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意思沉入到医药空间内,很快她的手掌心里多了两粒退烧药,小心翼翼的塞进田谷的嘴巴里。
药搁在嘴里,那极致苦涩的味道,楚南湘一想起来,浑身都是起鸡皮疙瘩。
好在面前的田谷正处于昏迷当中,就算药片在嘴里融化得再苦,她也不会感觉到一丝一毫。
楚南湘动手麻利的帮娘换好衣裳后,她又褪去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裳,换上那几件又脏又破又大的衣裳,如果不挽起衣袖,袖子能垂到楚南湘的脚跟。
裤子更大到离谱,用绳子系好腰和两个裤腿,离远看去,松松垮垮的。
心下里叹了口气,看来明个天晴了,还真得跑一趟县城,买些布回来做些衣裳。
换来楚南清回屋里换衣裳,楚南湘站在门口候着,这时隔着漏洞的油纸窗户看见楚文修端着盆已回来,楚南湘连忙打开房门“大哥,快进来。”
“娘还好吧?”楚文修显然很着急。
“娘还好,等三妹换完衣裳,大哥也进去换一件干衣裳吧,虽脏破了些,但好在是干爽的。”说着,楚南湘揭去盖在盆上的大锅盖。
这时楚南清也换完了衣裳,拿着另外两件干衣服,从主房里走出来。
“大哥,给你干衣裳,快换上吧。”楚南清柔声肉气的把衣裳搭在楚文修的脖子上。
“你们先进去照顾娘,我换完衣裳再进去。”说着,楚文修把热水盆递给楚南清,又从怀里摸出一个碗,“这是隔壁家老奶奶给咱的碗,先给娘喂点热水。”
“知道了大哥。”
说着,楚南湘接过碗,跟楚南清一起回到主屋里。
趁着楚南清不注意,用碗舀了点热水后,楚南湘偷偷的在医药空间里寻到一小捧灵泉,偷偷倒进热水碗里。
灵泉对于人体的作用虽不是包治百病,但也有增强抵抗力的保健效果。
忙碌到日落,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这个新家里没有例如蜡烛、油灯这种能制造光亮的东西,当然就算是有也没用,这里连两块打火石都找不着。
兄妹三个只能早早的躺下来休息,厨房屋顶漏着雨,窗户和门‘呼呼’往屋里灌着风。
三个人冻得瑟瑟发抖,不知不觉间都缩在了一起相互取暖。
今个真的糟糕透了,先是要被奶奶卖到地主家,大闹了一番后,娘几个又流落在外,寻到外公家的老宅子勉强住下。
眼下娘又烧得昏昏沉沉,兄妹几个还要忍受秋夜的冷风。
但日子再苦,也不过如此。最起码如今赚的所有钱,都不用藏着掖着,更不用害怕被外婆知道。
不知道躺了多久,楚南湘迟迟没有入睡,心里惦记着娘,睁着一双空洞的眼望着天花板,聆听着屋外“滴滴答答”的雨声。
蓦然她轻轻的坐起身子,适应了黑夜的眼睛,一左一右扫了两眼早已酣然入睡的楚南清和楚文修。
长舒一口气后,楚南湘悄悄的下炕倒了碗热水,随即从医药空间里拿出两粒退烧药含在嘴里,就着热水服下,这她才稍稍放下心来。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是很烫,浑身虚弱的她强撑了小半天,浑身因虚弱而流的虚汗,早已浸透了衣裳。
身体同样羸弱的楚南湘,在田谷发高烧昏迷不久后,给田谷换了一身衣裳时又出了点汗后,突然开始浑身发冷,虚弱得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可娘已经病倒,楚南湘是三个孩子中的主心骨,若是她也倒了,恐怕大哥和三妹真的会乱了阵脚。
所以楚南湘一直没把自己发烧的事,告诉给大哥和三妹。
一直强撑到现在的她,也终于能好好休息下来,扶着墙,迈着两条不停颤抖的腿,废了好半天的力气才爬回到炕上。
她翻过身把楚南清搂进怀里,一直紧绷着的精神松垮下来,人也很快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翌日。
雷雨下了一夜,也终于在黎明到来时才雨过天晴。
楚家大院。
昨夜跟李氏大吵一架的楚老爷子,早早的便带着楚河出海打鱼。
主厢房里,李氏捂着肿了半边的脸,越想心里越气得痒痒。
孙凤可算逮到机会巴结婆婆,给李氏倒了碗水,道
“娘,别跟那一家子贱种置气了。你想啊,田谷本来就病歪歪的,干不了什么重活,她那三个孩子才多大点小屁孩?走得时候,身上一文钱都没有,早晚得饿死在外面。”
李氏被孙凤这么一哄,倒是顺过来点气,“哼!我巴不得她们早点都娘批西的饿死!跟老娘叫板,我看她们能有什么好下场!”
“是啊娘,咱们就等着看笑话吧,昨个她们敢跟娘吵嘴,到时候她们来求娘,娘可别心软啊。”
“哼,让老娘心软,做梦吧!”想起昨个楚南湘和田谷那么闹,败坏了她的名声,李氏就气不打一处来。
蓦然,李氏想起昨日楚南湘说孙凤的那些话,心里更是堵得慌,她一拍桌子,斜过三角眼,看向孙凤不满的斥责道
“还杵在这干啥?鸡喂了吗?衣裳洗了吗?再过两个时辰,你爹就要回来了,家里怎么还没人早饭?”
孙凤的脸色顿时像个苦瓜。
是啊,田谷带着楚南湘兄妹三个都走了,偌大的院子里,大部分的家务活都堆给了孙凤。
嫁过来这么多年,孙凤脑子里除了吃就是睡,再不就是欺负欺负楚南湘兄妹解解闷,能干明白什么家务活?
别说洗衣裳了,孙凤嫁过来这么多年,连澡都没洗过几回。
院子里,楚兰阴沉着脸,劈完木柴火抱进伙房里准备生火做饭。
李氏看见这一幕,气的是暴跳如雷,跳着脚朝孙凤喊道
“铁柱呢!你去把铁柱给我找回来!成天在外面疯跑,这么多年干过啥家务活?都是白吃干饭的!快给我找回来!”
破败的小院里。
躺在火炕上的楚南湘眉头紧蹙,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时,只觉得没浑身没那么难受了,只是头还疼得厉害。
她坐起身子,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
蓦然,楚南湘听见院子里一阵阵喧哗吵闹的声音。
“湘儿,你醒了?”正在楚南湘迟疑间,身旁传来田谷的声音。
“娘,你也醒了?”楚南湘循声望去,见田谷正躺在炕头,满眼担心的看着她。
“嗯,湘儿,娘浑身没力气,恐怕爬不起来,你到院子里看看怎么了,我担心你妹妹和你哥哥。”
田谷这么一说,楚南湘再听见院子里的哄闹声,也开始担心了起来。
“知道了娘。”她忍着快要炸开的头痛,穿上湿漉漉的鞋,走到院子里一看究竟。
一夜暴雨后,院子里的杂草湿漉漉的,许多不知名的昆虫落在草叶上吸食露水,传来一阵阵清脆的虫鸣。
楚南湘沿着喧哗声望去,见楚南清不知被谁推倒在地,浑身沾满了泥,正怒气冲冲的看向栅栏外面,朝院子里扔着泥巴的几个半大小子。
“嘿!快看呐!扫把星出来了!”
“扫把星!快滚出咱们村子!”
“嘿!你们快看呐!小扫把星变成泥人了!哈哈!”
楚南清气不过,再次爬起身,想要找那几个小子算账,可丢来的泥巴却宛如雨点。
等几个半大小子丢完了泥团,楚南清的头上赫然氤出血迹。
“都给我住手!”见妹妹被砸出血,楚南湘胸腔内燃起熊熊烈火,厉声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