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又怎么了?”孙婆子打算抵赖到底。
她盯着苏娥梨的眼睛,突然笑了几声,得意洋洋,“你跟人家说,没有人会信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不能怎么样。”苏娥梨也冲她笑了笑,突然转身,用力推开了大门。
孙婆子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煞白,嘴角不住的抽搐,“你,你们怎么……”
门外站着的,是脸色铁青的村长,和几个跟着过来看热闹的。
此刻,他们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村长大伯,刚才她说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吧。”苏娥梨有条不紊地开了口,“现在不用我去证明什么,你们也已经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吧。”
“你好生糊涂啊!”村长指着孙婆子,手抖有点颤抖,“你,你简直是败坏了咱们村的名声啊!”
村里不是没有穷人,但不管多穷的人,清平村都没有过要把孩子给卖了的,孙婆子这还是头一遭,简直不是人!
“没,没有的事!”孙婆子争辩道。
村长吼了出来,打断了她的话,“我在外面都已经听到了,还有人牙子在这,你还想抵赖什么!”
苏大强和苏二壮也就敢对手无寸铁的苏娥梨耍耍威风,此刻看到村长来了,他们两个人连一个字都不敢说,更不敢帮孙婆子去争论什么,一个比一个怂。
孙婆子急的脑门上直冒汗,眼睛一咕噜一咕噜的,哎呀一声,抹着眼泪就拍起了自己的大腿,“冤枉,我真是冤枉呀!”
“本来我是想给两个孩子找个好人家的,但是后来,我不是也后悔了么!我要是要卖,早就卖了,还能等到现在?!”
苏娥梨冷着脸,一言不发,拐卖这么恶心的事儿,到了她这儿就变成找个好人家了,还有比这样的奶奶更恶心的么!
见村长他们不吃这套,依旧铁青着脸,孙婆子脑子里又有了主意,十二万分委屈的抹着眼泪,“哎,村长,你是不知道,我实在是有苦衷的啊。”
“什么苦衷能让你卖孩子!”村长忍不住了,之前孙婆子干的那些极品事,他勉强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今天,她要做的可是卖掉活生生的孩子,他怎么能假装没看见!
那些跟着来看热闹的,也没想到发生的竟然是这样的人,也都愤愤不平地在旁边帮腔。
“是啊,什么苦衷也不能卖孩子啊。”
“这不是丧良心么!”
“你们倒是听我说啊。”孙婆子苦着脸,“我还不是为了我这个大孙女!”
苏娥梨冷笑,她倒是要听听孙婆子怎么就是为了她。
“她一个还没嫁人的姑娘家,带着两个孩子,日子不好过,我……我心疼她!这会儿有户好人家要给她提亲,都因为她带着俩孩子的事不同意。我心想,她日子过的太苦,我也看不过去啊!我就想,就想……”
她振振有词的为自己辩解,“我就想把两个孩子要回来,自己养!没想到她误会了!”
苏娥梨可不给她狡辩的机会,“刚才是你自己亲口说的卖孩子,现在人牙子也在这里,你说我是误会你了?我怎么就误会你了?”
“这是赶巧了,赶巧……”孙婆子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卖孩子的打算。
然而这次,不是她耍赖就能过去的。
那人牙子见势不妙,正要偷偷溜出去,被村长带人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见他们人多,人牙子也不敢说什么,只是连呼委屈,指着孙婆子,“这件事跟我可没关系啊,是她之前找了我,说有两个长得俊的孩子要托我给卖了,不论卖到什么地方都行!我哪知道,她卖的是不该卖的呀,这跟我没关系呀!”
的确,在这个朝代,人牙子是合法的。
但人牙子买卖合法的是人家亲生父母卖的,或者是大户人家家里本来就是奴籍的。这跟孙婆子已经分了家的孙女孙女,她卖就是不合法!
人牙子的话,立刻激起了一片众怒。
苏娥梨更是觉得一阵心寒,她不单单想卖掉两个小团子,还不论卖到什么地方都行!这哪里是亲奶奶会做出来的举动,这简直,畜生不如!
“梨丫头,你说吧,这事怎么办。”村长表情凝重地看向苏娥梨。
苏娥梨一手拉一个小团子,掷地有声,“我要报官。”
“什么?!你说什么?!我可是你亲奶奶!”孙婆子的手都抖了起来,“你竟然要报官?!没天理啊,丧良心的白眼狼啊……我怎么就养了这么一头白眼狼孙女啊!”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开始了哭号打滚。
然而这次,她耍赖根本没用。
这不是小事,不是村长一句没事了就行的,得看苏娥梨到底怎么决定。
苏娥梨说的也清楚明白,她就是要报官。
孙婆子见不好,扑地站起来,又噗通一声给村长跪下了,呜呜直哭,“我是真的没办法呀……”
“我们老两口年纪大了,要养两个孩子,还不是得看儿媳妇的脸色!我又心疼大孙女,又心疼这俩小的,不卖给人家,我没法子呀!”
冲村长哭完,她又扑倒在苏娥梨的脚前,打算抱着苏娥梨的腿开始哭。
但苏娥梨根本就没给她这机会,在她要伸手之前,她就已经把脚给抽开了。
孙婆子一愣,只好双手扑打着地面,“好孙女啊,你就放过你奶奶这一次吧,你奶奶我也是没办法啊,你们哪个我不疼啊,可我养不活,我不就得找个别人家来养吗!”
本来就是拐卖的事情,到了孙婆子嘴里,竟然变成了这样。
她还真是会给自己找借口,苏娥梨冷冰冰地看着她。
孙婆子连连作揖,“我给你磕头了还不行吗,好孙女,你就放过奶奶一回吧!”
孙婆子其实也不是个极其能舍下脸面的人,但她清楚自己今天一旦去了衙门,这事就绝对小不了,所以她宁可不要这张脸了,也要求一求苏娥梨。
苏娥梨平静地看着她,“你起来吧。”
孙婆子面露大喜,她这是打算饶过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