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力气根本就没有人家大,抢不过人家,孙婆子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还抓着几根鸡毛,嗷呜一声就哭了出来,“要命了!官老爷要打死人了!”
那衙役一头黑线,“老人家,你可别乱说,我们也是秉公办事。”
苏元宝披着外衣冲了出来,“秉公办事?!你秉的哪门子公?!”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院子正中央的苏娥梨,哼了一声,歪斜着嘴,“喲,这不是苏掌柜吗,怎么不在铺子里忙活,还有空上我们家里来,自己家的事都还没处理好呢吧。”
一听这话,苏娥梨就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测绝对是准确的,就是苏元宝把她的两个小团子丢在了山上,差点害他们丢了性命!
苏娥梨眼底闪烁着一点寒意,嘴角却轻轻勾了上去,“我是来拿我该拿的东西,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你放屁!”钱氏瞪大了眼睛,要不是害怕对面人多,她现在的巴掌都能抽到苏娥梨头上去,“这都是我家的东西,你来抢我家的东西,你这是犯法的!”
“错。”苏娥梨抬起一根手指,晃了晃,“现在,它们都是我的了。”
苏元宝脸色狠狠一沉,看苏娥梨这样子,他就知道,那两个孩子一定是没事了,否则的话,她也不会这么镇定。
知道那两个孩子没事,苏元宝心里别提多怄气了,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把那两个孩子骗到了山上,他等着看的就是苏娥梨的家破人亡,可他们现在竟然好好的,真是让他白费了一番力气!
“苏娥梨你别太嚣张了!”苏元宝一边急急地把衣裳穿好,一边上前一步,“你凭什么拿走我家的东西?!”
“凭什么,就凭你们苏家的儿媳妇,毒死了我养的牲畜。”既然要奖励,苏娥梨也是不怵的,她指着郑氏,又看向村长等人,“我是有人证的,他们都能证明,我到底死了多少牲畜,他们也是看见了的,到底该赔多少银子,你们不当回事,可我心里有数。”
苏元宝一跺脚,恨恨地看着郑氏。
他不觉得郑氏毒死了苏娥梨家的牲畜有什么不对,他只是觉得,她怎么就这么蠢,没有办法做的天衣无缝。
苏元宝拉扯着郑氏,把她往前推,“谁毒死的你让谁赔,别扯到我们头上。”
“大哥,你这是要干嘛!?”苏木头还是很护着自己娘的,赶紧上前保护郑氏。
但他厌恶的眼神,却没有投向苏元宝,而是充满了仇恨地看着苏娥梨。
这眼神落在苏娥梨的眼中,让她不禁冷笑了一声。
这家人,还真是齐心协力的恨着自己啊。
可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就因为她不想和两个孩子一起被他们欺负,就因为自己赚的银子没有白白送到他们手里,所以他们就这么厌恶、痛恨自己吗?
苏元宝知道毒死牲畜这件事上,是他们理亏,但他可不能眼睁睁就让人拿走自己家的东西,这些,可都是要供他上学做大官的钱啊!
他用力推了苏木头一下,又去扯郑氏,“她毒死的,你让她赔,她赔不出来,你就把人领走好了!”
苏娥梨轻笑一声,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会这么说。
她张开口,慢条斯理地说道“人死债不灭,更何况人还没死,她赔不出,那就母债子还,妻债夫还,总不见得你们整个苏家人都赔不出!”
“苏娥梨!”孙婆子从地上跳了起来,“你可别太过分了,别给你脸不要脸,别……”
“别什么?别跟你们要债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有哪件事做错了?”
孙婆子被她堵的说不上话来,只会干巴巴地说“你好歹是我孙女,好歹我也照顾过你!你怎么能这么心狠手辣!”
“过奖,比不上有些人只会暗戳戳的毒死别人家牲畜来的狠辣,更没有那种窝囊到只会欺负小孩子的人心狠!”苏娥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了苏元宝,“幸亏老天爷有眼,没让无辜的孩子出事!”
苏元宝嘴角一撇,“你这话我们可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懂得让开就够了。”苏娥梨气定神闲地说道,看那几个衙役停下了手,又吆喝了一声,“给我搬,别停下来。”
“不能搬,不能搬啊!”孙婆子扑上前去,死死地拽住一头猪的耳朵往后拉扯着,眼泪鼻涕流了一大把,“这是要给我大孙子读书用的啊,你们不能赶尽杀绝啊……”
苏娥梨瞥了一眼孙婆子,她还真会说,赶尽杀绝的明明是他们,现在反倒成了她的锅了。
见拉扯不过他们,孙婆子往地上一坐,哭号着,“你们要是把我的家底掏空,我也不活了啊!”
她一边说着自己不活了,一边给自己家其他人递眼色。
钱氏他们顿时都明白了过来,接连地扑倒在地上,打滚的打滚,拍大腿的拍大腿,纷纷都嚷着不想活了。
苏娥梨看着他们一家人的眼神更加鄙视了起来,孙婆子这么做也就算了,苏大强和苏二壮好歹是两条汉子,也玩这种泼妇耍赖的一套。
他们要是跟她硬杠,说不定她还会敬佩他们是个爷们,他们现在这么做,真的让她一点也瞧不起!
苏元宝好歹是读过几天书的,他倒是没有倒在地上,看着自家院子里坐满了撒泼的家人,他的脸上顿时红了红。
丢人,真是丢人!
怪不得让一个苏娥梨耍的团团转,都是没脑子的蠢货,只会撒泼耍赖!跟他完全不一样!
苏娥梨看出了苏元宝的窘迫,她故意把那笑脸做的更加鄙夷。
果真,苏元宝的脸越来越涨红了,想必他的心里,现在正如滚油烫着一般难受。
在他的幻想里,他想要高高在上的令苏娥梨屈服,然而他的脑子有限,实在想不出能怎么办,因此现在也只能憋着,憋的一张脸都快要膨胀到炸掉了。
那几名衙役看了看苏娥梨的脸色,立刻就知道该怎么办了,毫不犹豫地抓着鸡牵着猪就要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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