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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第一次喝到鸡汤
    “婶子言过了。”阿恒礼貌的打了声招呼,随即又道:

    “山中只有我跟娘母子二人,承蒙南湘不弃,能常山上同我一起寻草药,打这些猎物权当送给婶子一家的礼物,肺不了多大功夫。”

    面对楚南湘的娘,阿恒不再那么惜字如金,反而可以的多说些让田谷高兴的话。

    饶是如此,在只有十几岁的少年身上,他的言行举止间流露出来的气势,绝对不是一个乡下孩子该有的样子。

    楚南湘接过阿恒手中的猎物,朝田谷笑道:“娘,阿恒的功夫可好了,有他陪在我身旁,娘不用担心,是吧,阿恒?”

    阿恒点了点头,眼神里仿佛在说,“南湘有我罩着,婶子尽管放心。”

    待阿恒走后,楚南湘把那只野山鸡搁在院子,其余的全部让楚文修帮忙挂在井里。

    眼下入了秋,像鸡鸭这样的肉食,能放得就一些,可为了食物新鲜些,买的价自然也就更高。

    “娘,咱们今儿早的饭吃的早,你饿了吧?”楚南湘倒是觉得,如今田谷怀有身孕,吃些鸡肉一类的食物刚好补身子。

    楚南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脑补了一下咬在嘴里又嫩又香的山鸡,不禁咂咂嘴,道:“二姐,清儿是有些饿了,清儿想喝鸡汤了”

    鸡汤啊,在楚家每逢楚南湘生病,楚川都会上山猎只山鸡回来,然后田谷再熬成鸡汤。

    可惜,到最后大部分全进了楚家那些人的嘴里,轮到楚南湘兄妹三个时,能吃上鸡爪子就不错了。

    这对于楚南清来说,一直是心里的一个遗憾。

    她愈发的觉得,若是早日分家出来,哪还用便宜了那帮蛀虫?

    “好,那就炖鸡汤。”楚南湘宠溺的摸了摸妹妹的头,道:“再放点草菇,正好给娘补补身子,娘身体好了,以后生弟弟才更有力气。”

    正好,这鸡楚南湘也打算用清炖的烹饪手法,田谷孕吐正严重,若是用油炒出来的东西,她看一眼便会干呕的很厉害。

    田谷心疼自己家闺女,在山上转了一晌午,怎么能忍心再让她下厨?

    “湘儿,你累了,娘把炕给你烧热乎,你回主厢房里躺着,你跟大哥和妹妹一起背一背三字经。”

    闻言,楚南湘心里暗暗叫苦,让她背那个东西,还不如让她做饭呢。

    随即,楚南湘脑瓜一转,道:“娘,你有孕在身,不易劳累。你且回主厢房,鸡汤很快就会炖好的。”

    而事实上,楚南湘倒是忘了收拾鸡这一茬,从小到大,她只会做,至于开肠破肚那种血腥的场面,她还从来没干过。

    最后还是田谷实在看不下去了,端了一盆热水到院子里,边忍着孕吐,边手把手的教楚南湘如何收拾。

    楚南湘把漂亮的尾巴羽毛,一根一根的放在主厢房的窗台上晾干。

    随即,楚南湘把田谷切好的鸡肉放在烧开的水里焯一会。

    等鸡肉的颜色泛白,母女俩合力把锅里的热水淘干净。

    用热油和豆瓣酱在灶锅里炒出红油,随即把鸡肉放在锅里翻炒。

    尽管没有大蒜和葱姜,不过经过豆瓣酱炒出来的香气,还是把楚南清和楚文修吸引了过来。

    楚南清脸色红红的抹去一把口水,田谷点了点她的小额头,道:“小馋猫,别急,这鸡还得炖一会呢。”

    “娘,清儿不急,只是姐姐做的鸡肉太像了,清儿还是第一次闻到这么香的味道。”

    确如楚南清所言,楚南湘的这个做法,田谷从来都没见过。

    从小到大,田谷的娘叫她炖母鸡汤时,都是把锅朝开了,然后把鸡肉直接扔进热水锅里炖,捞出血沫,最后再放调料。

    一时间她也有些好奇,自家的闺女是从哪学来的这一手?

    至于鸡汤的主食,田谷用白面粉擀了不少手擀面,放在鸡汤里小火慢炖。

    为了多照顾娘的孕吐反应,在临出锅前,楚南湘往鸡汤里多加了很多野菜,几乎是楚文修刚用山鸡的尾巴毛做成一个毽子,楚南湘便把鸡汤端到了桌子上。

    香气喷喷的鸡汤上面,飘着郁郁葱葱的蕨菜和荠菜,青菜的下面还藏着蘑菇丁,肉眼可见的白嫩鸡肉,刺激人肚子里的馋虫。

    楚南清顾不得再玩一会新做的毽子,撒了欢一样跑到桌子旁。

    这也算是楚南湘的失误,在买桌子时,她买的是长腿的桌子,却脑子断了弦一样忘买了凳子,害得一家人每次都得站着吃饭。

    事后想想,楚南湘恨不得拍自己的脑袋,当时还不如买炕桌了。

    这样少花钱不说,坐在热炕上喝热乎的鸡汤,那该有多美?

    等一家人吃罢,楚南湘把锅里剩下的鸡,分别用两个碗盛满。

    楚南湘和楚文修兄妹两个兵分两路,一碗送给高婶子家,另一碗送给赵家。

    这两家人都没少帮衬楚南湘一家,若是一味的接受人家好意不与回报,无论是谁都会心寒的。所以,礼尚往来才能把人情处的长远。

    等到了高婶子家时,荣伯伯正在院子里做工,高婶子和荣雨萌,正好在樱桃树下摘樱桃。

    见到楚南湘端着这么一大碗鸡汤来,高婶子诧异的忙把盆塞到荣雨萌的手里,迎上前接过楚南湘端来的鸡汤,问道:

    “你这孩子,咋特意给婶子过来送鸡汤了?”

    一路上,楚南湘可没少被汤水烫到指尖,总算是两手空空,这会忙搓了搓被烫红的手,笑道:

    “高婶子可别跟南湘客气,这还是用荣伯伯给南湘做的弩,在山上射的山鸡呢,俗话说礼尚往来,高婶子对我们这么好,回敬回敬高婶子。”

    高婶子拿着鸡汤,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一家日子过得在这个村子里来讲还算不错,不缺这一口吃的。

    可楚南湘家里什么情况,她是知道的,家徒四壁,就连做衣裳的布都没有一匹。

    一家人没有土地,连一个稳定的营生都没有,吃肉几乎是奢侈,还给她送来这么一大份。

    “哎。”高婶子叹了口气,从耳房里拿了一个比楚南湘这个还大的碗,道:

    “南湘啊,来回倒腾也费事,婶子再给你拿个碗,回去后待婶子谢谢你娘。”

    楚南湘临走前,高婶子还望楚南湘的碗里抓了两把樱桃,“南湘啊,你也别客气,这些都是我家树上长的,你就拿回去分着吃吧。”

    楚南湘向高婶子大大方方的道了一声谢,随后端着樱桃碗往家里走去。

    翌日。

    正值农历七月七夕佳节,听田谷说今日县城里会有大集。

    一大清早,楚南湘便准备带着楚南清动身,去县城卖东西,留着楚文修在家里照顾娘。

    这也算是弥补了上次,没带楚南清去逛县城的遗憾。

    牛车在颠簸的山路上逛逛悠悠,楚南湘手里扶着猎物,目光幽幽看向头顶的蓝天白云,不时还会传来刘爷爷的哼唱。

    没路过一个村子口,都有两三个人交付银两上驴车。

    这本没什么稀奇,牛爷爷在这条道上干了这么多年,且每日都是同一个时间段,早就积攒了不少回头客。

    不知道路过多少个村口时,驴车渐渐的有些挤。正当楚南湘揽过楚南清的腰,给新上驴车的人腾地方时,传来一道略有些公鸭嗓的妇人声音:

    “诶呦?娘,你看,那不是楚南湘和楚南清那两个傻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