢担此重任?”
王平素来自轻,立下大功也是如此。
刘禅就是要慢慢树立他的自信心。
看来之前心灵鸡汤的药效过去了,又要重新灌。
“子均可是天上星宿下凡,切不可妄自菲薄,引喻失义——
就是随便看轻自己,说话不恰当的意思。”
“现在越嶲平定,可大汉想要在此生根,仍然不易。
我想请子均代我剿匪,还越嶲安宁。
我把此事托给子均,不知将军可敢一试?”
刘禅清楚地记得,在成都时自己问王平敢不敢跟自己一起南征,
当时王平光棍地答了声不敢,差点把刘禅噎死。
经历了这次大战,他旧事重提,王平明显也犹豫了一下。
但很快,他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世子托付,王平定当尽力而为!”
“好!”刘禅抚掌大笑。
他把潘濬在五溪蛮整理出来的抚夷经验教给王平——
对这山中蛮夷,也不能挨个山头尽数剿灭。
潘濬最擅长挑拨分化,选取几个民愤最大的发动进攻,以血腥手段诛灭。
剩下的民愤不大,如果愿意投奔汉军就打散从军,不愿意投军的也迁出山地为民。
越嶲适合耕种的土地根本没有多少,就算是山中的良善也难免被匪盗欺压。
不想被欺负就得从贼。
之前潘濬在五溪山中也遇到过这样的麻烦,
他认为应该把那些平民仔细甄别,跟山上盗匪划清界限,不断缩小山上盗匪取得粮食的范围,缓缓对他们造成心理打压。
没人抢,没人压迫,山上的那些匪盗自然没有办法。
到时候再拿出只诛匪首的套路,自然又能大获全胜。
“潘都督这抚夷之法当真厉害啊。”王平跟潘濬素不相识,这是发自内心的称赞。
刘禅一开始也只是存着整一整潘濬的心态,可没想到潘濬居然有如此大才,抚夷之事搞得井井有条,完全解决了那些脑补怪主观能动性不足的问题。
这让刘禅更舍不得把他调走了。
“总之子均将军要说好一点——
我们不是来跟这些夷人抢地盘、搞争斗的,而是来将他们纳入大汉怀抱的。
只要他们愿意跟我军合作,就都是大汉子民,
若是那些冥顽不化,荼毒人民的,也不能轻饶。
将军手上的刀,就是为了杀这些人的。”
法正在一边听得连连点头。
世子年纪轻轻,从小不谙世事,不仅打仗厉害,居然还有这样的情怀。
大汉数百年,哪有人耐着性子跟山中的一群夷人、匪盗讲道理。
怪不得世子是昊天上帝青睐之人。
想到这,法正更是欢欣鼓舞,对着身后的镜头默默点头。
“没开!”廖立有气无力的道,“已经快没电了,省着点用吧!”
法正……
孟获逃回益州郡,刘禅也不能在此久留。
他暂时安排王平负责越嶲大小军政,自己和法正、句扶、黄忠等人先回到朱提,稍作补给,准备继续南征。
可就在此时,突然有人来报,说朱提有个叫孟琰的人要来拜见自己。
孟琰?
估计又是南中的大姓豪族来跟朝廷谈条件……
刘禅对他们的兴致不太高,但是为了抚夷,也只能强撑着见见他。
孟琰非常乖觉,人还没到,就已经送上了一个布口袋。
刘禅随手接过,往口袋里看了一眼,立刻惊得拍案而起。
“快,请进请进,泡茶——
呸,把我的可乐拿来,泡方便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